“兄弟,希望你能早日達成心願,來,幹了。”
我和徐大慶是光屁股長大的哥們,有些話不用說相互也會明白對方的心情。自從我母親離開我以後,我基本就沒有笑過。
徐大慶的母親在他老爹改邪歸正以後就回來了,他現在是父母雙全,自己也有了點小事業,比我幸福的多。
“陽子,你等一下。”
把一瓶啤酒喝完,徐大慶便起身去了吧檯。我點了一支菸,看着舞池中瘋狂釋放着自己的男男女女,心想自己也應該去釋放一下,這五年我過的實在是太壓抑了。
“陽子,我剛把這房子買下來,手上的錢不多,出門不容易,幹什麼都需要錢,這是兩萬塊,拿着,別跟我說你不要,我跟你翻臉。”
九七年,兩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我估計徐大慶把酒吧裡所有的錢都拿給我了,心裡不由的一陣感動。
“幹啥?搞的我好像是來收保護費的,再說這保護費也太多了,我拿一半吧,別說沒用的,要不然我也翻臉。”
如果我一點都不拿的話徐大慶肯定得跟我急眼,所以我拿了一半。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不管是誰有困難了,對方都會不留餘力的去幫對方。
也知道我的脾氣,徐大慶沒再堅持。隨着年齡的增長我越來越一根筋,認準的事兒誰也拉不回來我。
我今天來找徐大慶就是要跟他告別的,所以喝了一會兒我也就走了,到家的時候師父不在,我爸說師父走了,臨走的時候把他的黃布包留下了,是留給我的。
師父的黃布包裡有他的全部家當,我打開一看,師父果然把他的東西全都留給我了。
平日裡師父對我從來都是不苟言笑,也很嚴厲,但我知道,他對我就像我爸對我一樣,是拿我當自己孩子對待的。
這一晚我失眠了,滿腦子都想着的都是和母親重逢時的場景,直到第二天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我才眯了一會兒,但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聲給吵醒了。
“陽子,快起來,大慶出事兒了。”
本來就沒睡實,我爸一說大慶出事兒了我立刻就從牀上跳了下來。
“剛纔那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說大慶受了傷,而且很嚴重,現在正急救呢。”
“啥?大慶受傷了?哪家醫院?”
我急急忙忙的把衣服穿好,便和我爸出了門,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第二人民醫院。
到了醫院我們便四處打聽徐大慶在哪,最後得知他在手術室裡呢。徐大慶的父母還在大灣村,在這裡他有事情肯定是通知我的。
雖然他有不少道上的朋友,但都是酒肉朋友,吃飯喝酒找他們行,別的事兒就夠嗆了。
昨晚我從徐大慶那走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我估計我一走他就得跟那個女人嘿咻去,怎麼會受傷了呢。
我和我爸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等着,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纔有個醫生從裡面走出來,見到我們便問:“你們是徐大慶的家屬?”
看我點頭他接着說道:“病人的傷勢很嚴重,胸部被抓了個大洞,幸好送來的還算及時,救了過來,你們去把病人的費用交一下吧,等下他就會被送到病房的。”
聽到醫生的話我和我爸都長出了口氣,只要徐大慶人沒事兒就好,錢不錢的倒是無所謂。
來之前我就估計得用錢,所以我爸給我的三萬和徐大慶昨天給的那一萬我都帶來了。既然徐大慶沒什麼事兒了,我就讓我爸先回去照顧生意,我一個人在這就可以了。
把住院費交好之後徐大慶已經被推進了病房,麻藥的勁兒還沒過,他還處於昏迷的狀態。
去外面買了些吃喝,我又回到了病房。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徐大慶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想要動,但扯到了胸口處的傷口,立刻就疼的他一咧嘴。
“別動,你剛做完手術,你又惹上什麼人了,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我把枕頭墊在牀頭,扶着他靠在病牀上。徐大慶長舒了口氣,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懼,而後對我說道:“陽子,我感覺傷我的那傢伙不是人。”
“什麼?你說傷你的不是人?是鬼嗎?”
鬼不能直接觸摸到人的身體,所以也不會給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徐大慶受的是硬傷,這肯定不是鬼物弄的,所以對他打趣了一句,而徐大慶則是滿臉的嚴肅。
“應該是行屍,我在電影裡見過。”
“行屍?”
