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墨小生轉身回去,診所裡面就已是傳來一聲頗爲慘烈的喊叫,正是那老太太發出來的。
喬依依和年輕夫婦此時都慌了,原本安靜下來的老太太,突然間面目猙獰,不停地用手抓撓年輕夫婦,而且嘴裡發出低沉的非人類的喊叫。
“喬醫師,你快看看啊,這是怎麼回事啊?”年輕夫婦連忙按着老太太,神色焦急的說道。
喬依依此時也是有些慌了,神色緊張的不停地用手拍打老太太的後背,並說着話安撫她,心裡驚疑,剛纔明明已經好了啊,怎麼突然間又發作了。
這時,老太太眼睛猛然大睜,似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東西一樣,隨後她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眼睛翻白,口吐白沫,胸口猛烈起伏,顯然有些窒息的徵兆。
喬依依見此,臉色一下變得更加難看,急忙讓老太太在牀上平躺,雙手疊加按壓她的胸膛做心肺復甦。
一旁的眼鏡男也是嚇得不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看這情況,怕是要出人命啊,恐怕自己也得受到牽連。
“喬醫師,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吧!”年輕婦人眼見老太太臉色越來越白,年輕婦人嚇得一屁股癱在地上大哭起來。
“你這個庸醫!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年輕男子此時也慌了,一改平時平靜的模樣,突然破口大罵起來,“我丈母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陪葬!”
喬依依額頭滿是冷汗,不停地給老太太做胸口按壓,但是沒有絲毫的作用,老太太雙眼緊閉,面色發青,動也不動,情況反而越來越糟糕,眼看要沒了生命氣息。
喬依依緊張的手一個勁發抖,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看着老太太,一時間也是愣在了那裡。自己從醫這麼多年,還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
“老子弄死你!”年輕男子大聲怒道,眼看老太太氣息越來越弱,瞬間失去了理智,衝上去要打喬依依。
眼鏡男鼓足勇氣上來拉架,但體格太差,被那年輕男子一腳給踹到了牆角里,隨後他又是一巴掌朝着喬依依的頭上扇去。
喬依依嚇得渾身一顫,見躲不過去,只能咬牙接受。她從醫這麼久,何從遇到過這樣的局面。
但預想中的巴掌並沒有打來,喬依依她擡頭一看,見男子揮來的巴掌在空中被一隻有力的手牢牢抓住。
墨小生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來,並擋在了她身前。
“打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墨小生一把將男子的手推開,神色漠然的說了句,“如果不想你的丈母孃死,你就給我老實點。”
“我丈母孃已經被這個庸醫害死了!”年輕男子紅眼指着喬依依怒吼,此時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宛如一個要吃人的野獸。
“誰說她死了。”墨小生瞥了一眼躺在那裡的老太太,又言,“但是如果你再鬧下去,我就不能保證你丈母孃能不能活了。”
喬依依看着墨小生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恍惚,內心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那是她十分陌生的安全感。
“好,那你就給我治,治不好老子把你們全弄死!”年輕男子發了瘋似得大吼起來。
墨小生沒再打理他,轉身探了下老太太的脈搏。
“你幹什麼!你哪裡會治病?”喬依依此時卻是走上前來,一把拽過墨小生的手,低聲呵斥道。
“雖然我沒有行過醫,但好歹也是學了幾年的醫藥學,而且還在藥店待了八年呢。”墨小生自信的笑了笑,“這樣的病症我在藥店見過,放心吧。”
“胡扯。”喬依依一邊說話,一邊已經掏出電話準備打120,雖然她心裡知道,120來了之後也不過是接一具屍體。
在她說話的功夫,墨小生已經抓起老太太的左胳膊,在她肘心位置,右手食指與中指緊並,在老太太的肘心之上連打三下,每打一下就有一道暗勁流入老太太的身體之中,那暗勁之中包裹着一絲的金庚之息,順着經絡飛快的流向老太太的心窩。
“你幹什麼!”年輕男子怒吼了一聲。
他話音未落,原本休克的老太太突然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渾濁的黑痰,不過因爲長時間缺氧,沒什麼力氣,雙目渾濁。
隨後墨小生大拇指在她脖頸內側稍微按壓了一下,當即打出一道內勁進入了老太太的身體之中,老太太的呼吸瞬間變得順暢起來。
這時,老太太突然面目猙獰的看着墨小生,似乎帶着滿滿的憎恨與瘋狂。墨小生知道,他已經將那個惡魔從老太太的心窩給趕了出去,此時至少沒有了生命危險。
墨小生也不躲,眼神定定的望着老太太,深邃的眼神中閃爍着炙熱的光芒,宛如一團火。
雖然墨小生現在修爲尚淺,但那惡魔看到墨小生眼中的光芒,原本神色猙獰的老太太頓時安靜下來,眼神裡閃過一絲莫大的驚恐。
隨後她吃力的從診療牀上下來,看着年輕夫婦說道,“我好了,我們回家吧。”
看到老太太恢復正常,年輕夫婦欣喜若狂,三口家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喬依依懸着的心立馬放了下來,有些自責,自己怎麼沒想到老太太是被痰噎住了。
接着她有些慍怒的看向墨小生,這個廢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根本就沒有看過病,行過醫,就敢逞能,能僥倖治好老太太完全是走了狗屎運,要是老太太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也得跟着擔責。
不過她心裡多少對墨小生有些感激。
“你們的媽媽暫時沒事了,但是我剛纔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想根治,還得扎幾針。”墨小生盯着老太太說道。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老太太看也不看墨小生,連忙擺擺手說道,“女兒,我們走吧。”
“你瞎說什麼!”
