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林羽便把門帶上,而步承則十分自覺的站到了門口的一側,防止有人打擾到林羽和韓冰。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林羽好奇的問道。
“我問你一件事!”
韓冰轉過頭,滿臉寒霜的衝林羽問道,“你跟那個自稱玫瑰的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林羽頓時嗤笑一聲,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道:“能是什麼關係,殺人未遂者和被害者之間的關係唄!我不早就跟你說過了嘛!”
“你別跟我嬉皮笑臉的,何少校,我是以長官的身份詢問你,麻煩你認真一點!”韓冰冷着臉說道。
“我也沒開玩笑啊,我說的是真的!”林羽見韓冰生氣了,急忙說道:“我跟她之間真的沒什麼的,她也只是受了別人的指派,要來殺我!”
林羽心頭不由有些狐疑,這還是他進了軍情處,韓冰頭一次如此嚴肅的跟他說話呢,而且他不明白,怎麼突然間又提起玫瑰的事情了?
“沒關係就好!”韓冰面色緩和了幾分,接着冷聲道:“好,那我姑且不問你上次你到底有沒有故意放走她,我就只問你,如果我們發現她是一個罪行累累的犯罪嫌疑人,你會不會親手殺了她?!”
林羽聽到她這話心頭一動,面色也陡然一變,急忙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查到了她的身份?她到底是什麼……”
“這個你不要管,你只管回答我,如果這種情況屬實,你會不會親手殺了他?!”韓冰擰着眉頭說道。
“會!”
林羽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一聲,心裡卻是五味雜沉,想到玫瑰對小智的關切,想到玫瑰對那些孩子的付出,想到那張勾人心魄的面容,他說不出的心痛,他實在不願意去相信,玫瑰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那就行,何少校,我希望你能記住你所說的話!”韓冰沉着臉打量了林羽一眼,接着嘆了口氣,說道,“你也別怪我這麼跟你說話,我心情實在是有些差到了極點……”
“怎麼了?”
林羽急忙走過來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韓冰擡頭望向林羽,眼神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痛苦,輕聲道:“我們軍情處又一個同事殉職了!”
“又……又一個同事?!”
林羽心頭也不由一顫,想起上一次死於非命的同事的慘狀,不由驚訝道,“還是那個變態殺手乾的嗎?!”
韓冰點點頭,眼神陡然間狠戾了下來,冷聲道:“這次這個同事是在家裡被殺的!因爲我們現階段對他追查的很兇,甚至已經抓到了他的狐狸尾巴了,所以他才狗急跳牆,反過來報復我們!”
“已經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了嗎?!”
林羽心頭又是期待,又是擔憂。
期待的是終於能夠揭穿這個變態殺手的真面目了,擔憂的是害怕這個變態殺手真的就是玫瑰,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實。
“不錯!”韓冰擡頭望向林羽,沉聲說道,“我們現在有充分的證據能夠懷疑,這個變態殺手,就是那個玫瑰!”
林羽聞言面色猛地一變,滿臉不可置信的望着韓冰,身子不由微微一顫。
“怎麼,你心疼了?!”韓冰皺着眉頭冷冷掃了林羽一眼,“你剛纔可是說要親手殺了她的!”
“如果真的是她,我絕對會親手殺了她!”林羽聲音低沉,但是分外堅定,其實他之所以內心波動如此巨大,並不是因爲捨不得殺玫瑰,而是出於一種莫大的負罪感和悔恨之情!
如果事實真如韓冰所說,那他內心會非常後悔,後悔不該輕信了玫瑰的話,那麼輕而易舉的放走了她!
正是因爲自己放走了她,所以玫瑰纔有機會殺害了自己軍情處的這個同事!
所以,換而言之,害死軍情處這個同事的人是他林羽!
韓冰仔細掃了幾眼林羽臉上的表情,隨後嘆了口氣,說道:“我相信你,看來你絕不會是軍情處的內奸!”
“內奸?!”
林羽聞言不由微微一怔,急忙說道:“你是說我們軍情處裡面有內奸?!”
“不錯!”韓冰沉着臉冷聲道,“我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遲遲抓不到這個女人了,是因爲我們軍情處裡面有她的眼線,看來這個女人的能耐當真是大的很呢!”
林羽不由張了張嘴,頗有些驚訝,沒想到軍情處這種機構裡竟然都能有內奸!
“那你剛纔之所以那麼問我,也是懷疑我是內奸?”林羽好奇的衝她問道。
“那倒不是,我……我並不懷疑你,我只是怕你被那個女人蠱惑了,對她手下留情,畢竟上次她從你手裡跑掉了!”韓冰嘆了口氣說道,“所以纔想試試你的決心!”
