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我絕對不會認錯!這個孩子,他居然就是我畫裡的人!是我給小鬼畫像時,創造出來的!
我給小鬼畫的那張畫像,人臉完全是自己想象的,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存在?
臉在畫紙裡,是平面的,真實出現變成了3d,他的表情非常陰冷,說不出的怪異!
看着我的臉,小孩也不哭不鬧,“大哥哥,你認識我?”小孩平靜地道。
這種平靜,根本不是一般小孩該有的平靜,我無法形容出來,彷彿是一具屍體,在跟我說話。
我一個激靈,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但是我沒有讓出轎廂的入口,把他擋住了。
還沒等我開口,小孩的父親衝了過來,厲聲道:“怎麼不讓上?我們排了一個小時了!”
我懵了,緊緊盯着那小孩,眼神完全無法移開,這特麼是巧合嗎?
我當即在腦子裡斃掉了這個想法,這個世界哪兒來那麼多巧合?真以爲隨便踩一腳,就能踩到高富帥?那是瑪麗蘇小說!大部分的情況,踩到的都是狗粑粑!
就在我耳邊,小孩父親繼續喝斥,我早就不在乎他說什麼了,後面的隊伍開始騷動,聲音越來越大。
不知怎的,我一下回了神,天熱人躁,看了看後面排的長龍,我也急了,在這裡鬧出什麼事,恐怕我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演變成我無法收拾的局面,嚥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只得道了歉,拉開另外一個摩天輪轎廂的門。
下意識轉頭向角落裡看去,我就頂它的肺!那小鬼居然還在!
刺骨的寒意,包含着濃濃殺氣,清晰地挑動我每一根神經。
小孩正在擠我,我死撐着不動,摩天輪一直在轉動,很快轎廂就升空了。
我剛想打開下一個轎廂的門,看看該死的小紅帽是不是還在,就在這時,身後一股力量扣住我的肩膀。
我回頭就見小孩父親怒氣十足,“你搞什麼鬼?有病吧?”
“對不起,摩天輪今天不開放了。”我冷靜道。
“你知不知道我們排了多久?”
“你誰啊?你說關就關?”
隊伍後的吵鬧聲越來越大,人開始往我面前擠。
心裡嘖了嘖,真是啞巴吃黃蓮。
“誰說不開的?”忽然間一個聲音從人羣中傳來,我一聽就認了出來,竟然是陸老闆。
陸老闆從人羣中推搡過來,身後還跟着一臉驚慌的檢票大媽。
陸老闆本來陰着一張臉,看到是我,稍顯吃驚,接着眉頭舒展,檢票大媽剛想解釋,陸老闆揚手阻止,開口道:“原來是你,怎麼?摩天輪有什麼問題嗎?”
他擦着頭上的汗,眯起眼睛,看着摩天輪。
“快讓我們上!”後面隊伍裡的人才不管你是誰,大聲吵。
我看到陸老闆的臉上霎那間掠過一絲不屑,一轉身,又變成了服務行笑容,“大家先憑着票據去紀念品商店領一份禮物!爲了保證大家的安全,我們的技術人員要對設備進行檢修。”
後面的人依舊吵鬧,陸老闆也沒再管他們,轉頭對我道:“到底有什麼問題?”
就在我想隨便扯個由頭的時候,突然發現,跟我畫卷裡小鬼長得一樣的男孩,不見了…
他的父親,也消失了!我伸長脖子,向隊伍後面張望,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在一瞬間擠出去?
目光迅速在人羣中搜索,一下子,我就看見,那個小紅帽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隊伍後方。不過一個背影,接着也不見了。
我頭也沒回,對陸老闆道:“不好意思,是我看錯了。”
接着我就往隊伍後面擠,想去追那小紅帽鬼。
幾乎是同時,我的手臂被拉住了。
轉頭就見陸老闆一臉怪笑,道:“小兄弟,我怕你是這兩天累到了,去休息休息。”
我呵呵兩聲,陸老闆頓了頓,接着說:“你去海洋館找你那朋友吧,他今天很閒。”
我一下就愣住,“你剛剛見到他了?”
陸老闆點點頭,道:“他好像在等你。”
我立刻衝向海洋館,心裡不住打鼓,他發現了什麼?爲什麼他不來找我?還是因爲有什麼原因不能來?
所有問題涌入腦海,我一路沒喘氣,到了海洋館的飼養區,迎面看見居魂穿着一身緊身潛水服,全身溼着,頭髮一根根地淌水,正從水池邊往室內走。
他看了我好一會,也沒有驚訝,道:“在這裡等一下,不要亂走。”
說着頭也不回地,進了更衣室。
我心裡無名火起,老子急得猴子紅屁股似的,你他喵還給老子裝面癱?
心裡這樣想,卻不敢發作,我嘖了嘖,走到水池邊,低頭看海豚。
我還沒有接觸過海豚這種動物,它們好像也不怕人,我才蹲下來,一隻海豚就游到了池邊。
它頭朝上,幾乎就要鑽出水面。
我忍不住地伸手想要去摸,手剛伸到水面上的時候,突然,海豚像是看見了什麼,瞬間一個翻身,鑽入了水底。
水花濺了我一臉。
我條件反射用手擋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猛地一下,我突然感覺到腳上被什麼東西抓住,緊接着的一剎,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東西直接用力,往下使勁兒拽。
池邊全是水,瓷磚很滑,我想保持平衡或抓一個什麼東西,卻根本來不及。
我啊的一聲,掉入池中。水迅速灌入我的口鼻,嗆得我昏天黑地,這一下我就慌了。
眼前全是氣泡,忽然意識到,我還在下沉!
腳下的力量持續,我掙扎地擺動身體,拼命地用另一隻腳去踢,但是水裡不吃力,壓根兒就踢不中。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就感覺,一隻手箭一般地扎入水裡,準確地抓住我的後領子,用力往上提去。
居魂的力量非常大,我瞬間就出了水。
我撲到池子邊,居魂把我又往後拽了一點。
我拼命咳嗽,大口呼吸空氣,過了半晌,才緩過氣兒來。
“臥槽…你這裡養的是什麼海豚?暗殺武器?”我一邊咳嗽一邊道。
“樑炎”,他喊了我一聲。
居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同,我心一懸,他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對我說過話!
我擡起頭,直碰上他的目光。他平淡地眸子裡,多了一絲擔憂。
“怎麼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真的看不到嗎?”他沉沉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