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生擡頭望了眼上方的電子大屏,眉頭微微一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轉頭衝墨瑾祺問道:“瑾祺,你說這個老闆的身份沒有人知道是吧?還是說,只是你接觸到的人裡面,沒人知道?”
“我認識的圈子裡的人都不知道,而且我還出於好奇,託我大伯的手下打聽過這個老闆,也沒打聽到!”
墨瑾祺搖了搖頭說道。
墨小生聞言面色不由變得有些凝重起來,如果說墨瑾祺接觸到的圈子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墨自欽的手下隸屬於國安局,接觸到的都是一些高層,如果也不知道這大老闆身份的話,要麼是墨自欽的手下欺騙了墨瑾祺,要麼就是這大老闆的身份實在太過隱秘。
“那你有沒有打聽到這大老闆是哪國人?”
墨小生繼續衝何瑾祺問道。
“哪國人?”
墨瑾祺微微一怔,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到現在被墨小生這麼一問,墨瑾祺才發現,他何止是不知道這大老闆的身份,他連這大老闆一絲一毫的信息都不知道!
墨小生點點頭再沒多問,望着鐵籠中已經脫去羽織的白鬢老人暗自出神。
此時工作人員正在加緊清理鐵籠,經過剛纔嶽人王與三浦輝那一番打鬥,整個鐵籠子裡狼藉不堪,鮮血幾乎已經將墊子染透,而且鐵籠的圍欄也被衝擊的凹凸不平,有些地方還裂出了幾道大口子。
嶽人王冷冷的望着面前的白鬢老人,呼吸些微有些急促,顯然還未從剛纔那場打鬥中恢復過來。
“行了,差不多得了,滾下去吧!”
白鬢老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顯然不想讓嶽人王獲得太多的喘息機會,衝一旁的幾個忙碌的工作人員冷冷呵斥了一聲。
幾個工作人員聞言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急忙收拾起東西,快步衝了下去。
“刀!”
白鬢老人望了眼嶽人王手中的匕首,突然高聲喊了一聲。
不多時,一個工作人員急急忙忙的捧着一把倭刀快速的走了過來,鑽進籠子,恭敬的交給白鬢老人,隨後快步離去。
白鬢老人抓過刀,冷冷的掃了嶽人王一眼,沉聲道就:“你叫嶽人王?世界殺手榜上排名第三的嶽人王?”
“是!”
嶽人王的臉上仍舊沒有絲毫的表情,淡淡的迴應道。
“你知道嗎,你們所謂的這個世界殺手排行榜,在我眼裡,等同於一個廢物排行榜!”
白鬢老人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嗤笑一聲,隨後雙眼猛地一寒,一把攥住手中的刀柄,疾踏兩步,猝不及防的衝向了嶽人王的跟前,手中的倭刀橫着一拉,直斬嶽人王的側腰。
這白鬢老人的動作看上去似乎並不快,以至於在場的衆人都能很清晰的看清楚他的腳步,也能夠看清楚他揮刀的動作,但是讓人驚訝的是,他動作看似慢,但實際上,他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從竄出到揮刀,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嶽人王看到白鬢老人迅猛紮實的動作,眼中不由一動,手腕一轉,急忙用手中的匕首去格擋白鬢老人砍來的倭刀。
“叮!”
一聲結結實實的脆響,嶽人王只感覺虎口陣陣發麻,手中的匕首幾乎都差點脫掉。
而白鬢老人沒有絲毫的停滯,腳步一邁,手掌順着刀背一抓一擦,滑步衝到嶽人王跟前,一腳朝着嶽人王受傷的腿上掃去!
嶽人王早就料到了白鬢老人會有這一招,所以慌忙擡腿躲避,但是讓他意外的是,白鬢老人的腳掃來的竟然正是他小腿的上方!
所以他這一提腿,倒正好着了白鬢老人的道兒!
“砰”的一聲皮肉相撞的悶響,嶽人王眉頭一皺,猛地咬緊了壓根,一股鑽心的劇痛瞬間傳遍了全身,身子忍不住劇烈的一抖。
雖然他已經下意識的將腿往裡收,但白鬢老人這一腳巨大的力道還是衝擊的他差點撲倒在地上。
其實如果嶽人王小腿不受傷的話,完全可以躲開白鬢老人的攻勢,但是這腿上的傷口極大的拖累了他,被白鬢老人這一踢,傷口恐怕要裂的更深!
白鬢老人嘴角冷笑,手中的刀刃猛地一收,刀尖驟然朝着嶽人王身上扎去,知道嶽人王受了他這一腳,指定兩腿發麻,使不上力道,所以他這一刀刺的極快,力道也極大。
嶽人王雙眼一瞪,知道自己現在這種身體狀態躲不過,慌忙用匕首一擋,同時另一隻手一把拽住鐵網,猛地往後一翻,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手一撐地,這纔將身子穩住,不過受傷的腿肚宛如觸電般抖個不停,鮮血直流。
“好!”
