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平時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沒想到竟然也是人面獸心,竟然對小師妹下手,禽獸。”
“膽大包天,這種敗類就應該讓大師兄打殘,不值得憐憫,這可是我們親眼看到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史浩似笑非笑的看着洪皋和那個平頭青年,點頭憨笑道:“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還真是別有用心。。”
誰的心裡有鬼的誰自然就能聽出了史浩的話中之意,其他人都以爲史浩在說黃犟,只有洪皋厭恨惡毒的瞪了史浩一眼。
他站起身來卻沒有和史浩一般見識,轉身徑自走到此時仍舊坐在地上的祝靈兒身邊,問道:“靈兒,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剛纔那是個誤會,因爲我和他比武的時候被誤傷了腿,他在幫我揉腿,結果你們闖進來就把我們嚇倒在一起,師兄,你要相信我。”祝靈兒楚楚可憐的望着洪皋,眼中滿是委屈。
洪皋冷笑道:“就這麼簡單?”
“那你還以爲怎麼樣,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人了!”祝靈兒氣的又哭了起來,眼淚稀里嘩啦的流了出來,忍着小腿的痛站起來就要離開,結果站立不穩就又往地上摔倒下去。
“好,好,我相信你。。”洪皋順勢將祝靈兒扶住。
史浩緩步走到黃犟的身邊,這小子還真是犟的跟牛一樣,這點倒是挺對史浩的胃口,不過此時黃犟的臉還真是有些慘不忍睹。
這洪皋的煞氣相當重啊,明明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祝靈兒的武功明顯就比黃犟的武功高上很多,真的要弓雖女幹那也是祝靈兒把黃犟給了。
但是黃犟卻爲了發泄自身的火氣便以此爲由將一個實力弱小的小師弟打成這樣,這種人陰暗的心理簡直就跟嶽不羣有的一拼。
“傷的這麼重,送醫院吧。。”史浩起身淡然說道。
跟洪皋是爲一丘之貉的平頭青年名叫冷傑,是武館的二師兄,實力僅次於洪皋,他不屑的說道:“這種人死有餘辜,送什麼醫院,能好起來算他命大,好不起來就讓他自生自滅。”
“我說送醫院。”史浩提高了音量複述了一遍,陡然轉頭望着武館二弟子冷傑,雙眼迸射出一道彷如野獸一般陰寒的目光。爆發出一股本該不屬於這種相貌平凡,身材中等,一副清潔工人裝扮沒有氣質沒有性格的人所能發出的強大氣勢。
這股本該不屬於他這麼一個清潔工的懾人氣勢冷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又或者是自己的心理因素,但是卻總是覺得這股陰寒與這個人的造型格格不入。
冷傑在那一刻感覺自己好似被一頭眼鏡蛇盯上了一般渾身禁不住震顫了一下,他發現自己這一刻竟然膽怯了,提不起勇氣正視那個清潔工陰冷毒辣如眼睛蛇一般的眼神。
中華武館也有御用醫生,一個學員快步跑出去,片刻之後,一名年齡五六十歲來歲的老者便提着一個白色的大箱子健步如飛的走了進來。
史浩一見到這個老者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六十來歲的年齡竟然還如此龍精虎猛,提着一個箱子仍舊能夠健步如飛,而且步伐穩健,一點都沒有老人家因爲骨質疏鬆的顫巍。
雖然史浩無法估摸那個白色箱子的重量,但是從體積上來看,應該不會輕到哪裡去,跟在老者後面進來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館主,武館出了這名大的事,他自然得過來看看。
經過一番盤問,很快便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從館主的處理這件事的冷漠神態來看,似乎並沒有懲罰洪皋魯莽行爲的意思。
在他心裡,一個是種子選手,一個是吊車尾的人物,兩者孰輕孰重,是個人心裡都有數,他又怎麼捨得爲了一個吊車尾的人物去懲罰一個種子選手。
老者是武館中的御用醫生,還是個中醫,難怪史浩發現這個老者和尋常醫生有所不同,老者對黃犟的身體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後便讓兩個學員將他擡到醫務室去。
