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興舒倒在血泊裡並沒有直接斷氣,杜凱握着插在他胸口上的刀惡狠狠的看着薄興舒,薄興舒不斷從嘴裡噴出血,用盡最後一口氣說了句“我……就是……不服……你……”說完嚥了氣,也不知是爲妹妹報了仇高興的還是因爲沒有正大光明的贏了薄興舒而失望,杜凱跪在地上大聲痛哭,拔出薄興舒胸口的匕首,再一次的刺入,拔出,刺入,直到胖子過去攔住他,才罷手,隨後暈了過去,我趕緊過去幫忙,胖子看見我手裡的彈弓,直接就猜到剛剛是我在後面偷襲了薄興舒,不過也沒說什麼,我也直到他也不會說什麼。
招呼剩下的人一起動手把杜凱擡到車上,還有杜蓉的屍體和傷員,張敏她們也從樓頂上爬了下來,看着我呵呵的笑着,不過我卻笑不出來,反而是她們幾個不停的嘰嘰喳喳的討論着剛纔如何如何勇猛,如何如何殺了幾個人,笑個不停,“別他媽笑了,都給我閉嘴……”我衝她們大罵到,林曼曼她們趕緊都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乖乖的把東西放好,上了車,我見她們都不說話了,也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抽着煙,胖子招呼人先把杜凱送走後,和剩下的人拎着幾個桶又進了一次商場裡面,等出來的時候手裡的桶已經沒了,站在商場門口,胖子衝着商場大喊“二哥,你慢走……”說完衝着地面開了一槍,子彈撞擊出的火光立刻引燃了地面上的液體,一瞬間商場裡一片火海,胖子這才轉身帶着人上了車,調頭往回開去。
張敏也趕緊開車在後面一路跟着,一路上我們五個人都沒有說話,從後視鏡裡看後面的林曼曼和童童,倆人一言不發,見我從後視鏡裡看她們,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我,我趕緊笑着說:“別生氣了,我罵你們也不是故意的,人家死了那麼多人,你們還在那有說有笑的,影響多不好,對不?”林曼曼撅着嘴說:“對對對,你做什麼事都是對的,你從來就沒有錯過……”我知道這是氣話,趕緊轉過身笑着問童童“小老婆,你說我講的對不對……”童童也哼了一聲轉過臉去,我被倆人冷落,自找無趣,又轉身看張敏,張敏看了我一眼說:“有些人就是這樣,活該啊……”
“對了衛信,我看你幫忙幫的挺上心的,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往前走啊……”張敏一邊開車一邊問我,我想了想,確實對這羣人挺有感覺的,尤其是聽那個男孩和我講完杜凱的事後,對杜凱更加的想了解透徹一點,另一方面,難的又遇到這麼多的活人,如果能結識一下,對以後也是件好事,於是我跟張敏說:“以咱們現在的情況來說,就算回家,也只是黑大個那幫人,人數太少,還不足以和其他團伙對抗,所以我想暫時留在這裡,和他們增進一下感情,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說不是麼?”
張敏點點頭說:“你說的是不錯,但是你有沒有考慮到,就算和他們的感情處到了可以爲對方賣命的地步,你覺的能生活在一起麼?是他們跟我們回遼寧,還是我們以後生活在這裡?你別忘了,我們是出來散心的,不是出來打仗的,我不想在讓身邊的任何人白白犧牲,以後這種打仗的事,能躲就躲,千萬不能再參與了,好麼?”我知道張敏這是擔心我,怕我出意外,不過男人有時候遇到的某些事,並不是可以隨便就推脫的,有些事明明知道是個陷阱,你也要硬着頭皮往裡跳,不過女人麼,想事情的思維和男人不同,和她爭辯也沒有用,只好點點頭答應了。
童童和林曼曼坐在後面接話說:“還有,以後如果在對我們大喊大叫的,先想好後果……”我嬉皮笑臉的轉頭看着她問“什麼後果?”林曼曼瞪了我一眼對張敏說:“敏姐,那瓶偉哥是不是在你那裡啊,晚上拿來借我用用,我得給某人加到菜……”童童在旁邊擡槓說:“據說那東西攙在菜飯裡也有效,而且還不容易被發現……”我一聽心裡想,林曼曼這是拿3P來嚇唬我,我趕緊笑着說:“求之不得啊,求之不得……”不過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是在想“可千萬別三個人一起來了,再來一次就會死牀上了……”
車子一路開回鑄造廠,幾個小夥子打開大門,車子一輛跟一輛的進了院子裡,剛下車胖子就急忙忙的招呼人趕緊去給杜凱看傷,有人回了一句說劉醫生已經給杜凱看過傷了,胖子這才放心,不過還是快步的往那排簡易房跑去,我們五個站在車旁邊被其他人圍觀着,沒人和我們說話,只是看着我們,看的我心裡發毛,也不認識他們,認識的胖子也不再,那個男孩也不在,怪彆扭的,張敏也覺得很彆扭,就說:“要不然我們就走吧,反正事情也解決了,沒我們什麼事了……”我點頭說好,轉身要上車,旁邊幾個人立刻走了過來攔住我們說:“你們現在還不能走,杜哥說了,有話要和你們說,不過他現在昏迷呢,所以你們得先在這呆着……”林曼曼沒好氣的說:“那也得讓我們有個地方呆着啊,就讓我們在這站着啊?”對方趕緊要給我們帶路去休息,張敏卻說:“咱們還是去看看杜凱吧,看看醒了沒有,如果醒了就趕緊聽聽有什麼事,好快點走吧……”然後我們五個在其他人的帶領下也奔着簡易房走去。