“是啊,畢竟她上次從我手裡跑掉了……”
林羽重複了一句,臉上顯現出一絲極大的痛苦之情,要不是他優柔寡斷,手下留情,那個同事就不必死了……
“空口無憑,我跟你說下爲什麼我們會懷疑她吧!”韓冰說着立馬將手機拿了出來,翻出幾張照片遞給林羽。
林羽立馬接了過來,只見第一張照片上是一個玉牌!一個印着當初他所見過的那種奇異圖案的玉牌!
而這個玉牌跟當初加工出來的成品不一樣的是,這個玉牌是鮮紅色的!而且不只是表面,是從內到外呈現出的鮮紅色!
宛如在血中浸泡過了一般!
“這是從她所居住的別墅裡面搜出來的!”韓冰沉聲說道,“就是你上次依靠記憶提供的那棟別墅的地址,經過我們再三查找,才找到具體位置,幾乎都不屬於京城的地界了!”
林羽聽到這話,握着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低聲說道:“那……那她人呢?”
“她人當然早就跑了,難道還留在那裡讓我們抓嗎?”韓冰冷笑道,“在我們去之前她早就已經跑了吧,東西什麼的,全部都收拾乾淨了,絲毫沒留!我們也是將整個屋子搜了底朝天,才找出了這塊玉牌!”
林羽靜靜地聽着,面色凝重,沒有說話,接着嘆了口氣,道:“如果只是單純的靠着塊玉牌,也無法證明那個殺手就是她吧?”
說着林羽瞥了眼面帶狐疑的韓冰,急忙道:“你別誤會,我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確實無法確認!”韓冰點點頭,接着伸出手指輕輕劃了劃林羽手中的手機屏幕,翻出幾張死者的照片,說道,“這是她殺害的死者的照片,你仔細看一下,看看你認不認識?”
“我認識?”
林羽微微一怔,隨後看了眼照片上的死者,只見死者跟先前那些死者一樣,脖子和臉部宛如充氣的氣球一般,脹的明鼓鼓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泛着濃重的紫黑色,舌頭往外伸展的老長,死狀恐怖詭異,原本的面容根本已經辨識不出來了,不過倒是可以分辨出來,這個死者是個女人!
林羽看到這一幕,有些於心不忍,無奈的說道:“這根本就無法看出她本來的面目啊,而且根據大致的面相來看,我沒有見過她吧……”
“你仔細看看她身上的衣服!”韓冰提醒道。
林羽這才注意到了死者身上的衣服,只見是一件天藍色的工裝服,左胸口用紅色的絲線繡着“孚盛紡織廠”的字樣。
“這……這是那天我追那個黑衣人路過的紡織廠的員工?!”
林羽立馬來了印象,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錯,這就是那天晚上被挾持的那個女員工!”韓冰掃了林羽一眼,冷冷道,“她死了不超過三天!”
林羽內心震撼不已,接着急忙道:“可是她爲什麼要殺這個女員工呢?!當時她有機會殺這個女員工,卻沒有動手!”
“那是因爲當時這個女員工對她沒有威脅!”韓冰冷哼道,“就在這個女員工死之前的前一天,給我們打去了電話,說回憶起了當時劫持她的黑衣人的一些特點,想反映給我們,結果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殺了!當時你已經確認過了,那個黑衣人就是那個玫瑰,這麼看來,不是她,還能是誰?!”
林羽聽到這話身子略一踉蹌,不由握緊了拳頭,心裡感覺在滴血,痛恨自己就這麼放過了這個殘忍的女人!
“你們查到她的行蹤了嗎?!”
林羽情緒穩定下來之後,面色如寒霜般的冷聲問道。
“暫時還沒有,但是我們很快就能把那個內奸查出來,到時候可以用那個內奸的名義放出假消息,引誘她上鉤!”韓冰回道。
“好,那到時候出任務的時候,記得叫上我!”林羽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我跟她說過,如果最後我發現這個殺人犯真的是她,我一定親手殺了她,我承諾過她的,就一定要做到!”
“好!”韓冰點點頭,看到林羽如此堅決,不由鬆了口氣。
“何醫生!何醫生在嗎?!”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叫喊聲,林羽看了眼韓冰,接着兩人好奇的打開門走了出去,只見幼安孤兒院的龔院長正站在門口往裡張望。
林羽這纔想起今天是給小智治療眼睛的日子,想到小智是玫瑰的弟弟,他心頭不由一陣酸澀。
不過玫瑰是玫瑰,小智是小智,就算玫瑰是那個殺人狂,他也仍舊會幫小智醫好眼睛。
“龔院長,您來了,快進屋吧!”林羽一邊說,一邊搜尋了下小智的身影。
“何醫生,小智沒過來嗎?!”
龔院長看到林羽趕緊跑了過來,面色焦急的說道。
“沒有啊。”林羽疑惑道,“他沒跟您在一起嗎?”
龔院長聞言身子一顫,面色慘白道:“不好了,小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