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想到2004年的春節,我是在醫院裡過的,看着趙大爺的小品《送水工》,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雖然我從小覺得他們不算太操勞,用父親自己的話說,他一輩子都不算太操勞。畢竟趕上了好時代好機遇,先是改革開放,後市蘇聯解體,都讓他好好的發了幾筆。
其實我父親說在90年代初期,北上廣深這四個地方的人,每天說的就是如何到那些前蘇聯國家淘寶去。聽說那時候的一輛頂級的軍用越野車才幾千塊錢,而且還是全新的那種。坦克裝甲車什麼的就更便宜的,據說只有一千多而已;就算是你買個上萬噸的戰艦也才幾萬塊。當然這裡多少都有些水分,沒有人真的去過那裡,誰知道真實的情況是什麼。
但是我父親去過,而且還冒死帶回來一把AK47,不過後來2000年的時候,還是上繳國家了。三十的晚上,我和黃藝馨兩人誰都沒說那些不開心的,兩個人就這麼看着春晚,慢慢的兩人之間就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起初我叫她黃藝馨或者妹子,她叫我葉大魁哥哥,我們兩中間還隔着一米多遠的距離。可是一個小時候,我們倆中間就只有半米的距離了,她看着我笑,我卻拉着她的手。這時候她叫我大魁哥,我叫她藝馨或者老妹兒。再後來趙大爺的小品《送水工》演完後,我們倆相擁而泣,她想去世的爺爺了,而我想自己的父母了。這個時候她叫我哥哥,我叫她寶貝或者小傻瓜。
當大年初一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射入病房裡的時候,我摟着黃藝馨還在牀上熟睡着。看着趴在我懷裡的她,正如我一開始說的那樣,我這輩子從來不缺女人。看來這又將是一筆糊塗賬啊!不過我對她應該是真心的吧!相比較來說,吳敏與她我或許會選擇她。至於薛妙妙,她是第一個追我的女孩,與藝馨之間沒得比。而我與藝馨之間,多少有點一見鍾情的感覺。
我想如果場合對的話,我和她絕對會是一見鍾情的那種。
不過早晨一起來,走廊裡所有的人,別管認識不認識,見面第一句話就是,“過年好!”醫生護士滿臉的笑意,病患家屬也一掃往日愁眉苦臉,全都笑盈盈的。藝馨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我,第一次走出了這間病房。白色的走廊裡很乾淨,濃濃的酒精味早已習慣了。
雖然是大年初一,醫院裡可是不放假的。今天我們出院,就連那個中年醫生,在簽完批准出院的*後,也不忘跟我們說上一句,“春節快樂!回家好好休息,別猴急!”最後三個字是跟我說的。
此刻我臉上有些發燒,而藝馨卻是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我們倆。於是我和中年醫生皆是莞爾一笑,一個有點葷的玩笑,算是給了我一天的好心情吧!
在繳費窗口辦理退費手續的時候,我主動的要過來那份住院明細,牢牢的記住了上面的一串數字,246760元。這是我的債,不論我與藝馨能夠走到哪一步,這筆錢我都要還給她的。
而當所有手續都辦完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了。藝馨推着我走到了醫院大樓的門前,然後對我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過來!”
聞言我點了點頭,開車!或許是三輪車吧!畢竟她還是個比我小一歲的孩子,我們都是孩子,汽車對我們來說還很遙遠。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此刻一輛方方正正的奔馳越野車開了過來,就停在我的面前。
車門一開,我幾乎要哭出來了。這輛車我認識,往年回泰安老家的時候,總有一位堂叔來火車站接我們,他開的就是這款越野車,好像叫什麼奔馳G55,兩百多萬呢?
就在這個時候車門一開,藝馨從駕駛位置跑了過來,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就跑過來扶住了我,說道,“哥,咱們上車!”