胖子見我們進了屋子,一臉愁容的和我說:“人剛醒了一會,不過又暈過去了,大夫在給檢查呢……”童童插嘴到“我是護士,讓我去看看吧,或許能幫上忙……”胖子一聽立刻變了表情,連連往裡讓童童,嘴上還說:“真是遇到貴人了,這下可好了,杜凱有救了……”我聽着怎麼這麼不舒服呢,不是有大夫麼,怎麼還說有救了這句話,等到了裡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者,白大褂,山羊鬍,帶着一副圓鏡片的眼鏡,正用聽診器不停地在杜凱身上聽來聽去,見我們進來,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們,童童看着老者說:“大夫,我是護士,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就跟我說……”老者難爲情的摘下眼鏡一邊擦一邊說:“愧疚啊愧疚,老朽哪裡是什麼大夫,一介草民,家父授予醫術拯救天下家畜,哪裡懂得給人看病啊,愧疚啊……”我一聽,這他媽的是個獸醫啊。
身邊的胖子趕緊補充說:“這就不錯了,至少也是個大夫,現在是個缺醫少藥的世道,我們也無能爲力……”童童跟獸醫說:“老先生,能不能讓我來看看?”獸醫趕緊把聽診器遞給童童說:“姑娘,你知識比我多,也是專業的,老朽自愧不如,煩勞你了……”說完往後退了一步。
童童戴着聽診器在杜凱身上聽了聽,又扒開杜凱的眼睛看了看,又探了一下脈搏,摘下聽診器和我們說:“杜凱現在是嚴重的失血過多,需要立刻給他清洗傷口和止血,還要給他輸血,不過我只是個護士,雖然外傷並不是很難,但是我也只是在書本上讀過一點相關知識而已……”我氣的直接問童童“別說那麼多沒用的,你現在能不能救他一下把……”童童點點頭說:“我盡力吧,不過你們要全力配合我……”胖子一聽童童這麼說,當即就表態說:“只要有一線希望,咱就得去救,你說吧,俺們都得怎麼配合你……”
童童看了看杜凱說:“事不宜遲,趕緊開車把他送到你們這裡最大的醫院,對了,準備發電機,以防醫院裡設備無法運行,現在就動身……”說完胖子連忙招呼人把杜凱揹出去,讓後開車拉着杜凱奔醫院開去,我們也開着車在後面跟着,到了醫院,童童指揮着讓人把杜凱擡到手術室去,又讓人把發電機啓動,連接上手術室裡的設備,我也幫不上忙,只好在旁邊一直跟着。
手術室裡童童找來縫合線和消毒工具,簡單的處理一下後開始給杜凱縫合傷口,期間又讓人去藥房裡找來各種藥品,可是一番緊張忙碌後,童童說杜凱依然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輸血,不過同時也面臨一個很大的困難,就是沒有血可用,胖子連忙喊來所有人,指着他們說:“現在杜凱需要輸血,你們每個人都給我抽血出來……”童童趕緊攔住胖子說:“彆着急,輸血也是要型號相等的,這醫院有化驗室麼?”胖子立刻又讓人去找化驗室,童童趕緊又親自跑到走廊裡看起牆上的指示牌,對胖子說:“讓人去五樓化驗室,把屋子裡的電接上,讓人去三樓ICU病房,把電也接上,馬上就要用到……”然後趕緊招呼人往5樓跑去,五樓化驗室裡大家輪流讓童童抽血化驗,我也讓童童抽了一管,看着童童操作着設備,大家急的在走廊裡來回踱步抽着煙,十幾分鍾過後,結果出來了,童童拿着一堆單據看了看後,臉色立刻就變了,把我拉到一旁說:“衛信,這些人裡只有你的血型和杜凱匹配,你看……。”很顯然童童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問我是否願意試一試,我沒等她說完就說:“那還等什麼,抽我的……”童童趕緊又跟我說:“我只是個護士,剛剛做化驗也是我照葫蘆畫瓢硬着頭皮來做的,如果輸血一旦失誤,不僅僅救不活杜凱,你也會因爲失血太多而影響身體的……”我看着童童說:“既來之則安之,開始吧,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你自己……”
一邊給我抽血,其他人趁着這段時間就把杜凱擡到了ICU病房裡,電也接好了,也不知道衝了我多少血,也不知道一會童童會怎麼給杜凱輸血,反正抽完血我就覺得腦袋暈暈的,走路都站不穩,最後一眼是看見童童扒開我的眼睛,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徹底暈了過去。
醒來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躺在病房裡,病房裡燈光明亮,一羣人站在屋子裡,張敏握着我的手在看着旁邊,我抽出手張敏才發覺我醒了,趕緊喊童童“童童,衛信醒了……”童童這才走過來,這次童童身上穿了件白大褂,還戴了一頂醫生的帽子和口罩,見我醒了含着淚蹲在我牀邊說:“難爲你了,都怪我……”我笑了笑想摸摸童童的臉,手剛擡起來才發現手背上扎着吊瓶,童童趕緊安慰我讓我多休息一會,說我抽血後暈厥,現在給我用的藥,來補充體力,我知道她們幾個都擔心我,尤其是林曼曼,在旁邊想說話還插不上嘴,憋的眼睛紅紅的,我趕緊衝林曼曼笑了笑說:“傻樣,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林曼曼含着淚說:“誰哭了,煩人……”剛說完就哇哇的哭了起來,她這麼一哭,我心裡也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