聽到這個詞我眉頭微皺,那個時候影碟機已經基本普及了,我家裡也有,閒暇的時候我也會租點影碟看。
我自然是知道行屍是什麼東西,沒有魂魄,只有屍身。不過行屍是不能自主行動的,要靠人去控制。
而能控制行屍的人無疑是我們道家的人,而且是懂得趕屍法門的。
如果攻擊徐大慶的東西真的是行屍的話,那這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我給他削了個蘋果,讓他邊吃邊說。
不過這傢伙現在吃不下東西,我便一邊吃蘋果,一邊聽他講事情的經過。
昨晚我走之後,徐大慶便帶着那個女人去了酒吧附近的一個賓館。在賓館玩了一夜,第二天天色矇矇亮的時候那女人忽然說想吃油炸糕,非得讓徐大慶下去跟她吃。
那個時間賣早餐的已經出攤了,徐大慶本來不想去,但被那女人磨的沒有辦法,便跟着她一塊出了賓館。
女人說有個地方的油炸糕特別好吃,於是便領着徐大慶四處亂轉。在轉到一個衚衕口的時候,忽然從衚衕裡竄出一個人來。
那人直奔徐大慶,上來二話不說張嘴就在他胸口咬了一口。徐大慶當然不會束手待斃,這傢伙打的架多,伸手也不錯。
以爲是以前的仇家尋仇,徐大慶倒也沒多想,一下推開了那個咬他的人。
不過當他把對方推開的時候就傻眼了,那個咬他的傢伙正在吃着從他胸口咬下來的肉,而且那傢伙雙眼都是純黑色的,一點眼白都沒有。
再加上他生吃人肉,就算是膽子如徐大慶這樣的也被嚇傻了。
吃掉徐大慶的肉後,那個傢伙便又朝徐大慶撲來。他的力氣十分的大,這下直接把徐大慶給撲倒在地了。
死死的按着徐大慶,那傢伙不停的在徐大慶的胸口撕咬,就好像野獸進食那樣。等徐大慶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的時候胸口的肉已經被咬掉了好幾塊,都能看到裡面的骨頭了。
他想讓那個女人幫他把身上的人拉開,但此時那個女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這時那個‘人’居然伸手朝他的胸口裡塞,好像是要把他的心挖出來一樣。
徐大慶知道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身體的潛能瞬間爆發,一下子推開了那個‘人’,而後就沒命的往前跑。
不過那個‘人’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徐大慶在前面跑,那個‘人’就在後面追。要不是徐大慶運氣好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恐怕他現在都被那個‘人’給吃乾淨了。
出租車司機見他滿身是血立刻就把他給送到了醫院,徐大慶在暈過去之前說了我家的聯繫方式,醫院這纔給我家打電話。
從徐大慶的描述中我就能判定那個‘人’就是行屍,行屍靠血肉維持身體功能,不過但凡行屍都不會自主行動,一定是有人控制。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居然弄出行屍這種東西。而且他不在偏遠的地方弄,偏偏跑到市裡來弄,這讓我很是想不通。
一般製造行屍的都會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這樣不容易露餡。我們這個市雖然不大,但也有兩百多萬人口,這個傢伙居然在這裡煉屍,要不是腦袋有病就是有什麼目的。
“那個女人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在哪認識的?”
這時我想起了那個女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肯定跟這件事兒有關係。爲什麼她要那麼早出去吃油炸糕,就算她想吃也不用跑到那麼遠呀。
她說那裡有家店的油炸糕好吃,但那邊我也比較熟悉,貌似附近就沒有賣油炸糕的,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
“上個星期你來我酒吧的時候我認識她的,不過自從上次見過之後她就沒出現過,昨晚才又遇到她。”
“知道不知道這女人姓什麼叫什麼,住在哪裡?”
這女人擺明了是把徐大慶故意往那個地方引,也就是說她事先就知道那裡有行屍,只要找到這個女人,也就找到了行屍和製造行屍那個人的藏身地。
“不知道,我跟女人鬼混很少問對方的名字,反正也是***,幹嘛要知道的那麼詳細。”
徐大慶這傢伙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他已經養成一種不問對方身份姓名的習慣。
原本我計劃今天就出發去尋找太陰之地,現在看來計劃要延後了。雖然我十分想見到我的母親,但徐大慶是我最好的哥們,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更何況行屍那種東西必須得消滅掉,不然的話說不準還要死人。此事有關道家大義,我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行了,你先安心養傷吧,這段時間你託人去找找那個女人,她是這事情唯一的線索。”
徐大慶這傢伙能開酒吧,當然是有些人脈的,雖然那些人脈並不是什麼可靠的人脈,但辦這點事情應該是沒問題的。
點了點頭,徐大慶便準備睡一覺。我則留在這裡照顧他,一直等到七天之後他出院我們也沒有那個女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