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神色泰然的緩緩從二樓走下來,聲音雖然不大,卻渾厚有力,在吵雜的大廳裡也能透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這個人一經出現,所有人的表情都精彩的讓人眼花繚亂,史浩是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劉靜思卻是一幅不敢置信和難言的驚喜的表情,而天忍幫的趙越卻是一幅恭敬的神色。
年輕人個頭在一米八以上,身體健壯,相貌俊朗,雖然穿着一套西裝,卻並沒有文質彬彬的感覺,反倒是凸顯出一種別樣的霸氣。
年輕人神色陰沉的走了下來,趙越連忙求饒的嚷道:“豪哥,救命啊,這小子三番四次在店裡鬧事,現在還用刀架着我。”
年輕人沒有看趙越,反而是目不轉睛的望着史浩,神色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隨後他轉身緩緩走到劉靜思的身邊,揚起巴掌就朝那名用刀駕着劉靜思脖子的小混混臉上煽了過去。
小混混開始還以爲他是要打劉靜思,心裡頗有些驚喜,可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時才反應過來,身體向一旁踉蹌的倒退了幾步,險些就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年輕人轉頭冷冷的盯着那名小混混,陰冷的對站在一旁的打手說道:“誰讓你這麼對她的?給我把他的右手廢了。”
“豪哥,爲什麼,我和那紅毛猴子是一起的,我這麼做不過是救越哥,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那名混混又驚又恐的問道。
“帶走。。”錢任豪冷冷的一揮手,其他幾個打手雖然不想這麼對付同伴,但攝於他的淫威,也不敢違背,拖着那名小混混到包廂裡面,隨即便傳來一聲慘厲的叫聲。
“他變了,變得越加心狠手辣了。”史浩看着那個年輕人,眼神平靜的有如一灘沒有漣漪的湖水,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也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因爲那種眼神就彷如兩個漩渦,生怕一看之下就不能自拔。
劉靜思神色迷離的仰頭望着比自己高了足足一個頭的年輕人,神色上佈滿了難言的驚喜和激動,只是晶瑩的眼淚很快就從一雙漂亮的雙眸裡溢了出來。
看着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劉靜思眼中有太多的柔情,太多的牽掛以及太多的。。信任,劉靜思抽噎的說道:“豪哥,你爲什麼要一直躲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告訴我,你沒有背叛浩哥對不對,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
錢任豪雖然還是那個錢任豪,但渾身的氣質卻和以前大相庭徑,以前他身上有股桀驁不馴玩世不恭的氣息,可是此時此刻,在他身上卻再也找不到那股氣了。
錢任豪面無表情的說:“我沒有苦衷,我早就厭倦了那種生活。”
史浩氣的手臂不住的顫抖,擱在趙越脖子上的刀也跟着顫抖,刀鋒在趙越脖子上蹭來蹭去,趙越嚇的毛骨悚然,雙腿打着擺着,要不是現場有這麼多人看着,恐怕就要軟癱的坐在地上了。
史浩將砍刀從趙越的脖子上拿下來,憤然一揮,砍刀破空而出,插在十米開外的牆壁上的液晶電視上,液晶電視‘砰’的一聲爆炸,電光火花有如煙花一般。
史浩朝錢任豪走進了兩步,指着星座大廳的裝修,面無表情的冷聲說道:“這些。。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這些還不夠好嗎?”錢任豪反問道。
“狗屁,這算什麼東西,難道以前我們五兄弟共同打拼的事你都忘了,你還記得你在班上欺負的那件事嗎,要不是你組織你的人欺負我,我們根本不會走到一起,上天讓我們走到一起,成爲兄弟,我一直希望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
“住口,不要說了。”錢任豪冷言打斷史浩的話,快速別過頭,冷冷的說道:“這些事我早就忘了,要念舊回去找你那幾個兄弟去促膝長談,我沒時間聽你唧唧歪歪。”
“忘了?哈哈哈哈哈。。”史浩仰天狂笑,他緊緊地咬着雙脣,即使嘴脣咬破了,溢出了鮮血也毫無知覺,史浩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跡,獰笑道:“好一個忘了,那劉靜思的事又怎麼解釋,你要是忘了她你還會把他放在星座工作,給她加工資嗎?”