喬依依走過去低聲呵斥了他一聲,這個廢物,不知道見好就收,還真把自己當醫生了。
年輕男子冷冷掃了墨小生一眼,眼裡不但沒有絲毫的感激,反而倒打一耙,“我要是再讓你們治,那我真的是嫌我媽活長了。”
“你們回去再有什麼問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墨小生有些不悅,自己明明才救了他們的媽媽的命,不感激也就罷了,態度竟然這麼惡劣。
“你詛咒誰呢!”年輕男子聞言,噌的過來,作勢就要動手,年輕婦人扶着老太太,又是趕緊拽了他一把,“行了。”
年輕男子這才壓住火氣,扶着老太太就往外走,臨走前還不忘冷冷扔下一句,“我姐夫是衛生局副局長,你們診所等着被查吧。”
喬依依心頭多少有些酸楚,以往自己給老太太治病的時候他們一口一個感謝,沒想到現在出了點意外,瞬間就變爲仇人了。
“人情冷暖,很正常,別往心裡去。”墨小生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輕聲安慰了一句。
“你對於自己沒接觸過的領域,以後少不懂裝懂!”喬依依壓根不領情,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忙自己的去了。
“狗屎運。”剛纔被年輕男子踹哭的眼鏡男此時也整理好了衣服,給了墨小生一個白眼。
這診所都些啥人啊,自己剛剛纔替他們解完圍啊。墨小生心裡鬱悶道,他來到前臺大廳的等候椅那裡,坐下來等待喬依依下班。
那對年輕夫婦帶着老太太上車後就往回趕,一路上年輕男子嘴裡一直罵罵咧咧的,說這事沒完,年輕婦人勸他算了,畢竟喬醫師以前也幫過他們不少。
“狗屁的醫師,我說去人民醫院你不聽,差點害媽沒命了!”年輕男子憤恨的罵道,“還有她那個蠢貨老公,竟然敢詛咒媽有事,要不是看他瞎貓碰到死耗子把媽治好了,我非扇他不可!”
說完他就給衛生局的姐夫打了個電話,把剛纔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年輕婦人沒敢再說話,她看向坐在一旁的老太太,此時已是看不出有什麼不正常。先前的那一幕幕確實把她嚇壞了。
年輕婦人叫張麗,丈夫叫劉建國,家境優渥,所以平日裡爲人跋扈。
他父親劉金元曾是這河陽市的衛生局局長,前幾年剛剛退休,也正是因爲他的父親的緣故,他的姐夫才當上了衛生局的副局長,所以他自信一個電話就能把河陽診所整垮。
但不待劉建國與張麗帶老太太回到家,老太太突然間眼皮一翻,身體再次急速抽搐了起來,胸口劇烈起伏,有些喘不上氣。
劉建國夫婦頓時大驚失色,連忙開車去了河陽市人民醫院。
老太太送進急診室後劉建國氣的破口大罵,一口咬定是喬依依害的。
劉麗一直看着急診室的門,神色微微鎮定下來,剛纔進去的是河陽市人民醫院的副院長張浩明,也是全國知名的內科專家。
但是張浩明進去沒一分鐘,就又是立馬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滿頭大漢的說道:“小劉,這種病我實在沒見過,老太太恐怕,保……保不住了……”
張麗一聽,立馬癱坐到了排椅上,痛哭起來。
“怎麼可能!”劉建國一下竄上來,對着張浩明就是一聲大吼:“如果你治不好我丈母孃,那你這個副院長也別幹了!”
劉麗強忍着悲痛問向張浩明,“張醫生,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張浩明神色極爲凝重的說道,“憑我們醫院的能力,最多能讓她再撐一個小時。”
他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現在想轉院也來不及了。
劉建國痛心的看了眼急診室,就急忙的把在河陽診所內,墨小生如何治療老太太的過程給張浩明描述了一番。
張浩明不敢耽擱,急忙衝進去按照劉建國說的方法給老太太治病,但卻是沒有絲毫作用。
“不可能啊!”劉建國目瞪口呆,臉上豆大的汗珠霹靂啪的往下落。
張麗想起臨走前墨小生的提醒,也顧不上哭了,急忙跑過來把事情告訴了張浩明。
“小老,我建議你還是把這個年輕人請過來,說不定他能有什麼辦法。”張浩明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說道。
而此時的河陽診所
喬依依忙着在診室裡給病人看病,墨小生無聊的坐在那裡看雜誌,來往的護士和醫生看着他的眼神都十分輕蔑。
這算什麼男人啊,自己老婆在裡面累死累活,他卻在這裡無所事事。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剎車聲,只見一輛白色麪包車停在了門外,車身上印着衛生監督的字樣。
隨後車上下來幾個穿着衛生局制服的男子,領頭的正是劉建國的姐夫鄧斌,只見他大手一揮,說道:“給我查,好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