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婚之蜜愛冷妻 094 兒子
顧天目嘴脣一咧,接過人民幣一看,臉色頓時鐵青。
“顧青青,你什麼意思!”顧天目一聲怒吼,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大,將手中那一碟錢胡亂的撕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村民們以爲顧天目犯傻了,好端端地怎麼突然發飆,還看破錢財了,結果他們定睛一看,立刻明白了其中緣由,有些人不自禁地掩罪偷笑。
這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那一地所謂的“人民幣”可不就是拜祭親人時燒的仿製紙錢,俗稱——冥幣。
袁夢望着地上散落的冥幣,心中悲涼萬分,她門牙被打掉了一顆,一張嘴便覺滿嘴的風,難受得咳嗽了兩聲,諷刺道:“顧天目,你以爲她會給你錢嗎?你做夢吧,呵呵……她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爲你會逃得掉嗎?”
“你給我閉嘴!”顧天目怒瞪她一眼,倒是沒有動手了。
“呵呵……顧天目,這麼多年我爲這個家勞心勞力,到最後你竟然這麼對我,今天我算是看清你了,我要跟你離婚!”袁夢對顧天目有些心灰意冷了。
“離了婚還有人敢要你?袁夢,我也是爲了這個家想整點兒錢,你犧牲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這話還是人說的嗎?顧天目果然豬狗不如,豬那麼可愛善良,他有嗎?狗那麼忠誠,他這樣的人更不具備。
“顧青青,錢!”辛辛苦苦的廢了人力物力,顧天目怎麼可能甘心,偏頭對上青青那雙閃爍着清輝的明眸。
“怎麼嫌不夠,你要是想要,我一會兒就去給你買一摞,燒給你。”
顧天目一聽,一個趔趄。顧青青這分明詛咒他早死,他抖着眉頭,怒指着青青:“你不守信用,這麼多人看着,難道你想耍賴?”
“你以爲我是你嗎?”不屑地瞥了眼顧天目,青青繼續道,“我剛纔只答應給你錢,有說給你什麼錢了嗎?你自以爲是的答應了,只怪你蠢,能怪得了別人!這一張冥幣就是一萬,我怎麼說也給了你一億,還不夠?你未免也太貪心了,你以爲她袁夢能值得了這一億?”
顧天目怒挑着眉,胸口怒火滔滔,不斷地起伏,他微微低着頭:“顧青青,你耍我?”
“耍你又怎麼樣。”青青冷哼一聲,回答得乾脆直接。
“顧青青別裝得你有多清高似的,你說他是你丈夫,你的戶口本都在我們手上,你拿什麼去結婚。你竟敢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顧天目兩眼充紅的瞪着青青,憤怒到了極點,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難怪這一家人對顧青青這麼肆無忌憚,原來握着人家的戶口本。
青青葉眉一挑,從挎包中拿出一紫紅色本子,放在顧天目眼前:“顧天目,好好去翻翻,看誰的戶口本是真的。”
顧天目驚詫的望着,想要奪過青青手中的戶口本,卻被青青躲開了,他飛快的跑進了屋裡,胡亂的翻找了一會兒,拿着另一本戶口本出來了,他仔細的瞧去,氣得直接一摔,手中的戶口本分明是複印的,那紅色的印章很明顯啊,他竟然一直都沒發現。
眯縫着眼望向青青身後的楊桃,怒罵道:“死老太婆,是你對不對,是你調換了戶口本給了這死丫頭!人家家裡都是疼小的,你偏偏從小就護着顧天潛那個沒用的東西,大的死了,你就護小的,你怎麼不早點兒去死。顧青青你個小賤人,你……”
“啊!”
