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傭人的專屬廚房內,衆人拿着一瓶不知是什麼的白藥膏,一個勁兒的往各自的身上抹。
這裡一抹白,那裡一抹白,一個個狼狽的樣子,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我真替江美雯夫人感到不值,她本來很期待今天的,到頭來,怎麼樣?全泡湯。”曾玲邊抹藥膏,邊惋惜道。
張渝欣一把揪住坐在旁邊張建輝的耳朵,怒罵道,“都是因爲你。”
“好痛啊,渝欣,欣欣……”被揪住痛處的他,只好求饒。
芳嬸也泄私憤般的揍了過去,可憐的張建輝又成爲衆人的靶心,亂揍一通。
“大嬸,我都說了,我很痛耶!”皺眉慘哭道。
“你這個叛徒。”芳嬸怒罵。
“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離春小姐威脅我說要告訴……啊……”張建輝驚醒過來,意識到戰鼓新還坐在旁邊,立馬止住嘴巴,動作跟着慢慢的遠離她。
“要告訴什麼?”張渝欣慢慢的張大眼睛,在等待張建輝的下文,哪知他支支唔唔的,不肯講的樣子,她立馬放大音貝,“說,要告訴什麼?”
“告訴……”張建輝在想理由。
“告訴什麼?”芳嬸也有點不耐煩了,出聲問道。
“告訴……告訴江美雯夫人,對對對,告訴夫人,偶嚇死了,怕怕。”雙手環胸,見這些個母老虎一個個恢復正常的人樣,他這才放下一顆整天提心吊膽的心。
正當衆人在那邊齊發牢騷時,花木晴望向一邊存放儲物的櫥櫃上面,心思百轉千回,“還有茶。”轉動圓骨碌碌的大眼睛,腦海中已有了主意。
她慢慢地走向櫥櫃上,拿着水壺,開始當場泡起茶來,手腳熟練,專心致志。
“木晴,大家都痛的死去活來的,你還有心情在那邊泡茶,沒心沒肺。”芳嬸拿着扇子在桌上拍了拍,表示不滿。
“真會上杆子拍馬屁呢!”張渝欣扭着脖子,不屑道。
“都癢死了,你還有心情在那邊吵架。”芳嬸繼續拿着藥膏,開始往身上抹去,“快點二,待會兒還有活要幹呢!”
衆人沒有再理花木晴,而是一個個恨不得把那些藥膏往自己身上倒去,花木晴雙手放在身後,神情悠閒的等待着茶水泡開,這個需要時間來等,既不能泡老了,也不能水還沒開,就煮,火候水的溫度都要把握好。
不一會兒,花木晴喜滋滋的把茶水端了出來,對着在座的衆人說道,“我去端茶給江美雯夫人。”
“啥?”衆人齊齊驚訝的看着她,沒先到她會想到……她不怕被……
“等等,木晴……”曾玲站起身來,攔住花木晴,語重心長道,“別別別去,你現在去幹嘛啊,她正在氣頭上呢,你現在去不是正撞槍口子上嗎?”
花木晴了然一笑,她知道玲姐是爲了她好,但是她相信這個時候夫人是需要人安慰的,如果喝了她這茶,也會調整好思緒,氣定神閒的,她婉拒玲姐的好意,神秘一笑,接着端着茶,便走了出去。
“哎,冥頑不靈啊!”曾玲感嘆道。
“看哪,這就是所謂的抱大腿啊,讓她去吧,看江夫人怎麼收拾她,哼!”張渝欣看着木晴離去的背影,嘲笑道,她巴不得這會兒她去撞槍口,要是江夫人一個生氣,炒了她最好!
“喂,你個壞人。”曾玲站在原地,爲花木晴打抱不平。
“喂,你個八婆!”張渝欣從椅子上起身,有準備好要幹上一架的架勢。
“壞人和八婆,你們都給我住嘴。”芳嬸揮動着手中的報紙,又開始訓話了,“同在一個屋檐下,同吃一鍋飯……”
“不許窩裡鬥!”衆人異口同聲道。
“哼,我會說,我的名言我做主。”芳嬸不滿,所以要重振雄風,“同在一個屋檐下……”
“吃同一鍋飯,不許窩裡鬥!”衆人再次異口同聲道。
“我都說了我自己會說。”芳嬸拍案而起,睜大眼睛,不滿意的看着這些自己的手下們。
沒辦法的,個個閉上嘴巴,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一身白素衣的花木晴端着茶,進了江美雯的房間。
“夫人,我給你端茶來了,你還什麼都沒吃呢!”花木晴看着沙發上閉眼皺眉的江美雯,輕聲細語道,生怕驚擾了沉思中的她。
江美雯咻的突然站了起來,花木晴望過去,隱約可以看見她臉上的淚痕,還有微微的啜泣聲,花木晴聽見她說,“我什麼都吃不下,你拿走吧!”
“我曾經的輝煌,煙消雲散,全被今天給毀了。”江美雯手上還拿着剛纔的那個麥克風,看着花木晴,氣餒道,她現在需要個訴苦的人,“什麼都沒了,啊……我什麼都沒了。”哀嚎一聲,重新呆愣的坐在沙發上,輕泣着。
“夫人,我……我把茶放在這裡了。”花木晴被這陣子給驚嚇到了,沒想到平時幹練的她,似乎這一次真的被打擊到了。不過,她也不好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眼前這壺茶。
江美雯搖頭,看了一眼桌上她端的茶,開口拒絕,“拿走!”
“相信我,這茶香甜可口,會讓你舒服點的。”花木晴勸慰道,她真心不希望看到她這麼頹廢的一面。
江美雯沒有說什麼,嗤笑一聲,然後拿起麥克風直接開始哭了起來,“我一無所有……”唱着,便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我孑然一身,我一無所有……”唱完,端起手上的茶杯,輕抿了一下,茶香順着鼻子沁入心鼻,茶水順着喉嚨直流而下,讓人暖暖的舒坦和安慰。
江美雯又喝了一口,閉上眼睛,開始慢慢享受起來,細細品嚐,動作反反覆覆,到最後,嘴角輕輕掀起一抹安慰的笑容,她重新端詳着茶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