衆人不由爲白鬢老人大聲叫好,因爲他們中很多人都已經在前兩輪把帶來的現金輸光了,所以這一輪也沒往上押注,按理說勝負與他們無關,但是他們之所以替白鬢老人叫好,完全是出於前兩輪的怨氣,也恨不得白鬢老人將這嶽人王剝皮碎骨!
白鬢老人望着體力不支的嶽人王眼中浮現出一絲蔑視的神色,再次身形凌厲的朝着嶽人王攻去。
不過他並沒有使出全力,既讓嶽人王疲於招架,又不讓嶽人王徹底失去機會,時不時的瞅準機會往嶽人王身上劃上一兩刀。
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自然也已經越拉越大,到了最後,嶽人王幾乎是在用意念支撐了。
周圍人的叫好聲也越來越大,他們先前因爲嶽人王積攢的怨氣此時已經盡數釋放了出來!
很顯然,家國情懷,民族尊嚴,在這些人眼裡,根本敵不過看得見摸的着的金錢!
他們早已忘卻了白鬢老人是個倭國人,也早已忘卻了嶽人王方纔誓死護衛“華夏”的尊嚴!
墨小生眉頭緊蹙,望着嶽人王已經滿是鮮血的身影,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敬佩,知道嶽人王是那種寧可把命豁上,也不會主動認輸的人!
既然現在勝負已經十分明顯了,墨小生覺得沒有必要讓嶽人王把命搭進去,回身衝張奕庭喊道:“張大少,此時場上的局面已經很明顯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再比下去了,你們主動認輸吧!”
“認輸?墨小生,你哪隻眼看到我的人輸了的?”
張奕庭狠狠的瞪了墨小生一眼,見嶽人王沒了勝算,他本來心中就窩火,沒想到墨小生此時竟然還火上澆油,顯然是想借機譏諷他,怒聲道,“再說,老子的人起碼挑戰到了第三輪,有能耐的你也站出來挑戰啊!聽說你的身手不是很牛逼嗎?怎麼,慫包了!”
“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不認輸的話,憑藉嶽人王的性格,他會戰鬥到死的!”
墨小生見張奕庭這麼大的敵意,有些無奈的苦笑着解釋瞭解釋。
“墨小生,他就是死,也與你無關,他是我們張家請來的!”
張奕堂怒聲衝墨小生喊道,“再說,我們張家爲他花了票費,他贏不了,死也是活該!”
其實他何止是爲嶽人王花了票費,還把剩下的錢全部都投了進去,這下錢沒了,他和他二哥倆回去指定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他自然恨不得嶽人王去死!
墨小生聽到張奕堂這番惡毒的話眉頭一皺,看了眼同樣沒有說話的張奕庭,看出張奕庭也同樣認同弟弟說的話,墨小生 不由心中暗暗驚詫,實在沒想到這張家兄弟的心腸竟然如此的黑暗歹毒!
嶽人王沒收他們家一分錢,到頭來竟然還要爲他們家墜上一條命!
“二哥,人家的事,咱就別管了!”
墨瑾祺急忙拽了墨小生一把,望着鐵籠中狼狽的嶽人王,面色大喜道,“這嶽人王輸了,對我們而言也是好事!”
說話間,嶽人王已經再次被白鬢老人砍來的一刀震翻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喉嚨間已經發出了沙沙的嘶啞之音,是一種極度力竭的表現。
他手撐着地,拼命的想爬起來,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身子宛如千斤墜一般死死的貼在地上,絲毫動彈不了。
“小子,你是我見過的最有種的人!”
白鬢老人眯着眼走到嶽人王的跟前,手中的倭刀慢慢壓到了嶽人王的脖子上,淡淡道,“但是可惜,我仍舊要殺你!因爲你剛纔殺死的是我的徒弟,最有出息的徒弟!”
白鬢老人說話間臉上的肌肉抖個不停,眼中怒火中燒。
“殺了他!”
“殺了他!”
……
此時整個大廳也陡然響起了巨大的高呼聲,幾乎絕大部分人都站了起來,面色赤紅的揮着手大聲疾呼,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嶽人王身首異處的樣子,以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白鬢老人聽到整個大廳山呼海嘯般的喊叫聲,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望着躺在地上的嶽人王淡淡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華夏人是吧?你剛纔爲了維護華夏不惜殺死我的徒弟,但是你看看,這些人是如何對你的,你覺得,值嗎?”
“要殺……快……殺……別廢……話……”
嶽人王呼呼喘着粗氣,話語說的十分的吃力,臉上仍舊沒有絲毫的表情,更無絲毫的懼色,不過他的眼中卻突然浮現出一絲悽然與愧疚。
“好,有種,那我就送你個痛快!”
白鬢老人面色一寒,手中的倭刀猛地高高揚起,狠狠的朝着嶽人王的脖頸處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