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就不想讓我再來了?您剛纔還說對不起我母親,想要補償我?蕭老太太,您到底那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還是從始至終都在欺騙我呢。”上官瑞蘭不禁皺起眉頭憤憤地問道。
蕭老太太一聽欺騙兩個字,也不禁怒了,氣憤地道:“要說欺騙,是你先欺騙我吧!那封遺書根本就不是和斌留下來的,是你在欺騙我。和斌什麼都沒留下,我若不是看他當初對你母親的一片深情,我根本就不會幫你的。”
“是嘛,的確,蕭和斌什麼都沒留下。他對我母親的一片深情最終卻什麼都沒爲我母親留下,這還叫一片深情嗎?他根本就是欺騙了我母親的感情,背叛了我母親的感情,所以才讓我母親鬱鬱寡歡最終憂鬱而死。你的兒子,根本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
“你住嘴,你不許這麼說我的兒子,不許這麼說和斌。”蕭老太太憤怒地吼道。
她沒想到上官瑞蘭居然敢有膽說她的兒子,她氣得渾身發抖。吼完那兩句話後便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般,跌坐在了椅子上。
上官瑞蘭似乎也有些激動,她看着蕭老太太氣喘吁吁渾身發抖地樣子,不禁冷哼一聲繼續諷刺說:“我說錯了嗎?你的兒子就是個懦夫,是個沒有用的男人。他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只能委曲求全地臣服於自己母親的淫威下,這樣一個懦弱地男人,你以爲我母親還會愛他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知道你兒子爲什麼會死嗎?不是因爲我母親死了,他纔會鬱鬱而終。而是我母親死之前告訴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愛過他這麼一個懦弱的男人。我母親真心愛上的人是我父親,最終愛上我父親。”
“兇手,你們就是兇手,就是殺了我兒子的兇手。來人,趕快報警,把這個兇手給抓起來。”蕭老太太憤怒地喊道,瞪大了眼睛挺着脖子喊。
不過她的身體太虛弱,即便是扯着脖子喊也照樣喊不出太大的聲音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將上官瑞蘭嚇了一跳。
她後來又接近蕭老太太,想方設法地騙取蕭老太太的信任,每天過來這裡誦經就是像蕭老太太所說的那樣。只是想要尋找一個機會,尋找一個可以和蕭晉遠在一起的機會而已。
如果蕭老太太喊了人來,大家衝進來看到她的模樣,蕭晉遠一定會有所察覺和有所防備的。
她雖然天天來這裡,可是因爲化妝的緣故又加上一直低着頭帶着帽子。倒是沒有人認出她,所以,她也不能讓人認出她。
“別喊了,你不許喊了。”上官瑞蘭連忙衝上去一把捂住蕭老太太的嘴,對她壓低聲音吼道。
蕭老太太被堵住了嘴巴,不禁又張開雙臂揮舞起來,嘴裡面發出嗚嗚嗚地聲音。
可是蕭老太太身體本來就虛弱,也沒有多少力氣。所以根本掙脫不開上官瑞蘭的手,只能瞪大了眼睛繼續嗚咽。
只是她越是這樣,上官瑞蘭就越是害怕她會引來人。所以就越發下手重了,緊緊地捂住她的口鼻,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上官瑞蘭就感覺到蕭老太太漸漸地失去了抵抗力。嘴裡面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了,而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望着她,看上去有些嚇人。
“你不許再叫了,你只要答應我不許再叫了,我就鬆開你。”上官瑞蘭看着這樣的蕭老太太心裡也有些害怕,可是又忍不住出言威脅道。
只是她這樣說了後,蕭老太太居然也不點頭也不搖頭,連一個表情都沒有。
上官瑞蘭又怒了,生氣地吼道:“你不答應嗎?你要是再不點頭,我就繼續捂着你的口鼻,捂死你。”
蕭老太太依舊無動於衷,即便是被她這樣威脅,也依舊保持着剛纔的樣子。
上官瑞蘭的心慢慢地沉下來,手也慢慢地從蕭老太太的臉上拿開。
她看着蕭老太太依舊保持着那個樣子,嘴巴半張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並沒有因爲她鬆開她,而馬上有別的動作,不禁又顫抖着手,伸出手指來放在蕭老太太的鼻息下探了探。
“你在裝的對不對?你一定是在假裝,你怎麼會死?”