一直到我坐進了車裡,我整個人還是發懵的。我很慚愧也很羞愧,更是恨我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因爲就算是藝馨脖子上帶着的那塊血玉的觀音像,貌似都是價格不菲的老貨了。葛胖子曾經跟我說過,玉石裡面最珍貴的不是什麼白玉,而是真正的血玉。因爲血玉纔是真正的有價無市,一塊普通的血玉在拍賣會上出現,至少是幾千萬的成交價。而如果這塊血玉再是雕刻的佛像什麼的,成交一兩個億都不是問題。
我在心裡暗暗罵自己,只顧得看美人了。總覺的她衣着樸素,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人家脖子上的一塊血玉觀音,就是一兩個億的市值。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要還上那二十多萬的住院費。原來小丫頭最初沒有說謊,二十多萬在她的眼裡可不就是二十多嗎?同時我也對她的爺爺好奇起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居然可以留下如此雄厚的遺產呢。
因爲此刻我的眼睛看向了,藝馨手腕上那個碧綠色的翡翠鐲子,這種通透的綠絕對是上品的好貨。看到這裡我一陣的無語,路上也一直沒有說話。
藝馨本來就是個很安靜的人,而我不想說話,所以兩人坐在車裡,車子行駛在無人的大街上。春節是華夏民族特有的節日,像東河市這種小地方,大年初一這一天大街上是沒有人的。而且這天大部分的商店,都是關門歇業的。初二纔會有一些商店開門營業,但是人也不會太多。
所以我們的車一路向北行去,東河市已經算是關外了,所以此刻車窗外依舊可以看到很多積雪,路面上時不時的也會出現一些薄冰。藝馨說過她家住在很遠的山裡,房子還是她出生以前蓋的。不過現在的我可不敢想什麼土坯瓦房的樣子了,至少她家也是紅磚綠瓦的大瓦房不是。畢竟就我在藝馨身上發現的幾件小東西,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就已經接近兩個億了。擁有這麼多錢的人家,房子肯定不會差了。
不過車子開了好久,速度雖然不快,也開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了。就在我覺得快要出東河市的時候,車子拐入一條水泥地面的小路,然後又是半個小時後,一座小山丘出現在眼前。
這是東北地區常見的山丘,說是山不像是山。隨着車子繼續向前駛去,眼前開始出現了一座座的院子,耳邊也開始傳來雞犬鳴叫的聲音。我以爲這裡就是藝馨的家了,可沒想到的是車子居然又向裡面開了半個多小時。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的山林後,車子纔在一座巨大的門樓前停下。
我就這麼坐在車裡,看着藝馨去開門。碩大的朱漆大門,上面的每個銅釘都有手掌那麼大。我看着藝馨有些單薄的身子,站在五六米高的大門前,很擔心她怎麼打開這扇大門。
可是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只見藝馨從懷裡掏出了什麼東西,再大門下方打開了一道小門,之後她就走了進去。時間不長一連串“喀拉喀拉”的聲音響起,沉重的朱漆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我坐在車子裡向裡面看去,一條筆直的寬闊的大理石的路出現了!此刻藝馨一路小跑回車上,然後車子駛入大門後,她又下車把門關上了。這次我看的清楚,負責大門開關的,是一個機括解構的紫銅的拉桿,長大約一米二左右是安裝在地面上的。看着藝馨搬動拉桿時毫不費力的樣子,我也不得不驚歎與這裡的機械設計的精妙。
大門轟然關閉的一刻,我看着眼前的亭臺樓閣,以及已經封凍的湖面,心裡卻是一聲長嘆。我是真的配不上她啊!她是一個我眼中完美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只有足夠完美的男人才配的上她。忽然間我覺得自己像是個小白臉,這讓我覺得很羞恥。
老爸常說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應該去承擔男人該去承擔的東西,不能躲在女人背後坐享其成。太爺說,男人要有擔當,因爲有擔當的男人,纔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不過就算我是千萬富翁,當我喜歡的女人隨隨便便就是一身身價過億的首飾珠寶的時候,我還能爲她擔當什麼呢?
依舊無話車子駛向偏院,然後又坐上了輪椅,進入了房間裡。這是一座十分奢華的大房子,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裡面的裝飾居然是歐式的,而且這裡通了電有電燈。且內部的裝修很現代化,其中的一面牆壁上一臺50寸的電視嵌在牆壁裡,歐式的真皮沙發寬敞而又舒適。此刻我整個人已經震驚的無以復加了,藝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笑眯眯的說道,“哥,歡迎回到我們的家!”
這一刻我恍若看到的我妹妹,亮亮,葉亮亮,對了!還有魁字部隊裡的古亮亮,她們倆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不要笑話我這個當哥哥的認不出自己的妹妹,畢竟自從我上高中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妹妹了。太爺說,妹妹去魁字部隊了。老爸的說法是,妹妹去當兵了,還是文藝兵。所以好幾年了,我都沒有見過妹妹。
如果說女大十八變,想來現在的葉亮亮,應該跟古亮亮差不多吧!
算了!最終我還是搖了搖頭,看着藝馨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說道,“是我們回到你的家了!”我故意把你字說的很重,因爲我要告誡自己,我只是這裡的客人。
可是藝馨卻說,“爺爺說過,從天而降的那個人,就是黑山黃府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