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刀趕緊鬆手,去看百合的臉,昏暗中卻沒發現什麼異常,她還是閉着雙眼,一動不動。大概是自己覺得這樣做有些虧心,所以產生了幻覺。易小刀這樣想着,將百合的褲子扒了下來。正要走回火堆,卻發現百合的臉變得通紅。
“喂,你醒了?”易小刀脫口而出,好像是自己偷偷摸摸做壞事被發現了。
百合果然睜開了眼,臉上紅得像個熟柿子,皺着眉問:“你,你在做什麼?”其實她剛纔已經甦醒,看到這麼暗淡的光線,還以爲到了地獄。隨即感覺有人在脫自己褲子,睜眼一看是易小刀,而且還沒穿衣服,心中一時慌亂得不知所措,只好假裝沒醒,靜觀其變。
易小刀此時正光着上身,手裡拿着百合的褲子,嘴角剛剛吃完肉,油光發亮的很像流出的口水。
易小刀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很沒有說服力,但還是辯解說:“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幫你把褲子烤乾,而已!”
百合伸手一摸胸部,發現內衣不見了,更加羞得無地自容,只得轉過臉去,面對牆壁。
看到百合醒來,易小刀發自內心地感到欣喜,腦海裡百合的已經被純潔的欣喜取代,一邊烤着百合的褲子,一邊說:“沒想到你的命真大,看來你的遺產我是分不到了。”
百合此時哪裡有臉說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易小刀清了清嗓子,說:“喂,既然醒來了,就起來吧。這塊肉我先給你吃,很快就好了。”見百合還是沒反應,繼續說:“你們不是可以在男人面前一絲不掛都不臉紅的嗎?說實話我就看了一眼,半下都沒碰你,別搞得我犯了多大的錯一樣。我可是爲了救你。”
百合面對牆壁,心中暗暗嘆氣,她和易小刀真是無緣,那麼多次單獨相處,甚至赤身相對,結果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也說明她是沒有希望了。對一個女人來說,如果一個你中意的男人數次對着你的都無動於衷,那麼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所以,她寧願剛纔易小刀獸性大發,做了什麼事,也不想聽到他若無其事的聲音。
想到這裡,百合翻過身,抓起易小刀的衣服在腰上一圍,勉強下了牀。雖然身體還是虛弱,但還是可以站得起來了。
易小刀看到她下牀,說:“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百合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說:“還有一點。”環視一眼房子,說,“這是什麼地方?我們走出叢林了嗎?”
“走出叢林?”易小刀翻弄着匕首,說,“我可是一路揹着你的,一天就能走出叢林?這是我們命不該絕,眼看下起了大雨,竟然碰到這個獵人小屋。”
合說着,臉上帶着一絲落寞,“這個小屋真好。”
“確實,至少讓我們免受雨淋之苦。”易小刀附和着說,“肉烤好了,給。”
百合看着那塊吱吱冒油的乾肉,沒有胃口吃,但是肚子卻毫不掩飾地催促她,於是只得接過來,咬了一小口。
易小刀找到一個破碗,伸到窗外,就着雨水洗了一下,然後接了半碗水,端來遞給百合。
百合默不作聲地接過碗,將雨水喝了下去,然後繼續慢慢地咬着那塊肉。
看到百合悶悶不樂的樣子,易小刀也不想故意去營造氣氛,坐在一邊,拿着百合的褲子慢慢地烤着。
就這樣沉默着吃完肉,易小刀的褲子也烤好了,百合接過來,發揮出女殺手的鎮定,站起身解開易小刀的衣服,就地換上了自己的褲子。一邊是長褲,一邊是超短褲,百合苦笑一下,坐了下來。
等到百合換好了褲子,易小刀才轉過臉來,說:“明天我們順着這條山澗走,一是不怕迷路,二是不怕缺水,三是不怕野獸蟲蛇。”
合說。
易小刀看了百合一眼,說:“你怎麼了?是不是中了蛇毒,語言功能退化了?”
百合不理他,想着自己的心事。易小刀看到她那個樣子,心裡不禁暗笑,沒見過那個殺手也這麼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樣坐了一個小時,百合的頭髮也被烤乾了。易小刀站起來,說:“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早點睡。這牀溼了一半,只能你一個人睡了,我睡地上。”
百合瞥了他一眼,漠然地說:“如果牀沒溼呢?”
“沒溼你就可以睡得更舒服。”易小刀說。
百合神色落寞,側頭看了看腿上的傷口,然後看着火堆,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我們走不出這片叢林呢?”
“你的如果有點多了。”易小刀說着,也坐了下來,“如果走不出去,我們就在這裡做獵人好了。這什麼什麼肉,也挺好吃的。”
“外面的打打殺殺,就不用再插手了。”百合說。
“你把這裡當桃花源了吧?”易小刀說。
“如果我們真的留在這裡,怎麼生活?”百合看着火堆繼續說。
“這還不簡單?”易小刀乾脆跟着遐想起來,“先在屋邊開墾一片土地,種上水果蔬菜,再在山澗裡圍出一塊,種點稻子,這樣吃的就夠了。對了,還要種點桑樹,養點蠶,這樣穿的也有了。吃穿都有了,人生就夠了。有心情就去打打獵,沒心情就在家睡覺。要是再生一堆孩子,培養成小獵人,那就更完美了。”
百合臉上一紅,說:“那你女朋友呢?”