話音未落,便聽顧天目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再看他已經趴倒在地。
頎長如玉的男子,氣質陡然轉變,一身凌厲與狠辣,站在顧天目身邊。
“找死。”
在衆人眼中,葉子衿就像是青青的保護神一樣,護着她,他一看便屬於那種居高位的人,都不敢惹他。見葉子衿發怒了,村民們都是往後一退。
空氣頓時凝滯,安靜中,只聽咯嘣一聲脆響。顧天目兩眼一瞪,直接昏死了過去。葉子衿出腳快狠準,不留一絲情分,將他的胳膊踩骨折了,受不了疼痛,所以顧天目暈了。
衆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望着葉子衿滿臉的畏懼,這其中包括袁夢和劉興邦。劉興邦極力的將自己縮成一團,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葉子衿收回腳,像是沒看到似的,從顧天目的手掌踩了過去,昏過去的顧天目眉心都擰成了結。
“青青。”葉子衿聲音微涼,溫軟如雲。
“再等一會兒。”
這個地方青青也不想再待了,但是奶奶的東西她總應該帶走,還有一些細帳要算清楚。
“奶奶的東西呢?”她偏過頭,望向袁夢。
被她這麼一望,袁夢膽怯的回道:“在後山。”
興隆村背靠着一座小山林,山上種着果樹和一些蔬菜,果子蔬菜長大的時候,村民們爲了防止被偷,就在山上搭一些小草房方便看守。
眸子一眯,危險的望着袁夢。
“都是你小叔讓我這麼幹的,他說你奶奶不能一天吃白飯,好歹也該做點兒事,所以就讓她種菜守菜。我們也沒有不給她飯吃,山上的屋子裡都有竈臺。”反正顧天目都已經暈了,袁夢乾脆又將這些過錯推到了他身上,既然他顧天目對她如此狠,也別怪她了。
“我帶你去了吧。”顧揚嘆了一口氣,他已經無力再看下去了,他知道袁夢做得不對,小時候他欺負顧青青,那只是孩子心性。對顧青青他雖沒多大的好感,可是奶奶楊桃從小對他都挺好,所以在楊桃被趕上山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去看她幾眼,後來忙着工作就沒怎麼去了,那時候奶奶也不像現在這樣。
“哥……”顧芙拽着顧揚的衣袖,怒視着青青,“你去幹什麼?”
“你照顧爸媽。”顧揚將顧芙放開,起身徑直朝着後山走去。
青青轉身,輕喚了一聲:“奶奶。”
這事還沒完。
“明天我還會再過來,希望你們把欠我的錢都還了,還有你必須把你爸也請過來,最好全村人都在,當着他們的面,承認錯誤,你們一家人都要跪下給奶奶道歉,不然我不介意用法律整治你們,劉興邦你最好也一起來。”青青斜睨了袁夢一眼,隨後牽着老人的手,跟着顧揚去了後山。
身後,冷光在衆人身上掃過,葉子衿擡步,跟上了青青的步伐。
孤零零的山口,佇立着孤零零的茅草房,在冷風中搖曳着,彷彿下一刻就會倒塌。
“回家了。”奶奶楊桃一見茅草房,反而高興的喊道,她拉着青青的手,又道,“青青,奶奶給你留了新鮮的水果,走,你跟奶奶一起去取。”
已經是冬季了,新鮮水果已經是秋天的事情了。老人的記憶怕是有些混亂,斷了層,記茬了。
青青由着老人拉着她,回頭望了眼葉子衿。
葉子衿朝着她溫暖一笑,對她點了點頭。
“青青,你猜奶奶留給你什麼了?”老人面龐消瘦,帶着和藹可親的笑容問道,明明剛纔才說了是新鮮水果,這又一換,讓青青猜。青青眉目含笑的看着老人,儘管在笑,卻透着一股悲傷,心口那一陣一陣如潮水般涌動的酸楚,將她淹沒:“是薄荷糖?”
奶奶楊桃喜歡吃糖,尤其是薄荷糖,記得老人生病那段時間,青青每隔一週便會給她買一小袋兒。小時候都是奶奶去鎮上趕集,賣了菜,偶爾也會買一袋子薄荷糖,自己不捨得吃,分給青青和青遠,當然還有顧揚兄妹。
薄荷糖大概是青青童年裡唯一的能夠稱爲零食的東西吧。
薄荷的清香,陪伴了她許多年,一如老人,守了她那麼多年。
“青青,真聰明。”老人誇讚了一句,伸手想要從衣服裡掏出糖來,可是那裡會有,“咦……怎麼沒有呢,乖孫女,奶奶明天趕集給你買。”
愧疚的望向青青,老人有些懊惱。
“恩。”青青乖乖的點了點頭,頷首,不知是不是山間風太大,她的眼角又溼潤了。楊桃微笑着摸摸她的臉蛋兒,道:“真乖!”