史浩知道這羣學員都不把黃犟當人看,讓他們擡估計會跟擡死人一樣,就黃犟現在的身體狀況可經不起他們那麼折騰,便直接彎腰將黃犟攔腰抱了起來。
史浩步伐輕盈的跟着中醫將黃犟放在醫務室,隨後那老中醫便將史浩轟了出來,說要安心給黃犟治療,不過史浩還是看到醫務室裡面有兩個水靈靈的小護士幫忙。。。
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史浩的生活再次恢復到沒有任何味道的平淡,祝靈兒因爲小腿也受傷了,所以得經常拄着根柺杖去醫務室找老中醫。
每次在醫務室看到躺在病牀上鼻青臉腫滿臉淤青的黃犟,祝靈兒就有些心有不忍,心地善良又單純的她心存愧疚的認爲是自己那麼早去訓練場打擾黃犟的訓練這才導致醞釀出這麼一場悲劇,否則一切都可以如同往常那般風平浪靜的練武。
帶着這份愧疚心和女人與生俱來的同情心,祝靈兒時常會留在醫務室探望黃犟,陪已經清醒的黃犟聊聊天。
然而黃犟內心對祝靈兒的愧疚卻比之祝靈兒對他的愧疚要重無數倍,他恨不得自己就這麼死去來彌補,他一直在爲自己毀了小師妹的聲譽而耿耿於懷。
祝靈兒跟他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整個人變得比以前更加內向,沉默寡言,很多事他心裡明明知道意思卻很難用言語表達的出來。
史浩也會時常去醫務室看看黃犟,在史浩心目中,這個性格內向不善言語內心裡卻異常倔強堅強的少年給他的印象相當不錯。
上班的時光雖然短暫卻異常難熬,而下班的時光對於史浩來說卻成爲生活的主導,武館附近不遠處的浩天網吧也成爲史浩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因爲網絡的另一頭,坐着一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孩。
就連網吧的收銀員和網管都認識了他這個看上去有二十八九歲每天晚上八點鐘準時來來凌晨一點鐘準時走的中年男子。
日子就在這種乏味的歡聲笑語中悄然劃過,只有頭髮的顏色逐漸露出原本天然的血紅纔會讓史浩感覺到時間的飛快流逝。
半個月又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然而方叔他們卻依舊渺無音信,史浩打聽不到他們的消息,而他們也沒有來尋找過史浩。
“師兄,我希望下一次的全國武術大賽上能看到你站在擂臺上將對手統統打下臺的情景,不要灰心,一定要努力哦!”
就因爲祝靈兒的這麼一句話,傷勢還沒有痊癒的黃犟便倔強的堅持要去訓練,他一再強調自己的傷已經好了,趁着老中醫不在,不顧兩名小護士的阻攔,他毅然回到訓練場上。
從他站的挺拔的身軀上可以看錯,或許是這些天有祝靈兒的相伴讓他心情愉悅的關係,他的傷勢確實恢復的不錯。
黃犟很傻,他很傻,史浩這麼說過,龍江這麼說過,祝靈兒也這麼說過,也許祝靈兒那只是一句漫不經心的安慰又或者是順口而出的鼓勵。
但是黃犟卻很傻很天真的牢牢記在了心底,並且將這句話作爲鼓勵自己防備偷懶的座右銘,而這句話,也成了黃犟的兩個奮鬥目標之一,他將不再一個人孤軍奮戰,他會爲了她,去實現這句話。
黃犟的出現,並未給訓練場帶來什麼波動,所有人或漫不經心或不屑的瞥了一眼站在門口張望的他,隨即便又收回視線各忙各的。
祝靈兒帶着微笑搖曳生姿的跑到黃犟身邊,道:“你的傷好了嗎?”
“好,好了。”黃犟不敢直視祝靈兒的眼神,偷偷的用眼角的視線瞥了一眼那張白皙無暇在他心中比天使還美的臉蛋,他不捨得移開視線。縱然偶爾有點非分之想也僅限於親親她這張毫無瑕疵精緻如瓷器的臉蛋。
史浩坐在訓練場外的椅子上,以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看着黃犟,然而黃犟見到史浩那張笑容的感覺卻是笑的比自己還傻。
龍江看着黃犟,大聲說道:“既然來了,就馬上訓練,將那套格鬥技巧練習五十遍。”
“是。”黃犟堅定的應了一句,在直視面對龍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眉宇間那絲憨厚卻似乎消失無蹤,殘留下來的,是一股子前所未見的堅毅,然而這麼有趣的一幕卻如曇花一現,一閃即逝,就連史浩都沒有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