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對這個老太太是相當的不爽,實際上以前在坐公交車的時候就遇到過奇葩的老太太,人小姑娘不給她讓座,能把小姑娘給罵的哭出來,好像不讓座就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輩了,當時那個老太太罵的才難聽,什麼婊子啊,沒父母教育什麼的全給整了出來。
此時的這個老太太也是一樣,哥們兒見過你嗎?跟你很熟嗎?要是我知道你肯定很吊,老子一定不是對手的份上,我能讓你說我不敢還口?
這個老太太站起身,我還發現她走路都有點跛腳,就這幅形象,我還真的不敢恭維,活脫脫的一個老妖婆,她圍着我轉了一圈,嘖了嘖嘴巴,道:“奇怪,不對勁兒啊。”
她越說我越生氣,你說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這時候二叔道:“鳳姨,是這樣兒的,當年的事兒,出了一點變故,我。。小凡他爺爺的計劃,可能有了點改變。”
“我就說嘛,按理來說,這小傢伙起碼就算年紀小點,起碼也是個處級幹部了,林老麼整什麼名堂,機關算盡的,就整這麼個廢物出來?”老妖婆陰陽怪氣的道。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孃的老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以前也沒見過你,現在見了面兒你就開始不停的罵我跟我爺爺是什麼意思?罵我爺爺就算了,你罵我幹嘛?我r你閨女了?
“我說這個老太太你差不多點兒啊,我招惹你了?”我實在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二叔瞪了我一眼,道:“小凡,說話注意點,這個是長輩兒。”
“爲老不尊,跟我說什麼長輩兒?尊重是相互給的。”我馬上反駁道,二叔在我面前就是我的膽,哥們兒就不信,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小傢伙兒,你知不知道你犟着脖子的時候,跟你爺爺當年的熊樣兒有點像?”老妖婆說道。
“坐吧,你應該慶幸你爺爺死了,林老麼要是活着,你敢來一趟聊城,就別回去了。”她冷笑着看着我道。
我就他孃的沒見過你這樣兒因愛生恨的!——我坐在沙發上,恨恨的想道。
“林老麼在你去的時候,真的那麼做了?”這個老太太又看了一眼二叔道。
二叔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死鬼,對自己還真狠。”老太太嘆了口氣道,這一句話,起碼說的沒有剛纔語氣那個陰損。
“走,你跟我上來。”老太太招呼二叔道,他們兩個就這樣上了房間,把我一個人丟在了房間裡。似乎真的跟那個老頭說的話一樣,二叔的到來,是一個意外,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老頭這時候端着茶走了過來,道:“別怪你奶奶,你爺爺當年做的那些事兒,還真的是人神共憤,她能這麼跟你說話,就不錯了。”
我聽的更加鬱悶了,到現在所有的人,都說我爺爺在當年做了什麼事兒,甚至我父親自己都說了,爺爺說,欠了別人的債,在洛陽的時候我就想着,哪天來了聊城,就找人問一問,那個被奶奶一鞋拔子抽死的爺爺,到底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
“我爺爺當年到底做了什麼,您應該知道吧?”我問這個老頭道。
“多少知道一點兒。”老頭說道。
“那您能跟我說說不?”我眼巴巴的問道。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其實我本來叫你來,也就是想出這件事兒。”老頭站起身,去桌子那邊拿了一本相冊回來。
他翻着了一會兒,笑着對我道:“這個就是你爺爺,那時候都多年輕啊!”
照片上的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劍眉星目高鼻樑,看起來非常的帥氣,我實在無法把這一張臉,跟那個猥瑣小老頭一樣的爺爺聯繫到一起,雖然說歲月是把殺豬刀,但是揮向爺爺的這一把,未免也太狠了一點兒吧?