幾人到了茅草屋前,顧揚轉過身道:“就是這裡。”
說完,他便往回走。
“顧揚。”青青叫住了他。
“什麼事?”顧揚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過身來。
“沒事。”幾不可微的嘆了一口氣,青青牽着老人進了草房。奶奶告訴過她,戶口本其實是顧揚換的。去年奶奶聽人說袁夢打主意要讓青青和劉興邦結婚,就求顧揚幫她把戶口本換了。顧揚答應了,趁着袁夢和顧天目走親戚去了,用假的戶口本換了真的。
顧揚也算是幫了她忙,正是因爲如此,後來顧揚才倖免於難。
一進屋,一股發黴味兒便撲鼻而來,青青眉頭一蹙。茅草房很簡陋,周圍用些木板搭建,還有許多細縫,山口本來風就大,這不冷纔怪,房頂就是寫乾枯的稻草,下雨的時候肯定漏雨。屋中異常潮溼,光線昏暗,沒有電燈,只能在一邊的竈臺上找到燃了半截的拉住。竈臺在房屋的進門口,在稍稍進去一些便是睡覺的地方。
又小又窄的屋裡,站了三個人便覺得擁擠。
“葉子衿,你去外面等着吧。”屋中氣味兒實在難聞。
葉子衿只是朝着青青勾了勾嘴角,隨意的取過竈臺邊的一張爲唯一的木凳子坐下。
“我沒事兒。”
青青心口微暖。
老人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環境,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她臉上依舊漾着笑紋,拉着青青屋子深處去。
牀亦是又小又窄,只鋪了些稻草和一層棉絮、一張毯子,然後蓋在身上的也是單薄的被子。
南方不比北方,北方冬天農村有炕,有暖氣。只是這些,根本就御不了寒。看着這些,恨意立刻染上青青的眼眸。年輕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位老人。
“青青。”楊桃喊了一聲,從牀腳抱出一小箱子,在青青面前打開。
簡陋的木箱子裡,躺着幾個已經發了黴的橘子,從橘子的形狀看去,剛摘下來的時候應該又大又紅。
“哎呀,我的橘子。”楊桃驚叫一聲,很是沮喪,自家孫女難得回來,她什麼東西都拿不出來。
青青怎麼捨得讓楊桃失望,她小心翼翼地捧過那木箱子,彷彿裡面的東西極易碎掉一樣。
“只要是奶奶給青青的,青青都喜歡。”
“橘子都壞了,我拿去扔了。”禮物沒送成,老楊桃固執的伸手想要將那壞掉的橘子丟掉。
青青轉過身子,愛惜的將木箱子藏在了身後。
“青青。”楊桃不滿地喚道。
“奶奶,”青青安撫地拉住楊桃,“青青帶你走,好不好?”
