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煞剛纔將手裡這“五靈涎”吞到嘴裡細細品嚐的時候,就發現有些不對了,裡頭竟然有一些毛髮之類的東西,所以他才立馬捏碎了仔細的看了起來,經過剛纔仔細認真的審查,終於辨別出來了,他手裡的這些五靈涎,竟然是雨林內一種赤耳猴的糞便!
乾燥的糞便!
此時他終於明白爲何一打開布袋之後會聞到一種奇特的味道了,想到自己剛纔又是細細的聞又是自己舔嘗的情形,拓煞頓時感覺胃裡翻江倒海,奔涌不息,“哇”的一大口嘔了起來。
“嘔!”
“嘔!”
……
拓煞不停的嘔吐着,神情十分的痛苦,甚至最後連酸水都吐出來了,緩了好半晌,他的呼吸才恢復了正常,雙眼中似乎已經噴出了火焰,咬着牙滿臉恨意的怒聲喝道,“何家榮,我不將你碎屍萬段,我拓煞誓不爲人!”
話音一落,他立馬數掌拍出,巨大的掌力宛如山呼海嘯般攝人心脾,直接將樹頭數根粗壯的枝丫拍斷!
此時的拓煞近乎要氣炸了,他堂堂的隱修會會長,竟然會被何家榮戲弄的吃屎!
奇恥大辱!
奇恥大辱啊!
幸虧此時沒有旁人在旁,否則他的威名將徹底毀於一旦!
如果林羽此時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林羽拼命!
而且想想更可恨的是,他竟然爲了這一包屎,就放棄了這麼一個殺掉何家榮的絕好時機,內心簡直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拓煞發泄了半天,這纔將內心的怒氣壓制下來,緊接着又陡然生出滿心的愴然和頹喪,他本想通過這個機會將林羽徹底剷除掉的,但是沒成想最後自己反倒落到了一無所有的境地!
不過越是這樣,他越堅定了要報復何家榮的信念!
想到這裡,他擡頭望了眼遠處漆黑黑的夜空,內心深思熟慮片刻,接着靈活的跳下了樹頭,朝着雨林深處極速的掠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漆漆的雨林之內。
經歷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林羽等人終於從黑漆漆的雨林中竄了出來,而此時燈火輝煌的暗刺大隊的營地已經清晰可見。
“真沒想到,我還能再次活着回到這裡!”
何自臻滿是感慨的笑了笑,想到這些天來的經歷,感覺跟做夢一樣。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這次不是家榮,你哪還有命活着回來!”
蕭曼茹嗔怪的衝何自臻責怪了一聲,接着沉聲勸道,“你這次其實已經相當於死了一次了,對國家,對人民,你也算問心無愧了,明天跟我回家吧……”
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幾乎是祈求着說出來的,而誰也能懂她話中的意思,她是在勸說何自臻回家之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何自臻輕輕感嘆一聲,望着遠處星星點點的星光,嘆息道,“我是撿了條命回來了,可是那些死去的兄弟呢?我……甚至都已經找不到了他們的屍骨……”
“所以,你更得好好的活着!”
蕭曼茹的眼中已經泛起了一層淚光,顫聲道,“如果他們九泉有知,也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其實我走容易!”
何自臻笑着說道,“但是我把這國門交給誰把守呢?!”
“楚家、張家,哪個不行啊?憑什麼只讓我們何家來守啊!”
蕭曼茹眼淚驀地流了下來,這麼多年來的委屈和不甘瞬間涌上心頭。
楚家、張家,皆都是一頂一的大家族,甚至一直在跟他們何家明爭暗鬥,這些年撈到的好處也不比他們何家少,但是憑什麼楚錫聯和張佑安在國內逍遙自、養尊處優,而她的丈夫卻要在這邊境艱苦之地拿命來守!
“到現如今,你已經在這裡整整待了二十多個年頭,你給祖國奉獻的,也足夠多了!”
蕭曼茹淚如泉涌,幾乎是嘶吼着說道,“我現在要你回去,不算自私吧?!我需要的是一個能早晚說話的丈夫,而不是一個隨時可能傳來死訊的英雄!我馬上也要到知天命之年了啊……”
聽着蕭曼茹的話,車上的林羽和開車的何瑾祺頓時也沉默了下來,心頭壓抑悶澀,是啊,這麼多年了,何二爺這些年一直將命扔在邊境,家裡的人同樣也一直在爲他提心吊膽!
何自臻內心也是一陣愧疚,輕輕的拉住蕭曼茹的手,顫聲道,“對不起,曼茹,這些年苦了你了,我也想走,想回去陪你和家人,但是,我守衛的是所有炎夏同胞的幸福!是,我也知道這不公平,楚錫聯和張佑安享盡榮華富貴,我卻要在這裡拼命,但是,就算他們來,我敢把這個位子交給他們嗎?!他們這種貨色在這裡接手不出半年,可能整個邊境的老百姓,就已經生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
蕭曼茹緊咬着嘴脣,沒有說話,淚水卻已經是流個不停。
“對不起,曼茹,我何自臻這一生頂天立地、堂堂正正,上對的起家國天下,下對得起黎民百姓!”
何自臻挺着胸膛傲然道,緊接着眉目一悽,緊握着蕭曼茹的手,一雙明亮的眼中浮起一絲薄霧,輕聲道,“但是我卻從不敢說自己問心無愧,因爲,我一生都有愧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