“這個是你鳳奶奶,我跟你說句悄悄話,她現在這裝扮,雖然我看了也不順眼,但是你敢說她年輕的時候不好看?”這個老頭指了指一張照片給我道。
我一口茶水差點給噴出去,他孃的就算是她年輕的時候,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我真想對這個老頭說,大爺,您的品味兒真獨特。
“這一張,就是你二叔她娘。”老頭翻到一張照片的時候指了指給我看,我一下子就湊了過去,說實話,到現在爲止,最令我好奇的,也就是她,紅色的棺材裡面的女人,似乎承載着一切的女人。
美,真的很美。照片是泛黃的老照片,可是我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照片裡的這個女人,文靜秀氣而端坐,有些人的安靜,是寫在臉上的。
看到她,甚至能讓我浮躁的心,都慢慢的平靜下來。
說一句誅心的話,雖然這句話很不孝,但是還是發自內心的疑問,爺爺,您是眼瞎了,放着這樣的女人不要,回林家莊,娶了我奶奶那個欺負了你一輩子的女人?
這句話,無關輩分,只是同爲男人,不得不發的感慨。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我更加的盼望,我相信爺爺不會是傻x,這其中,到底出現了什麼樣的變故?
“這事兒怎麼說呢?你爺爺是跟着部隊來的,正面戰場上,跟小日本兒打,根本就沒佔到一點便宜,聊城在當時,還沒有受到炮火的侵蝕,你爺爺當時跟着那支隊伍,其實算是一個後勤的部隊,來聊城,是爲前方的戰士籌備糧食的軍餉。”
“那時候的你鳳奶奶,是聊城有名的盜墓賊頭目,那時候的盜墓賊跟現在的不太一樣,幾乎都要佔山爲王的存在,所以她現在性格都還強勢,這也不奇怪,你馮奶奶心腸不壞,當時又有錢,所以他們兩個的認識還是很有戲劇性的,一個大土匪要爲抗日做貢獻,送錢送糧草,當時都沒人相信,那些當兵的也都不敢來,生怕是‘土匪’設下的圈套,後來來的人,就是你爺爺,一個人,一匹馬,連槍都沒帶。”
“所以你鳳奶奶每次提起你爺爺的時候,其實眼睛還是放着光的,用她的話說,老孃第一眼看到這個勇敢的小白臉的時候,心就砰砰的跳。”
“但是當時他們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你爺爺在清點了數目之後,帶着幾個土匪,走了,這一走,就是幾年的時間,後來日本鬼子打到了聊城,你鳳奶奶又帶着人抗日,她的腿,就是那時候斷了一條,也是她斷腿的時候,認識了我。”
“你爺爺再回聊城,其實是在幾年後,那時候的戰爭已經接近了尾聲,而那個時候,我跟你鳳奶奶,已經結婚了。所以你爺爺剛回來的時候,我對她並不友好,因爲我吧她當成了一個假想的情敵,但是你鳳奶奶她人比較強勢,我也不敢說什麼,國難當頭的時候,她可以巾幗不讓鬚眉,打走了日本人,她馬上又重操舊業,而你爺爺,竟然從一個軍人,在那一段時間裡,成了她的一個左右手。”
“我當時聽她說的是,你爺爺在軍隊的時候,因爲時常的湊不到軍餉,所以他們後勤部隊,在很多時候,也會充當盜墓賊的身份,畢竟國難當頭,活人都要沒了,死人誰來忌諱?所以你爺爺也算是個熟手。”
“你二叔他娘,是在他們有一次出門之後帶回來的,也就是在那時候,我才能跟你爺爺林老麼做朋友,因爲你二叔他娘很漂亮,比你馮奶奶強,我終於不用吃醋,但是你二叔他孃的來歷非常神秘,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實話說我一直認爲,她就是你爺爺拐回來的媳婦兒。”
“但是,三個女人一臺戲,你鳳奶奶跟二叔他娘,兩個女人,很快就要好的分不開彼此,你爺爺跟你二叔他娘,也是在那時候好上的。”
“再後來,在一夜之間,你爺爺和你二叔他娘,就全部從聊城消失不見。本來前些年,後來給我寄了一封信,說他兒子已經出生了,讓我起個名字,我就起了一個林語堂。也就是你爸。”
“你鳳奶奶,在帶你二叔他娘回來之後就沒有再倒過鬥兒,徹底的金盆洗手,直到她死。”這個老頭緩緩的說了一大堆。
我根本就沒來得及消化前面的內容,就被他的最後一句給震驚了。
“直到她死?!”我想到剛纔還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老太婆,根本無法理解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對,其實她很早就死了,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是人。”老頭說道。
我忽然感覺到徹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