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桂珍嬸子這個要求,我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該同意,她看我不說話,直接就抱住了我的腿道:“我都知道,我都夢到了,老頭子都告訴我了,我要見二蛋!你要是不讓,信不信嬸兒死給你看!”
“嬸兒,我現在有事兒出門兒一趟,見二蛋的事兒,等我回來的話再說成不成?”我對她說道,現在奶奶也在我旁邊呢,我一個長輩兒對我下跪,搞的我是相當的不好意思。
“不行,我現在就要見。不然就晚了!”桂珍嬸兒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母子連心,難道真的她感受到了林二蛋的問題?
“好。”我對她說道,其實我心裡也在希望,如果二蛋真的被控制迷失了心智的話,桂珍嬸子可以把他拉回來。
我們準備了一下,準備出發,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林家莊來了客人,這幾個客人,是我們要去找的人,三個道士,還有一個女人。
這三個道士,我都不認識,但是這個女人我認識,這個人,就那個非常神秘的劉望男,在神農架出來之後,她跟她老爹劉望男,都失聯了,可是這一次,卻再一次的出現,並且跟幾個道士一起。
林家莊的人,經過這些年的薰陶,個個對道士啊什麼的都麻木了,也不能說麻木,只能說個個都是神棍,也都相信這一行,是對超自然力量虔誠的信徒,隨便拉一個人出去,就可以把一個科學論的人說的相信這些東西,因爲他們經歷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些道士們來的時候遇到了村民,村民們直接上去問道:“這幾位神仙,是來找林小凡的吧?”
——我們家,現在已經從大學生光榮之家轉變爲了一個神棍家庭了。來了這方面的人,大家也都是直接把他們領到了我的家,我們當時正準備出發呢,看到這幾個突如其來的客人,都有點暈。
進門兒的時候,劉望男是站在幾個道士身後的,那幾個道士走了過來,對我直接施了一禮道:“幾位可是要上龍虎山?”
我有點眼暈的點頭道:“你們找我?”
“紫府山劉天賜,可是你們幾位好友?”道士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問我道。
“對,是我們的朋友。”我說道。
“劉天賜入龍虎禁地的時候,說如果他一週之內沒有出來的話,林家莊找林小凡。”道士施禮說道。
我雖然對胖子是有那麼百般的不滿,可是在聽說胖子一週沒有出來的時候,我還是一下子慌了,趕緊問道:“胖子他怎麼了?”
“不知道。那個人私自闖進去了,要知道,那麼地方,跟你們林家有莫大的淵源,別人都進不去。”那個道士說道。
“所以你們來,是找我們去救他?不過仙長,你既然知道我們要上龍虎山了,又何必遠道而來呢?”我問道,這個道士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幾位可是要上龍虎山,現在又說來就是爲了讓我們上龍虎山的意思,這不自相矛盾麼?
“龍虎山此次來人,是爲了了卻一個施主一番因果。”這個道士說完,主動讓出了道路,他身後的劉望男走了出來,對我說道:“山口先生從神農架出來之後,找到了我,最後,在龍虎山去世了,他留了東西給我,說要讓我交給你。”
“什麼東西?”我問道,我依約的想起來,好像山口先生在跟我告別的時候,說過,要讓我見證他的死亡,算是最後爲我揭開整個詛咒的謎團。
劉望男取下了揹包,拍了拍道:“在電腦裡,這裡有沒有安靜點的地方,我放給你看。”
我找了一個房間,劉望男是一個怪女孩兒,她找到了龍虎山,跟龍虎山的道士一起來,但是她卻在這個時候,不讓任何人進房間,說這些東西,只能我一個人看,黑三和馬真人,都被她拒之門外。
進了房間之後,劉望男在打開電腦之前對我說道:“知道我爲什麼要先上龍虎山再來這裡麼?”
“爲什麼?”我問道。
“因爲我媽,她跟日本人在一起,我跟我老爹,其實現在非常的被動。”她苦笑了一下道。
“軍方的人?”我問道。
“對。”她點了點頭。
“你說你媽是不是有毛病?閒着沒事兒跟日本人在一起?你爸也是,就這麼陪着她瘋?”我道,對於這個,我也是非常的無奈,我首先不認爲這兩個人是壞人,但是卻沒辦法理解他們爲啥這麼做。
她苦笑了一下,沒說話,而是打開了電腦,道:“這是山口先生臨死前的錄像。他說,或許你會用的上這個。”
電腦上,開始出現一個畫面。
畫面上是一個小屋,裡面的陳設很簡單,山口先生在回到了現實之後,第一次,身上穿了一個日本的那種武士道服飾,上面有非常明顯中國特色的太極圖案。
他端坐在一個蒲團之上,身後有一個太極,身前有一個香爐。
他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安靜的坐着,應該是說,山口先生在安靜的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鏡頭一動不動,似乎在看一個靜止的片段。
直到十分鐘後,鏡頭上忽然出現了一片雪花,就是類似沒信號的那種雪花,貌似有什麼干擾了攝像機的運轉,在之後,我看到了一個渾身血色的人影出現在鏡頭裡。
他撲在了山口先生的身上,這些,我都經歷過。
山口先生這一次是安心求死,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用。
任憑那個血色的人影一件一件的剝去了他的衣服。
血人開始在他的身上研磨,慢慢的磨動。
那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慢慢,慢慢。
一寸一寸的,由一個沒有皮的人,鑽進了一個活着的身體裡,這是一個融合的過程,這個過程很噁心,同時讓我一身的白毛汗。
我都想去控制鼠標,讓鼠標快進一下,這些東西,遲早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在顫抖,這似乎是奪舍。
不是靈魂的奪舍,而是另外一個沒有皮的你,剝奪了另外一個你。
我堅持着看完了這個錄像,全部的錄像。
到最後的時候,那個場面,甚至已經成了一個動畫片。
或者說科技片。
又或者說,這是一個自然景觀片。
在完全融合的時候,鏡頭裡只有一個東西,卻已經不是山口先生了。
這個人,一身的白毛。
渾身雪白。
這讓我想起了我身上曾經出的白毛,還有宋寨的少主人。
山口先生站了起來。
此刻他的形象,讓我不敢確認這是不是他自己,但是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感,讓我感覺到窒息。
這個渾身白毛的人,在我進神農架之前,研究過。
甚至在近幾十年,很多人在研究,科學家,生物學家,各種專家各種推測。
對,沒有錯,山口先生的一身白毛跟科學家想象的野人圖一模一樣。
或許可以說,山口先生變成了一個野人。
——然後,他就站在那裡,鏡頭沒有動,可是那個野人一樣的山口先生卻消失了。
然後,畫面回到了一開始定格了起來。這說明,這個視頻已經走到了盡頭。
我口乾舌燥。
這就是神農架的野人之謎?
在詛咒的最後,人,會變成一個猩猩一樣野人,然後消失掉?
劉望男站起來,關閉了電腦,我點上一根兒煙,卻沒有抽,默默的看着繚繞的煙霧。
輪迴。
人類起源。
這似乎是一個科教片。
——若干年後,這個野人,會不會進化成爲一個新的山口先生?
一會兒科學,一會兒神秘,這讓我幾乎吐血。
“知道我老孃爲什麼堅持麼?因爲她認爲,科技可以解開這一切的謎團,包括神,包括死亡,華夏密碼之後,就是死亡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