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這麼罵,一下子放佛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候,那時候我是一個純屌絲,我說過,三年,我跟她維繫着柏拉圖式的戀愛,當然,不是我林小凡是一個純潔的坐懷不亂柳下惠,而是我不敢,每次都要有點親密接觸的時候,她都是用一句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的笑罵就讓我落荒而逃,甚至我那個高富帥的舍友,都給我過藥,說你空守着這麼一顆好白菜,不下手簡直是暴斂天物你知道不知道?
或許很多事情我無法放下,並不是因爲感情,而是因我三年以來我認爲一個清純可以天長地久的人最後的背叛,讓我心裡失衡。
這也就是我,如果換做別人,會不會回一句,到底是誰不要臉?
“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我不敢與她對視,眼神躲閃的道。
“我想知道,這跟他會回來,有關係麼?”
“有。”我點了點頭說道。
“你回答對了,我希望這個問題,你不是用來調戲我這個剛剛喪夫的小寡婦的,那就不再是我認識的林小凡。”她紅着臉快速的回答道,說完,又似乎是感覺挺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大招他,平時工作比較忙。”
我點了點頭,再次點上一根兒煙,這一次她直接拿走我的煙盒,也給自己點上一根兒,渾身都在瑟瑟的發抖,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現在事情已經非常好說了,你男人劉大招,他的魂魄,就在這個房子之內,並且,他並不知道自己死了。”我說道。
黑皮古書上,有這方面的記載,很慶幸,我這一次用上了我的黑皮書裡的內容,畢竟像九兩哥哥這樣的特殊情況,着實也不多見。上面說,有些亡魂在死之後,不知自己已死,會保持着他平時的生活習慣,繼續幹着以前的事兒。
這種情況,一般發生在突發的狀況之中,比如說一個人去上班途中就要遲到,卻出車禍死掉,他的靈魂還保持着他去上班的狀態,或者是已經被“突發”狀況給嚇懵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的事實。所以還會做生前想做的事兒。
劉大招的情況,雖然不盡相同,但是有很多的累似點,他會在每晚的時候,回到牀上,躺在陳蒙雨的旁邊睡覺,然後會在習慣的日子裡,跟她過夫妻生活,他似乎是感覺自己還是現實的生活在陳蒙雨身邊的男人。
他的死,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因爲黑皮古書上記載,陰陽兩界都有其規則,就算是橫死之人,剛開始不知己身已死,也會很快明白,或者是被神秘的法則力量(也可以說的牛頭馬面)帶入陰間。
可是劉大招是一個意外,他似乎沒有被帶走,而是在每天,剛死的第二天,就能回來。
陳蒙雨被我剛纔的話說的瑟瑟發抖,摘下脖子裡的佛陀掛件拿在手中問我道:“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就在這個房間裡?從未走出過?”
我點了點頭道:“很明顯就是這樣,不然的話,他就是想你了回來看你,也是在逢七的時候。”——這一點我最有發言權,因爲我的爺爺,就是逢七回來。
陳蒙雨下意識的朝四周看了看,抱緊了肩膀,看着我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問她道:“你是喜歡他回來,還是不想讓他再回來?”
我問她這句話的時候,緊緊的盯着她,我想要知道她的答案,而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個問題她很難回答,想他回來,會害怕,不想,那就是不愛。這個問題簡直比那道我跟你媽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還來的讓人蛋疼。
最後,她也沒回答我,我對她道:“死者爲大,入土爲安,但是怎麼說呢,但是我不理解,他的死,爲什麼會這麼蹊蹺,我看了報紙,你說,你曾經見過那個殺死了劉大招的人,你可否看到他是怎麼殺死劉大招的,他又長什麼樣兒?”
陳蒙雨手中的佛陀,在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幾半兒,而她整個人踢掉了鞋子,蜷縮在沙發上,抓着頭髮問我道:“這個你一定要知道麼?”
“很顯然,只有知道這個,知道他死的原因,我纔有解決的辦法。”我道。
“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以爲就是一個夢!!我真的以爲是一個夢你知道麼!!可是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陳蒙雨抓着頭髮,似乎都要扯掉自己的頭髮說道。
我又遞給她一支菸,幫她點上,她像是一個癮君子犯了煙癮一樣的渾身顫抖的大口大口抽着煙,繼續手舞足蹈的道:“我半夜模模糊糊的醒來!我好像聽到大招跟人說話,一看我的牀頭站了一個人!一個穿西裝的人!我卻死活都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大招告訴我他出去辦點事兒,等下就回來,讓我先睡!就跟着那個人走了,我還罵了一句,你怎麼隨便就讓人進臥室啊!但是他沒理我,那個人也從始至終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他帶走了大招!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身邊的他,身體已經涼掉了!”
