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生和周辰看到這一幕頗有些意外,互相轉頭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詫異,顯然兩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就連葉冰和譚鍇面色也微微一怔,這剛纔還叫囂着狂的沒邊兒的大老闆,怎麼眨眼間就慌成了這樣?!
就在徐董要上車的剎那,從道路另一側快速的衝過來一輛黑色的奔馳邁巴赫和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兩輛車一前一後疾馳而來,軋擠的水花四濺,看起來車裡的人十分着急。
兩輛車衝到周氏門店的路對面之後,皆都“吱嘎”一聲停下,接着車門猛地被打開,便看到兩輛車裡同時下來了四五個人,其中從兩輛車後車坐上下來的分別是長城拍賣行的田董和禾旗拍賣行的張董,只見他們兩人面色鐵青,擡頭望了眼周氏拍賣行的門店,看到在站大門口的墨小生和周辰後,兩人面色微微一變,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快步朝着門店走去,幾個保鏢和司機跟在他們後面慌亂的打着傘,伸直了胳膊把傘往他們兩人頭上送。
但是田董和張董走路速度飛快,壓根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名牌西服被雨水打溼。
徐董在上車之前就認出了這倆人的車牌號,所以剛纔也沒急着上車,見來的果然是田董和張董,他面色不由一變,顯得有些意外,急忙迎上去,急聲喊道,“田董、張董,你們是來看這小子撤店的吧,我得回去一趟,不陪你們了,我剛剛聽說我們公司這半年賣出去的典藏級古玩然突出來了一批一模一樣的贗品,草他媽的,真是奇了怪了!”
他心裡又氣又納悶,想不明白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眨眼的功夫,突然間冒出了這麼多贗品!
“誰不是!”
讓徐董意外的是,張董沒有絲毫的寒暄,回身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沉聲說了一句便再沒理他,腳下沒有絲毫的停滯,跟着田董迅速的朝着周氏拍賣行的門店跑過去。
“誰不是?!”
徐董不由一愣,滿臉疑惑的唸叨道,“什麼意思啊?!”
此時張董和田董已經衝到了周氏門店的跟前,到了數米高的臺階跟前後,兩人陡然間停住了腳步。
周辰在看到張董和田董的剎那臉色瞬間鐵青一片,氣的咬了咬牙,沒想到這剛要走一個徐董,又來了一個田董和張董!
“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周辰都答應了撤出京城,你們竟然還輪番來侮辱我,呵!”
周辰面色狠戾的衝張董和田董怒聲喝道,“行,這是你們逼我的,我告訴你們,我周辰還就跟你們幹上了,老子這店,今天不撤了!”
周辰真的被這三人給氣到了,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幫人還沒完沒了了!反正這幫人都要把市場擴展到河陽去,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索性還不如就留在京城與他們拼死一戰!
墨小生也面色一沉,極爲生氣,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覺得這幾個人有些太過分了,暗想他們今天這是要逼自己出手啊!
“周總,您別生氣,我們不是來看您笑話的!”
出乎意料的是,張董見周辰發火,不僅沒有回懟回去,反而面帶笑容的討好了一句。
“是啊,周總,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一旁的田董也趕緊跟着笑呵呵的說了一句,滿臉堆笑的仰頭望着墨小生和周辰,立在臺階下面,身子微弓,臉上掛着諂媚之色,顯然是不敢往臺階上走。
周辰聽到這話面色猛然一變,驚訝的張了張嘴,還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無比詫異的望了田董和張董一眼,見他們確實在對着自己討好的笑,周辰一時間呆若木雞,滿臉懵逼!
這……這是怎麼了?!
要知道,就在昨晚,長城拍賣行的田董還給他打過電話呢,電話裡各種威脅,讓他滾出京城,這一夜之間,怎麼轉變這麼快呢?!
墨小生看到這一幕也是極爲驚訝,掃了田董和張董一眼,見他們臉上的誠懇神色不像作假,心頭不由有些納悶,不知道他們這是吃錯了什麼藥了!
莫非是雁草堂出手了?!
墨小生想到胡擎風的剎那心頭猛地一顫,眼前也陡然一亮,神情間閃過一絲興奮,除了雁草堂,還有誰能讓這京城的兩大拍賣行的老總如此恭敬服帖!
不過他想不通的是,這雁草堂到底是怎麼出的手?!
這剛纔的功夫這三家還要把自己逼出京城,結果眨眼間,長城和禾旗的老總就主動過來道歉了?!