“走,去哪裡?”楊桃望着青青,渾濁的眼裡一片茫然。
“去我們的家。”青青回道。
“可以天天看到青青嗎?”眸光一閃,楊桃興奮的問道。
“當然,天天都能。”眼眶又是一酸,青青耐心的哄着老人。
楊桃眼中的光芒更亮了,不過她猶豫的望了望這又窄又小的屋,然後眼中的光芒又淡了下去:“我不能走。”
“奶奶。”青青能感受到,楊桃是想跟她走的,可是爲什麼又不願意了,這次說什麼她都要把奶奶接走。
“我要在這裡等我兒子回來。”
青青心口又是一疼,奶奶連顧天目都不記得了,怎麼還記得自己有兒子。
“奶奶,跟我走,我幫你找他。”清眸蒙着一層霧氣。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回不來了。”楊桃突然哭了起來,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渾濁的眼裡滿是淒涼。
“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他。”
“奶奶,不關你的事。”青青擁着老人,聲音溫軟細膩,安慰着。
楊桃好像又沉浸到自己的記憶當中去了,她完全聽不到青青的話,自顧自的哭泣道:“他還那麼小,就被人偷偷抱走了,他是我第一個孩子啊,他叫顧天仕。”
青青微楞,放開老人,疑惑地望着她。從她出生,便從未聽說過顧家有顧天仕這麼一個人。顧家就三兄弟,大伯顧天文,她父親顧天潛,再就是小叔顧天目,這中間還有個姑姑顧天蓉,顧天蓉比顧天潛小兩歲,比顧天目大兩歲,她嫁到了個偏遠山區,只有過年的時候纔會過來看看,日子過得也很艱難。
幾年前楊桃生病的時候,她回來照顧過楊桃一陣子,是姑伯中青青比較尊敬的一個。
至於大伯顧天文,跟小叔顧天目,一個比一個狠。當初他固執的當了曲家的上門女婿,後來便再沒回過老家,直接把祖宗都給忘了。
說起這曲家,其實不過是當年比村裡的人稍微有了些錢。他們養豬賺了些錢,就在鎮上辦了個養雞場,後來輾轉之間,錢越掙越多,關了養雞場,又在城裡開了一家超市,取名曲盛超市。曲家老闆娘只有一個女兒,喜歡得不得了,捨不得嫁出去,到了結婚的年齡,乾脆就來老家招女婿。
那時候,顧天文也算是村裡長得比較好看的適婚男子了,曲家看上了他,有意招他當女婿,他也很樂意。可這卻遭到了楊桃的堅決反對,儘管如此,大伯顧天文還是一意孤行,去做了上門女婿,和楊桃的關係也鬧僵了。
楊桃雖不重男輕女,但很看重香火傳承。
青青回過神來,老人還在自言自語。
“我找了他好久,等了他好久,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要是他回來了,找不到我怎麼辦。”
“奶奶,顧天仕是誰?”青青試探的問道。
“他是我的兒子。”楊桃抹着眼淚,記憶有些錯亂,讓人擔心,說不定,她下一秒就忘了剛纔說的話,老年癡呆患者常患有精神病的。
家裡從未有人提過顧天仕這個人,但青青卻有種直覺,好像這個人真的存在。
“他後背左肩有一顆黑色的痣,青青,你要幫奶奶找到他。”
楊桃滿眼祈求的望着青青。
“好。”青青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那奶奶跟我走。”
老人有些留戀的望了周圍一眼,這才點了點頭。
“你一定要幫奶奶找到他!”
世界如此之大,茫茫人海,尋找一個失蹤了幾十年的人,比海底撈針還要艱難。
不過爲了安撫老人,青青還是應下了。
楊桃終於放寬了心,她起身,走到牀背後,又從後面搬出了一箱子。這箱子比剛纔的箱子顯然結實了不少。
“奶奶,這裡面是什麼?”青青幫着老人託着箱子,然後放到地上。
“你忘了,都是你以前的東西。”楊桃樂呵呵一笑。
“我的東西?”青青納悶了,她怎麼不記得奶奶有個這樣的箱子。
將箱子打開,都是些小孩兒的玩具,玩具大多都是用木頭做成的,還有幾個泛黃且褶皺得不行的本子,隱隱的可以看到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字。
兩人身後,葉子衿一聽是青青小時候的東西,不由地站了起來,透過昏暗的光線,他的目光緊緊的落在了箱子中一個很不起眼的玩具上。
青青盯着這些玩具完全沒有一點兒印象,她取出那泛黃的本子,仔細辨認,輕輕念道:“爸爸媽媽,青青好想你們,你們什麼時候纔回來。”
那時候大概還小,“時候”這兩個字還不會寫,所以用了拼音代替。
“你們放心,奶奶身體好,弟弟也好,青青會好好照顧他們……”
一排一排下來全是青青寫給父母的話,青青邊看邊想着父母的樣子,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腦子裡模糊一片。
爲什麼她連父母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只記得媽媽留給了她玉佩,讓她好好保管,只記得她的聲音,很溫柔,很好聽。
青青蹙眉接着往下看,當看到某一行字時,呼吸陡然一滯,不可置信的捏緊了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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