史浩淒厲的笑聲彷如一聲聲洪亮的鐘敲在錢任豪的心間,讓他的心直抽搐,他轉頭看着劉靜思,齒牙咧嘴的冷笑道:“就她這種貨色的女人也配當我錢任豪的女人?我現在要什麼女人沒有,就算我想要縣委書記的老婆在我面前跳脫衣舞也馬上能做到,我讓她來工作只不過是想看看她被客人嘲笑被員工譏諷的糗樣,你們想的太多了。”
錢任豪的話讓劉靜思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難看的毫無血色,撕心裂肺一般的痛席捲着她的整個心靈,她踉蹌的後退了一步,神色悽迷的看着錢任豪道:“你說什麼?看我出糗,我這種貨色的女人?”
錢任豪神色譏諷的說:“那你以爲自己有多高貴呢?”
“啪、、”錢任豪話還沒說完,劉靜思卻突兀的走上去揚起巴掌朝他臉上煽了一耳光,清脆的響聲震驚了在場的每一位,紛紛不敢置信的看着側着頭,嘴角已然溢出一絲血跡的錢任豪。
劉靜思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這一巴掌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眼淚無聲的從她眼眶裡滑落,如開閘的潮水,再也無法止住。
所有人都以爲錢任豪會暴怒的打回去,可是實際情況卻並不是那樣。
錢任豪緩緩的擡起頭,用手指擦掉嘴角的那一絲血跡,臉上還殘留着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他閉着眼睛,許久才睜開,沉聲說道:“馬上滾,趁我沒有下定決心殺了你們。。。”
“我總是自作多情的以爲你只是暫時不懂事衝動之下才走錯了路,我們一直都在原地等着你回來團聚,可是沒想到你卻已經走到懸崖的盡頭而仍不回頭,再見,我的兄弟,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
史浩神色漠然的說着,眼眶裡閃爍着水花,卻仰着頭強制沒有讓水花溢出來,他緩步走到劉靜思身邊,拉着劉靜思的手向外走。
然而那幾十個天忍幫的打手卻都攔住史浩的去路,史浩停下來,眼神冷漠的望着他們,牽着劉靜思的手緊了緊。
“讓他們走。。。”錢任豪背過身,輕輕的揮手。
天忍幫的那羣人似乎很懼怕錢任豪,互相看了一眼,便讓出一條通道讓史浩和劉靜思走出去。
史浩離開星座,打車將劉靜思往她家裡送,劉靜思的情緒非常的低落,坐在車上淚水和哭泣聲不曾停止過,想着和錢任豪的種種,又想到錢任豪剛纔那一番絕情的話,她心酸的不知所措。
想到錢任豪如今的變化,讓她有些接受不了,傷心難過的淚水溢滿了眼眶,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想了多久,漸漸的,哭累了,她便靠在史浩的肩膀上睡着了,睡覺的時候嘴角依舊在輕輕的抽搐着,抽噎的聲音不時的傳出,在夢中,她依舊無法忘卻。
史浩看着睡着的劉靜思,車到了劉靜思的家裡,他不忍心叫醒劉靜思,便懇請司機在等會兒,司機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見一男一女都是一臉的黯然和悲慼之色,還以爲是一對情侶鬧了什麼矛盾。
司機老氣橫秋的說道:“小夥子,談戀愛就是一種負債,很甜蜜很花錢很需要忍耐,你們靜靜的待一會兒吧,我剛好也趁這個時間睡一覺。”
史浩沒有解釋什麼,輕輕的道謝,隨即便靠在坐墊上,掏出一根菸,打開車窗,深深的吸了一口,史浩心情煩躁,香菸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在一盒香菸所剩無幾的時候,劉靜思迷迷糊糊的醒了,臉上還帶着開始哭過的淚痕。
史浩像一個大哥哥一般拍了拍劉靜思的額頭,輕聲說道:“回家睡吧。”
“好,浩哥你也早點回去吧。”劉靜思輕聲說了一句,便打開車門徑自朝家門走去,史浩見司機並沒有睡着,便對他說:“去零距離酒吧。”二卷 瘋狂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