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凱此時心裡壓力非常大,不過還是重新掛上檔位,踩着油門慢慢的把車往前開,當車頭觸碰到屏障的時候,本以爲會發生碰撞,所有人都做好了撞擊準備等待撞擊,可結果什麼也沒發生,車子慢慢悠悠的開到了屏障西側,進入了黑暗裡,車子四周都被黑夜包圍,杜凱趕緊踩住剎車,四個人趕緊轉身往後看,這不是做夢,我們是確確實實的穿過了那道屏障,而這邊也確確實實的是黑夜,看着身後那條筆直的公路,看着身後的光亮,想着我們已經過了屏障線了,四個人不禁都哈哈大笑起來,杜凱激動的拉開車門走下車,結果被凍的立刻又鑽回了車裡,趕緊打開空調,對我們說:“我操,外面冷死了……”大軍笑着說:“竟胡說……”說着推開車門下了車,在推開車門的一剎那,一股寒風吹進車裡,讓我和張敏不禁打了個寒戰,大軍也立刻又鑽進車裡說:“我操,外面真他媽冷,地上還有冰呢……”
張敏趕緊拿出地圖,又開始在地圖上記錄着,對我們說:“走了狗屎運能找到突破點,好了,咱們可以回去了……”說完就讓杜凱調頭回去,可杜凱並不想調頭回去,而是想繼續往前走走看,擰不過他只好同意,杜凱打開車燈,繼續慢慢向前開,在燈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晰的看見地面上的冰和路兩邊的積雪,開了十幾分鍾,路的盡頭開始出現燈光,“是路燈,看,是路燈……”張敏興奮的指着前面的燈光喊着,我們也很興奮,又回到了文明社會,心裡的興奮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杜凱提高車速,快速向那條有路燈的街道駛去,等到了路燈旁邊,又看見更遠處的馬路上有車輛在行駛,四個人更加興奮,瞬間就把所有事都給忘在了腦後,只顧着開着車在大馬路上飛馳,看着身邊的汽車在我們身邊開過去,別提有多興奮了,過了幾個交通崗,車流開始多了起來,明顯進入到了市區裡,街道兩邊有很多做生意的商家店鋪在營業,多麼久違的氣氛,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穿着冬衣,杜凱找了一個人多的地方,把車停下,四個人也忘了寒冷,站在馬路上看着身邊的人,笑開了花,把我們出來要做的事都給忘的一乾二淨,杜凱指着身邊一個火鍋店說:“火鍋,哎呀,饞死我了,好想去吃一頓……”說着開始翻口袋找錢,可翻來翻去一個硬幣都沒找到,畢竟之前的那段時間根本用不到錢,所以誰身上也沒有,杜凱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望着火鍋店嘆氣道“哎,操他媽的,混到這個地步,想吃個火鍋都沒錢……”身邊經過的路人見我們三個穿着短袖站在路上,都紛紛像我們投來異樣的眼光,這時我們才發現真的好冷。
張敏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然後慢悠悠的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金項鍊笑嘻嘻的看着我們說:“嘿嘿,幸好我身上有這個……”我們三個一看是一條金項鍊,頓時也忘了冷,嘻嘻哈哈的互相推搡着就進了火鍋店,找了一個包間坐下,杜凱大聲喊着“服務員,給老子上火鍋,好吃的通通給我往上端……”而服務員看見我們幾個在這麼冷的天氣裡穿的這麼少,也都吃驚的看着我們,杜凱以爲是要先收錢,就走到吧檯前把金項鍊往吧檯上一拍,衝着老闆說:“哥們,這鏈子算今天的飯錢,多出去的部分就當你撿的了,好吃好喝趕緊給我往上端……”吧檯裡的男老闆一見杜凱拿出一條金項鍊來買單,笑的合不攏嘴,連招呼服務員趕緊給上菜。
不大一會的功夫,服務員就端上來熱氣騰騰的火鍋,肥牛肥羊,羊蠍子,大白菜凍豆腐金針菇,應有盡有,上完菜老闆還特意拿來兩瓶白酒,笑着衝杜凱說:“老闆,這兩瓶酒您湊合的喝,我這店裡也沒啥再好的了,對了,什麼東西不夠,您就招呼我……”說完杜凱擺擺手,老闆退了出去。
好久沒有吃到火鍋了,四個人把所有事情都忘在了腦後,甩開腮幫子這頓海吃海喝,杜凱自己一個人吃了七盤肥牛,張敏自己也吃了三盤,而我更誇張,吃了兩盤羊肉又啃了一堆羊蠍子,期間服務員進進出出拿走空盤子,端來新盤子,忙的不可開交,而我們也吃的不可開交,一直吃到實在吃不下去了,才互相攙扶着走出火鍋店,臨走時老闆還在後面不停地笑着對我們喊“哥幾個有空在來啊……”肚子吃飽了,也喝了酒,杜凱還喝多了,站在火鍋店裡衝着馬路大喊“真他媽爽啊,老子要天天吃火鍋……”幾個路過的人紛紛躲着我們,估計把我們當成喝多的酒蒙子了,杜凱搖搖晃晃的往車邊走,哈哈大笑着,我和張敏互相攙着對方在後面跟着也呵呵笑着,腦子裡除了高興就剩下高興。
上了車,杜凱滿嘴酒氣的掏出車鑰匙想啓動車,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車點着,我們也忘了在文明社會是不允許酒後開車的,因爲我們太長時間沒有進入到文明社會了,杜凱開着車在路上畫着龍,大軍坐在副駕駛上,我和張敏坐在後面,四個人在車裡哈哈大笑,大聲唱歌,好不痛快,還沒開出多遠,突然被一臺警車給逼停了,杜凱搖下車窗對着警車就罵“我*,我杜凱的車你他媽也敢攔,你他媽還想不想要你那身皮了……”大軍在旁邊也破口大罵着“你他媽眼睛瞎了啊,這是老杜家的車你瞎啊你……”罵着就要下車動手,我和張敏雖然也喝酒了,但是腦子還算是有些清醒,張敏捅了捅我說:“你……趕緊下去……看看……”,我呵呵笑着推開車門下了車,也把自己下車要乾的事給忘了,直接奔交警就過去了,舉起拳頭就給他來一拳,不過沒打到,畢竟喝酒了,雖然還有些清醒,但是肢體已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交警一看我們四個都喝了這麼多的酒,都開始耍酒瘋了,趕緊用對講機找幫手。