好一會,上官瑞蘭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看着蕭老太太問。
只是,她說了這些話,蕭老太太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
上官瑞蘭不禁重重地閉了閉眼睛,她沒想要殺死蕭老太太。她是她的一個媒介,是她以後有機會的一條出路,她沒想殺死她,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上官瑞蘭想通了這一點後,便又立刻睜開眼睛。眼眸裡已經隱藏起了之前的悲傷,換上了一抹冰冷。
她連忙將蕭老太太給半拖半抱地弄到了牀上去,看着蕭老太太死都不甘心而瞪大的雙眼,不禁又緊了緊眼眸。然後想到一個主意,連忙去了蕭老太太的藥箱裡拿出一瓶安眠藥來,化在了水杯裡化成了水灌進了蕭老太太的嘴巴里。
死人是不好往裡面灌藥的,幸好上官瑞蘭學過醫學護理,硬是將那杯水給灌了進去。然後又將蕭老太太的嘴巴合上,眼睛也給合併上,儘量弄出一副安詳去世地模樣。才又將剩餘的安眠藥扔在地上些,扔在牀上些,又將水杯放在牀頭邊上,然後給蕭老太太蓋好了被子,萬無一失後才離開這裡。
蕭晉遠晚上睡得並不好,吃過晚飯後唐曉婉吐了一陣。睡在那裡似乎睡得也不是很安穩,睡了一會又吐了,蕭晉遠就趕緊叫傭人來,和傭人一起照顧唐曉婉。
這樣來來回回地折騰,居然就折騰到了十點多鐘。
蕭晉遠躺在牀上,看着已經睡過去的唐曉婉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發慌。連忙一手緊緊地握着唐曉婉的手,才稍稍地合上眼睛。
可是,一睡着就不停地做夢,先是夢到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因爲是獨子,奶奶對他的管教還是很嚴格的。學什麼都必須要學好,學不好就要生氣或者接受懲罰,似乎那個時候年紀小小的他一邊做着作業一邊蹲着馬步的痛苦還依舊在心裡面那麼濃烈,讓他做起夢來都不禁溼潤了眼眶。
後來又夢到父親去世時候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一個人的死亡。而且,還是自己最親的親人。
看着父親在自己面前閉上了眼睛,他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很多電視劇裡演的,父母一旦駕鶴西去,子女都能馬上悲痛地痛哭出聲。
可是那一次之後他才知道,很多時候真正的悲痛是哭不出來的。因爲那一刻靈魂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哪裡還記得哭泣這種事。
再然後,他又夢到了奶奶,可是已經是白髮蒼蒼地老人了。不停地叫着他,“晉遠,晉遠。”
蕭晉遠一下子從牀上驚坐起來,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是一場夢。
可是這場夢讓他有種從未有過的真實感,彷彿奶奶地聲音還在耳邊迴盪。而他一摸自己的額頭,竟然是一額頭的冷汗。心臟也在劇烈地跳動着,絲毫都沒有平靜下來的跡象。
“蕭蕭,怎麼了?”唐曉婉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蕭晉遠坐在牀上發愣,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蕭晉遠問。
蕭晉遠聽到唐曉婉的聲音,才怔怔地轉過頭。不過雖然是看着唐曉婉,可是眼眸裡卻沒有一點焦距。臉上更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喃喃地道:“婉婉,我夢到奶奶了。”
唐曉婉一愣,詫異地問:“夢到奶奶怎麼了?”
“奶奶在叫我,”蕭晉遠又怔怔地回了一句。
唐曉婉皺眉,這時候已經清醒了一大半了。可是蕭晉遠的這番話讓她心裡面犯怵,蕭老太太的院子跟他們的院子隔了那麼遠,怎麼可能會聽到她叫他呢。
別說叫了,就是拿着喇叭喊都不一定能夠聽得見。
所以唐曉婉又馬上說:“蕭蕭,你聽錯了吧!大晚上的奶奶叫你幹什麼,而且隔得那麼遠,奶奶怎麼可能叫你呢。”
“是呀,奶奶怎麼可能叫我。”蕭晉遠也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不過話音剛落,蕭晉遠就立刻瞪大了眼睛。隨後便掀開被子往外跑去,連解釋都來不及跟唐曉婉解釋。
唐曉婉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不禁連忙喊:“蕭蕭,你怎麼了蕭蕭?”