說完,她一下的蹦到我的身邊,指甲緊緊的掐進我胳膊的肉裡,幾乎帶着哭腔的道:“所以大招死的全身沒有一點傷痕,也沒動靜,他也沒病!我看到的那個人,其實是帶走了大招的魂魄對不對?!對不對?!”
“應該就是這樣,我想,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這兩天,我就來幫你解決,你電話號碼給我。方便聯繫。”我對她道。
她從抽屜裡拿出紙筆,給我記了電話之後,問我道:“你什麼時候來,我晚上要怎麼辦!?你個混蛋爲什麼要告訴我菩薩很忙!”
“他既然不知道自己死了,你就不用怕,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就行。實在不行的話,吃點安眠藥就可以了,記住,這事兒告訴我一個人就行,不要對別人說起,不然,人家還會拿你當神經病。”我對她說道,說完,我就走出了她家,在門口,看到了笑着看着我的九兩。
她一眼就看出了我手臂上的指甲印,道:“你也太急了,人家還帶着孝呢。”
“我寧願推到你,也不願意推到她。”我說道,說完,剛纔被陳蒙雨掐的破掉的位置,再一次被一雙老虎鉗擰上,我拍掉九兩的手,道:“別鬧了,走,回去,我跟你商量點事兒。”
回到酒店,我對不明就裡的九兩說道:“我想,我明白了,劉大招的死因。”
“別賣關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她直接催促我道。
我看着她道:“你記得我那天跟你要劉大招的生辰八字不,我是爲了給他做法,很簡單的法,用他的生辰八字和毛髮,做一個小人,但是我只是簡單的報復,想要他瘸掉一條腿而已。”
“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就在我爲劉大招扎紙人的那天晚上,竟然有人,對他做了另外一種法。他這個,要比我的這個要陰毒的多,我聽我胖子師傅對我說,這世界上有一種法門,可以讓人死,在不知不覺之中,帶走他的魂魄,這種邪法,一直被道教正統所鄙視,法門的名字叫招魂。”
“顧名思義,招魂就是招走人的魂魄,這種辦法陰毒,更重要的是,只要是邪法就有反噬,比如我給劉大招的扎紙人,就絕對會給我自己帶來很大的傷害,所以我在凌晨的時候,就燒了那個紙人,破掉了自己的法。”
“招魂這個邪術,幾乎是以命換命,而且執行起來非常的難,必須要在死者生活的地方,佈下一個陣,並且,被招魂兒的那個要信任你,比如說我要給你設一個招魂兒的陣法,你會在睡夢的時候夢到我,然後我告訴你,九兩,走,跟我去一個地方。你跟我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害劉大招的這個人,肯定是劉大招熟悉的一個人。我聽陳蒙雨說,那天晚上,劉大招似乎在朦朧之中告訴他,要跟一個人出去辦點事兒,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這個目標更小,想要揪出這個人,只需要查出,在劉大招死之前,曾跟他有密切聯繫的人,這個應該難不倒你,去警察局,找人查一下他的通話記錄就好了。”我說道,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很興奮,不是我終於用上了黑皮古書的內容而興奮,是我終於靠自己的能力,可以解決一件事情了。
“現在還能找出來那個人?你不是說,設下招魂這個邪術的人,幾乎是以命換命?那那個人應該也死了啊,還怎麼找?”九兩看我的眼神,寫滿了不信任,似乎不服氣,我怎麼會忽然之間,變的這麼,這麼厲害還是這麼神棍?
我笑着對她道:“這是那個人最高明的地方,卻也是最暴漏自己的地方。”
“反噬一般在施邪術二十四小時之內到來,在這一段時間裡,他可以在方圓十里之內,找一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替死。爲自己擋去死劫。”
“這下範圍就更小了,你只要查出,胖子劉大招死之後的第二天,哪裡有死的人,找到最無端死去的人,最好的橫死的,查出他的出生年月,然後對比,幾天內跟劉大招有聯繫的人,如果剛好生日一樣,那就可以確定,誰纔是殺死劉大招的真正凶手。”
九兩看着我,一臉的疑惑。
我心裡,說實話,也沒底兒,到現在爲止,我確確實實在紙上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