易小刀一陣尷尬,說:“跟你開個玩笑,還當真了?”
百合白了他一眼:“這個玩笑真低俗!”
易小刀不服氣地回敬:“你別忘了在南華你可是求着要跟我親熱的!”
“那是因爲我以爲自己馬上要死了。”百合冷冷地說,“而且,那時的你看起來不如現在下流!”
“下流?”易小刀大叫,“我下流?我哪裡下流了?”
“你自己知道!”百合頭也不擡地說。
易小刀氣得不行,說:“我可是爲了救你,否則你以爲我願意看你啊?我告訴你,你就算是脫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對你沒性趣!”
“是嗎?反正我看我們也是走不出這個叢林了,不如我再次求你跟我親熱一回,好嗎?”百合冷笑着說。
“你這是裸的引誘!”
“你敢嗎?”
“我對你沒興趣!我先睡去了。”
“沒興趣剛纔心跳得我都能聽見?下流!”
“好好好,我下流。誰下流啊我下流,誰下流啊我下流……行了不?”
“……”
一夜無話。
天亮之後,易小刀從地上爬起來,腰痠背痛。打開門一看,不禁傻眼了,雨已經停了,但昨天的山澗不見了,只看到一條滾滾洪水向東流去,洪水離木屋的地基只有十釐米。
易小刀又烤了兩塊肉,兩人吃了,剩下的易小刀乾脆全烤了,包起來帶上,然後繼續上路。易小刀昨天把狙擊槍扔了,百合一直有些捨不得,不過易小刀是因爲要揹她,才捨棄了狙擊槍,因此也不好說什麼。
這一天,兩個人沿着山洪滾滾的山澗往下游走,計劃中的水源變成了山洪,所以又只得找野果子吃,還好早上準備了烤肉,雖然是涼的,但此時此地吃起來,也是津津有味。
因爲百合腿上的傷口尚未癒合,身體也較爲虛弱,所以這一天根本沒走多遠。中間停下來休息了好幾次,易小刀這次採了一些創傷藥,嚼碎敷在傷口上,可以消炎止痛,幫助傷口癒合。
百合一路上默不作聲,心中雖然感激易小刀,但是她本身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謝之情的人,現在要她感謝易小刀,就是給易小刀一筆鉅款,第二就是奉上清白之身,但這兩樣易小刀肯定都不會要。而且易小刀多次看過自己的身體,結果卻一再強調對她沒性趣,讓她很生氣。感激和氣憤一中和,就變成了默不作聲。沉默是金。
夜幕降臨,山洪已經退去,但澗水還是一片渾黃。別說喝,洗澡都不行。易小刀昨晚洗了個舒服澡,還可以勉強忍耐,百合已經是三天沒有洗澡,而且一直出汗,連自己都覺得渾身發臭,所以故意遠遠地躲開易小刀,怕破壞自己的形象。
易小刀以爲她有意疏遠自己,也不勉強,照樣在樹幹上佈下防線,身上塗滿驅蚊草藥,然後倒頭大睡。
一覺醒來,發現百合竟然還在睡着,易小刀覺得奇怪,這人不是一大早就踢他屁股的嗎?於是爬過去推了一把,只覺得手上滾燙,伸手在她額頭一探,竟然發燒了。可能是前天晚上受了寒,已經有些不舒服,昨天又有些生氣,所以昨夜睡下就發燒了。
易小刀頓時頭大了,嘀咕了一句:“昨天你不發燒,今天發什麼燒啊?”
百合倒在樹幹上,說:“沒人要你管,你走!”
“我是不想要你那一半不乾淨的遺產才管你的。”易小刀說着,將百合背在背上,慢慢滑下樹來。看着前面密密層層的叢林,易小刀仰天哀號:“天哪,這什麼時候才能走得到啊?”
百合伏在易小刀的背上,識相地閉上了嘴巴,沒敢再頂嘴。
走到中午,終於到了一處平地,澗水在這裡匯進了一條小河,緩緩地朝南邊流去。河水不深,但也不是很淺。易小刀將百合安置在河邊,然後去叢林裡砍了一些樹和一些藤蔓,在百合的注視下完成了一件偉大的手工作品一張木筏。
木筏雖然粗糙,但好歹是一件非常實用的交通工具。易小刀用餘下的樹尖做了一個簡易的榻子,半米高,然後放到木筏的中央,鋪上一些樹葉,再將百合抱上去,放到矮榻上,這樣就算木筏浸水,百合的身上也不會被弄溼。
看着易小刀做完這一切,百合的神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了,她幻想這個木筏永遠也到不了盡頭,他們就這樣漂着,讓易小刀照顧自己,細心地關心她。
易小刀對百合的高燒束手無策,此時只想早點回到紅花谷。雖然夜幕已經緩緩降臨,但易小刀還是決定連夜趕路,於是鬆開木筏,用一根細長的小樹當竹篙,撐着木筏向下遊進發了。
山洪過後,河水並不急,木筏在河面上緩緩地前行,劃開了平靜的水面。夜色漸濃,兩岸的叢林只剩下黑色的影子,看起來有些恐怖,但現在他們已經在叢林之外了,回想起在叢林裡度過的那三個晚上,真是心有餘悸。
看來,這將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在星空下泛舟,不費一絲力氣,夜行十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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