杜凱見交警喊人,推開車門下來就動手,交警也不是吃醋的,捱了杜凱兩拳後,一個小擒拿把杜凱按在地上,我心說這還了得,必須得弄他,敢動手打我們的人,轉身衝着車裡的張敏就喊“把槍拿出來,老子要斃了這個王八蛋……”交警一聽我這麼說,又看見車裡的張敏正在翻找什麼,趕緊上了車跑開了,我看着遠去的警車罵了句“我操,跟我裝癟犢子,乾死你……”罵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起不來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眼前紅藍燈光閃爍,身邊有人在說話,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戴着手銬躺在派出所的沙發上,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起身晃了晃腦袋,還有些頭暈,看了看四周,外面已經亮天了,看着手上的手銬,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心說不好,惹事了,太過於興奮了,結果在文明社會觸犯了交規,知道這下子別說走了,不進去蹲幾年就算輕的了,畢竟車裡還有槍呢,讓他們翻出來這還了得了?
正想着呢,兩個警察推門進來了,見我醒了,就跟我說:“咋的,醒了啊……”我趕緊笑着說:“醒了,醒了,真不好意思,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其中一個老警察給我接了一杯水遞給我說:“先喝口水,咱一會在說你的事,我先問你,你們是從哪來的?”我聽警察這麼問我,就在想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想我是告訴他實情呢還是隨便編一個地方呢,如果告訴他實情,我估計他們不能信,畢竟昨天我們開車來的時候,那個市區里根本就沒有活人活動的跡象,這邊的人也肯定過不去,我要是和他們講我是從屏障那邊來的,他們不把我送科研所就算我命好了,我趕緊說:“本地人,本地人……”,老警察哼了一聲說:“還不說老實話……”我一聽心想壞了,人家都知道我底細了,趕緊又笑着說:“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啥……”老警察盯着我看,說:“行了,反正這事我們也管不了,一會有專人來處理你們……”
我一聽有“專人……”來處理我們,心裡就更加肯定他們知道我們是從屏障東面過來的了,心想這下完了,林曼曼她們不一定怎麼着急呢,找不到我們不一定會出什麼亂子呢,文明社會雖然好,可是暫時我還不想長時間留在這裡,也不知道杜凱和張敏他倆怎麼樣了,就問警察“我那三個朋友在哪呢啊?”警察笑着說:“都分開隔離呢,我說你們幾個也真是命大啊,這樣都沒事,真牛逼……”我怎麼覺得眼前的警察不是警察啊,說的話怎麼比流氓還流氓啊,什麼叫我們命大啊,不過暫時來說還沒有把話說透明瞭,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乾坐着,等着唄。
等了一會,走廊裡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敲門,老警察出去,走廊裡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着什麼,又推開門,幾個部隊樣子的人,進屋來把我架起來就往外走,到了院子裡把我塞車裡,身邊有人看着,緊接着張敏他們也被人帶了出來,塞到了後面的車裡,然後車子啓動,出了警察局,也不知道是往哪裡開,總之開了1個小時左右纔在一個辦公大樓前停下,當兵的把我們又拉下車,帶到樓裡,坐電梯上了十三樓,把我們四個關在一個屋子裡,然後鎖上門出去了。“喂,張敏,他們都問你什麼了?”我見當兵的走了趕緊問張敏,張敏搖搖頭說:“什麼也沒問,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杜凱也在旁邊說:“是啊,也看不出來他們到底知不知道東邊的事,說他們不知道吧,他們又把我們弄這裡來神秘兮兮的,說他們知道吧,還總問一些亂七八糟不貼邊的問題……”四個人正說着呢,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三個中間男人,其中有一個還是禿頂,一看三個人就是國家幹部,三個人到了屋子裡,笑呵呵的讓人打開我們的手銬,然後掏出煙來扔給我們說:“抽吧,別緊張,咱們就像自己家人一樣聊天就行……”我們四個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的不知所措,杜凱沒管那些事,拿起煙就抽了起來,然後主動對三個人說:“說吧,想問點什麼,快點問,問完我門還有事呢……”禿頂男笑呵呵的說:“好,小夥子爽快啊,那咱們你就別繞彎子了,直接說正題吧……”杜凱抽着煙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