“你……你們這是……”
周辰有些不敢置信的嚥了口唾沫,臉上又有些驚詫又有些戒備,暗想倆人是不是又想給自己使什麼詐呢?!
“田董,張董,你們這是怎麼了啊?!”
路邊的徐董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這種奇怪的情形,急忙跑了過來,沖田董和張董詫異的問道,“你們幹嘛對這小子這麼客氣啊!我剛纔把咱的條件說了,讓他分咱股份,就答應他留在京城,結果這小子不同意!”
說着他轉過頭,冷冷的掃了周辰一眼,冷哼道,“你自己說,是不是?!不識好歹的東西!”
“你給我住嘴!”
田董狠狠的瞪了徐董一眼,怒聲呵道。
“田董,你……你幹嘛對我發這麼大的火氣啊?!”
徐董不由微微驚詫,沖田董張了張嘴,有些緊張道,“這不是你的意思嗎?你讓我跟這小子談談,讓他給我們一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啊……”
“放你媽的狗臭屁!”
田董突然間惱羞成怒,猛地竄到徐董跟前,狠狠的一耳刮子掄到了徐董的臉上,同時緊接着一腳把徐董踹到了水窪裡,怒聲罵道,“明明是你自己的意思,別他媽的往老子頭上栽!”
徐董的保鏢一看田董對自己的老闆動手,面色一沉,頓時衝了上來,作勢要對田董動手,而田董背後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猛地衝了上來,兩個保鏢頓時打作了一團。
張董見狀,覺得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啊,衝自己的保鏢和司機使了個眼色,那倆保鏢和司機也立馬加入了戰鬥,聯手田董的保鏢共同對付徐董的保鏢。
“你瘋了嗎?!你打我做什麼!”
徐董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指着田董怒聲喝道。
“墨先生,周總,實不相瞞,一開始聯合同行抵制你們的事情,都是這小子出的主意啊,與我們無關啊!”
田董壓根沒理會徐董,轉過頭衝周辰和墨小生語氣懇切的說道,“我當時還勸過這小子萬事別做的太狠,但是他壓根不聽啊,一個勁兒慫恿着我對付你們,我……我一時糊塗,就信了他的話!”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誠懇無比,滿臉的悲痛悔恨,給人的感覺,似乎真的是聽信了讒言,誤入了歧途。
“是啊,墨總、周總,都是這個徐誠輝出的餿主意啊,跟我和田董沒有任何的關係啊,我們都是被這個混蛋給矇蔽了!”
張董也急忙往前站了站,滿臉追悔莫及的喊道,“我和田董都知錯了,也知道了雁草堂的厲害,求你們跟雁草堂求個情,放我們一馬吧!”
“雁草堂?!”
坐在地上的徐董聽到這倆人的話,面色陡然一變,也顧不上質問他們倆爲什麼把黑鍋甩給自己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雁草堂”三個字上,想起張董剛纔那句“誰不是”,心頭咯噔一下,似乎陡然間明白了什麼,張大了嘴顫聲道,“你……你們是說,突然間冒出這麼多贗品,是……是雁草堂乾的?!雁草堂真的存存……存在?!”
站在臺階上的周辰聽到這話身子也是陡然一顫,滿臉的震驚,雁草堂?!真的是雁草堂出手了?!
他驀地睜大了眼睛,猛地轉頭望向了墨小生!
“小生,真……真的是雁草堂?!”
周辰滿臉震驚的望着墨小生,臉上陡然間寫滿了愧疚與自責,顫聲道,“你……你跟我說的都……都是真的?!”
墨小生望着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笑道,“周大哥,我們相識也有好幾年了,我墨小生,從未跟你說過一句瞎話!”
周辰緊緊的抿着嘴,滿臉動容,眼中有淚光微微閃動,動了動喉頭,接着低下頭,用力的搖了搖頭,神情間滿是悔恨與懊惱,哽咽道,“小生……哥哥我糊塗啊……”
想起剛纔他對墨小生那一番冷嘲熱諷的話語,周辰一時間有些無言面對墨小生,恨不得找條地縫兒鑽進去!
“周大哥,自己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墨小生笑着拍了周辰的胳膊一眼,十分大度的衝周辰道,“其實這也不怪你,連我自己剛纔都以爲雁草堂出爾反爾了呢!”
方纔墨小生也以爲雁草堂壓根就沒有出手,心頭還窩着一股火兒呢,打算好好的質問質問這個胡擎風,怎麼籍秘拿走了,就啥也不管了!
好在胡擎風沒有讓他失望,雁草堂也同樣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