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鬼節,我是適逢其會。可以說是鬼門大開的時候,所以才能進入宋齋,現在不是鬼節,通往宋齋的路還在麼?還會開麼?
等我到的時候,那個老頭已經起來,鳳姨還是昨天的打扮,那種墨綠色的旗袍,搞的我都在鬱悶,到底是她就只有這麼一個衣服呢,還是說她有無數個這樣的旗袍,但是每一個旗袍都是這樣的顏色的?
“你們真早。”我對他們笑道。
“這還早?”鳳姨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然後站起身,走的風姿綽約的,她打開了房門,我跟着她,走到了這個房子的後院,看到在地上,扎滿了黃色的小旗子,小旗子組成一個八卦的方位,鳳姨站在裡面,口中唸唸有詞。
最近我一直都在接觸的是科技方面的事兒,現在忽然看到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道法的東西,我很不適應,科技差點就把我轉化爲一個無神論者,但是我卻又接觸到了陣法和咒語。
鳳姨在念念有詞了一會兒之後,往天空中撒了一把紙錢道。
天地陰陽。
壬丁六昌。
鬼門大開。
陰兵借境。
叫完這句話,她整個人都如同癲狂了起來,在那邊扭動着身子,整個人伏在地上,彷彿在跪拜着什麼力量,也就在這個時候,她對我大叫了一聲:“陰兵借道,遇着迴避,閉上眼睛!”
我被這個老太太忽然的舉動和大叫嚇了一跳,但是在我不明就裡的情況下,我還是馬上閉上了眼睛,但是此時的我,還真的已經不是當時的我了,以前我對一切好奇,想看而不敢看,但是現在,我好奇,我想看,而且我認爲,我有應對突發狀況的能力。
所以我在閉上眼睛的時候,悄悄的眯着眼,眯成一條縫,看着,這到底是怎麼通向宋齋的一條路。
眯眼的感覺肯定不爽,看的也不夠通透,但是我還是在隱隱約約之中,看到放佛在空氣中,忽然憑空的多出了一道門,一道古樸的大門,門上刻着各種各樣的圖案,是那種常見的飛鳥蟲魚之類的,兩個鬼面的拉環,透射着幽幽而冰冷的光。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門,在緩緩的打開,打開的同時,裡面似乎有白霧瀰漫着,現在是大白天,還是早上,朝陽而出,有一種說法是早晨的陽氣最爲旺盛,但是我感覺陽氣卻無法去頂上那道門在打開之後露出來的陰氣,那種冰冷感。
就在這一片冰冷之中,我看到一頂黑色的轎子,被擡了出來,轎子之前,走着一個打扮的跟鳳姨一樣肥胖的女人,這個女人我見過,是一個類似老鴇一樣的肥胖女人,我上一次進宋齋,就是她領的路。
她是一個人,這個我可以確定。
但是那幾個轎伕,上一次我看到的是鬼臉面具,可是這一次,我看到的是一張張的人臉,那種慘白的毫無人色的人臉,我體內的太極圖自動運轉,青龍朱雀開始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種相生相剋的東西,他們的覺醒,是因爲他們感受到了,那種冰冷的陰氣。
這幾個轎伕,不會是人。
上一次的鬼臉面具,那張面具之下是人,可是這一次,是真正的鬼擡棺。
那個轎子就這樣停在了我的面前,顫悠悠的放在了地上,幾個轎伕依舊臉色慘白,眼睛裡面,沒有瞳孔,完全都是眼白,這到底是被支配着走固定的路的屍體,還是鬼魂,我不知道。
“上轎。”鳳姨還在那個拜服着,低着頭對我叫道。
放成以前的我,這個轎子我不會上,就算我想上我也不敢,可是這一次,我不能不上,我來是有目的的,我也不感覺,有兩大神獸加上陰陽圖護身的我,能被幾個鬼魂兒給怎麼着了。
我硬着頭皮上了轎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全身戒備着,我不認爲我會在這裡出事兒,我只是在迷糊,爲什麼我在認爲科技能揭開一切謎團的時候,偏偏的,卻出來了鬼,這種科技無法給我解釋的東西,這是在無形之中,要更改我的想法嗎?
“我一定要把這裡的情況告訴耶穌和查理,超自然的力量,不能只去看神,鬼也是。”我心道。
我整個人就這麼躺在轎子上,放鬆自己,被鬼用轎子擡着,這是多少人一生都可能不能體會的事兒,我閉着眼睛,去感受這個路,可是我忽然想起來,我需要搞明白,我現在在哪裡,我走的到底是什麼路,才能到達宋齋。
我壯着膽子,打開了遮擋的簾布,看了看下面,忽然就一陣眩暈感傳來,因爲此時轎子下面,什麼都沒有,一片的混沌,我們放佛,走在一個雲層上,然後到達一個神秘的空間。
“不要看,看了這個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老鴇跑到了轎子旁邊,對我說了一句。
“好。”我發現我就算看,也不會明白我現在到底走的是一條什麼樣的路,混沌?陰陽路?
“科技到底能不能解釋這一切?”就在這兩天,我一直堅定的認爲的事兒,因爲這麼一條路,我動搖了,我發現,再這麼下去,我肯定會瘋掉,我會糾結在科技和未知力量上,活活的把自己逼瘋。
就這樣,直到轎子停下來。
“落轎。”我聽到老鴇叫了一聲。
轎子傾斜了一下,我掀開簾布,走了下來,我身後的幾個轎伕,擡着轎子,開始如同來的時候一樣,顫悠悠的繼續走了,然後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
老鴇道:“小少爺,進寨吧?”
“這位胖姐,我就問您一件事兒,您還記得我吧,幾年前,我拿着黑色的卡片來的那個,?”我問道。
“大鬧宋齋的林家人,老生哪裡能不記得?”老鴇扭着腰道。
“我問您一句話,上一次我是被鬼擡轎來的,可是我知道,那些擡轎的人,是人,他們帶着鬼臉面具呢,之後我見過他們本人,可是這一次,我爲什麼感覺到他們不是人?”我問道。
“上一次是什麼日子?”她問我道。
“鬼節。”我道。
“那就是了,上一次,鬼放假,知道主人爲什麼要在鬼節時候開齋?你以爲來的每個人都是修行之人?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鬼擡棺,也不敢讓鬼擡棺,所以,每年的那天,轎伕不在,也就那個時候,能叫人來開會,我說小少爺,咱就別想了,宋齋哪裡是您能想的透的,走吧,老爺都等急了。”老鴇催促道。
我好懸一口血沒噴出來,鬼放假?
麻痹的,感情說,鬼節就是鬼界的五一勞動節?全體大放假?
這個宋齋的老頭不是一個跟我爺爺走的不同路線,科技救國的路子麼?怎麼搞科技的,要搞這個幺蛾子出來,還有鬼?我想,今天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找這個老頭問清楚。
老鴇打開了門,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我走了進去,下意識的擡起頭。
一張巨大的人臉,忽然就朝我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