可是,蕭晉遠早已經跑出去,根本聽不見她的喊聲。
一直等到大半個小時之後,才又傭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向唐曉婉稟報:“太太,不好了太太,老太太她……去世了。”
“你說什麼?”唐曉婉驚問,也連忙從牀上下來。
傭人已經開始哭起來了,一邊哭一邊哽咽地跟唐曉婉解釋說:“老太太去世了,先生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老太太已經不行了。陳管家在聯繫家裡面的其他人,可是蕭先生有些不對勁,陳管家讓我叫您過去呢。”
“我馬上過去,馬上過去。”唐曉婉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她心裡很難過,相當難過。
想到剛纔蕭晉遠跑開之前的事,蕭晉遠說的那些話。她覺得也許是他真的聽到蕭老太太的聲音了,蕭老太太臨死前依舊對他這個孫子不放心,所以纔過來叫他呢。
這一刻,唐曉婉心裡面特別心疼蕭晉遠。
其實她對蕭老太太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厚,只是因爲是親人去世而傷心。但是到底是已經到了晚期的病,大家多多少少也都早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是她心疼蕭晉遠啊!蕭晉遠看到奶奶真的去世了,該有多傷心。
唐曉婉在傭人的攙扶下去了後院,看到已經有傭人開始將這裡掛起了白布,開始在蕭老太太的大廳里布置靈堂了。
雖然蕭晉遠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一句話都不說。可是陳管家到底是老人,一邊聯繫着蕭家的其他長輩們過來,一邊就叫下人開始佈置。
唐曉婉過去的時候,陳管家連忙跟她打了招呼,唐曉婉說了句:“辛苦了。”
便讓傭人扶着她進了蕭老太太的臥室。
蕭老太太的屍體還在牀上擺着呢,蕭晉遠不讓任何人動。唐曉婉其實看到死人心裡面是有些怕的,哪怕是蕭老太太。
不過蕭晉遠在,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走進去。
果然,就看到蕭晉遠愣愣地坐在牀邊上,看着蕭老太太的遺體動也不動。眼淚也不掉一顆,就這麼呆愣愣地坐着。
唐曉婉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走過去後一句話都沒說,將蕭晉遠抱着摟在自己的懷裡。
蕭晉遠也沒有反抗,乖乖地被唐曉婉抱在懷裡。目光依舊是剛纔那樣清冷空洞,彷彿靈魂都被抽走了一樣。
“蕭蕭,你摸摸我的肚子,醫生說,再過幾天也許就會動了。”唐曉婉拿起蕭晉遠的手,輕輕地撫摸到她的肚子上說。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蕭晉遠,一切安慰的話絲毫都沒有任何意義。蕭晉遠這種彷彿靈魂都被抽走地模樣,實在是令她心疼又害怕。
她只能用其他方法來將他喚醒,只能用其他方法來將蕭晉遠從蕭老太太去世的悲痛中拉回來。
還好蕭晉遠並沒有讓唐曉婉失望,他伸着手摸了摸唐曉婉的肚子,還一會,才擡起頭看着唐曉婉怔怔地問:“婉婉,奶奶爲什麼要自殺?爲什麼要自殺呢?”
“什麼?”唐曉婉驚了一跳,不解地看着蕭晉遠。
蕭晉遠慢慢地放開唐曉婉的手,然後拿着一旁的一個安眠藥的瓶子,和一杯摻雜着剩餘的一點安眠藥水杯給唐曉婉看。
緩緩地說:“奶奶不是自然死亡的,她是吃了安眠藥。她睡眠一直不好,所以就開了一些安眠藥放在家裡。可是她這次卻吃了很多,她是想死,但是我想不通,她爲什麼要自殺。明明今天她還說,想要看到兩個孩子出生呢,明明……她一點跡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