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苑內,此時見到南君燁過來,尤青明顯愣了一下。
“殿下。”尤青喚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花灑。
南君燁“嗯”了一聲,徑直朝屋內進去。
尤青看着他不太好的情緒,有些發愣了一下,隨後跟了上去。
“郡主沒事了吧?”尤青端上燒好的茶。
聽說,昨天殿下去把她救了出來,帶回寢宮後,二人一宿未出來……
“沒什麼事。”南君燁道。
尤青在他對面坐下,手中碰着茶杯,垂下的眸中看不清情緒,面上神情微微寡淡。
昨天顧琅月會去晉王府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沒有人跟她說,她如何會知道雪奇草又如何會知道雪奇草在晉王那裡。
南君燁嘆了一口氣:“你救我心切,我能理解,但你不該讓她去冒險。”
“可是隻有她能接近晉王。”尤青突然擡起頭,一雙美目中帶着一絲倔強,“晉王心中一直有她定然不會傷害她分毫,這樣又能解了你的毒,有何不可?”
南君燁神色微變,面上浮上怒意:“晉王心中有她,本宮心中亦有她!如果她被晉王怎麼樣了,本宮心中做何感想?那我寧願這個毒不解也罷!”
尤青的嘴脣微微抖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悽然。
“你終於承認了麼?”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中卻如同被蟄了一下,眼淚漸漸蓄在眼眶中,忍不住喊道:“她當真比你還重要麼?爲了一個顧琅月你就不顧自己,不顧曾經所發的誓了麼?她就那麼重要!”
兩行淚水從她臉頰上無聲落下。
南君燁見她如此,於心不忍,蹙着眉頭沉聲道:“這個毒這麼多年不解我不也過來了,即便不解,也不會對我的計劃有任何影響,所以沒有必要拉上她來做墊腳石。”
“好。”尤青不住的點點頭,擡手擦掉淚水:“既然她那麼重要,那我問你,我跟她在你心裡誰更重要!”
南君燁從未見過尤青這樣,也不知道尤青對他的感情是這樣的熾烈,但他必須要承認,尤青很重要顧琅月在他心裡亦如此。
“不一樣的。”南君燁搖搖頭,他起身到尤青身前爲她擦掉眼淚:“這麼多年你已經成爲了我不可或缺的親人,你在我心裡是別人不可代替的,知道嗎?”
尤青卻吃吃的笑了一聲,任眼淚落下。
親人?在他心裡她只是親人嗎?可是在她心裡他早就成了她未來的夫君,她心裡唯一追求的愛人了。
“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休息。”南君燁摸了摸她的頭,但卻毅然決然轉身離開了屋子。
以前沒有及時說清是他不對,但現在他只希望尤青能儘早知道真相,儘量少受一些傷害。
尤青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淚眼一片模糊、。
顧琅月回到東宮的時候恰好看到南君燁從外面回來,但看着臉色並不好的樣子。
“我的大帥哥,這是怎麼了?”她很識時務的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小心朝他臉上看去。
看着她小心微笑的臉蛋,南君燁的臉色這纔好了些許。
“沒什麼事。”他溫柔的摸
了摸她的臉,“對了,剛纔楚國陛下找你有什麼事?”
“喏。”顧琅月擡起手,手上拿着藥瓶,眼睛亮晶晶的閃着開心:“這是解藥,早知道這麼簡單我就不去找南君紀了。”
說着她有些不樂意的嘟了嘟嘴。
然而南君燁卻低頭親了下去,擡起頭帶着笑意道:“你不去我怎麼能有機會收服你?”
顧琅月愣了一下,臉上飛上一抹紅暈。
她伸手推了一下南君燁:“去你的。”
然而南君燁卻是心情大好,想到她向來強勢囂張,昨晚卻不得不在他跟前哭腔軟調的求饒。
想到這裡,南君燁喉結動了一下,壓下/體內的那種異樣,貼近她低聲道:“知道什麼叫食髓知味麼?”
“什麼?”顧琅月不解,待撞上他那雙閃着邪惡壞笑的眼睛時,臉頰上頓時燒的通紅。
腦海中昨晚情景再現,某人大汗淋漓賣力開墾,而她卻是不堪其重連連求饒。
“阿西巴!”顧琅月煩躁的甩甩頭。
“我就不信了!今晚再來!”顧琅月伸出手指朝他下挑戰書。
她是誰啊,堂堂大影后,怎會不敵一個病嬌男人?
南君燁毫無壓力的揚眉,接下挑戰。
這時輓歌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過來,紅着臉低着頭,聲音像蚊子道:“殿下,這是您今天的藥。”
放下藥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顧琅月一臉不解:“輓歌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在旁邊等候多時了吧。”南君燁淡淡道,說着便拿起碗。
顧琅月突然想起楚灼華的囑咐。
“別喝。”她搶下南君燁手中的碗。
“怎麼了?”南君燁看向她。
顧琅月卻變得支支吾吾,面色不自在道:“這,這你現在都有解藥了,就不用喝這個藥壓制了。”
“對,就是這樣。”顧琅月點點頭,連忙將藥端到一旁倒了個淨光。
南君燁見她舉止奇怪,雖有疑惑,但也相信她不會害他。
由於顧琅月派了消息去段府,如果沒錯的話,段年今天一早應該去丞相府提親了。
顧琅月不放心,執意要回去看看,南君燁只好將她送了回去。
果不其然,回到家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悅,顧知雪更是趕緊出來迎接。
“長姐,你回來啦!”顧知雪小臉上紅撲撲的帶着笑容。
顧琅月見她這樣開心,也情不自禁露出了個微笑。
“怎麼,父親定好婚期了嗎?”顧琅月問。
顧知雪笑盈盈的回答:“還沒呢,父親說等你回來商議。”
“行。”顧琅月點點頭。
顧琅月知道顧知雪心急,沒多耽誤,便直接去找顧戴衛了。
此時顧琅澤也在顧戴衛書房裡,陪顧琅月到書房,顧知雪就自覺停下了步子,在外等候。
“爹,月兒回來了。”顧琅澤看見顧琅月,提醒道。
顧戴衛卻是冷哼一聲,臉色難看:“你還知道回來,昨日你闖了多大的禍。”
顧琅月愣了一下,同顧琅澤對視一眼。
顧
琅澤努了努下巴,示意她去解決。
好麻煩啊,這該死的南君紀,顧琅月硬着頭皮走到顧戴衛跟前去解釋。
“爹,其實外面的傳聞都是假的,我是去晉王府取東西才……”
“取什麼東西?”顧戴衛反問她,顯然氣的不輕。
顧琅月在旁邊坐下來,並不打算說清楚,只道:“就是以前的東西似乎落在那兒了,誰知道那個禽獸竟妄想扣下我,所以南君燁就帶着人來救我了。”
“就這麼簡單?”顧戴衛將信將疑的看着她。
顧琅月堅定的點點頭。
顧戴衛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是有事瞞着她。
“罷了,你的命你自己作主吧。”顧戴衛無奈的搖搖頭:“爲父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就好。”
至於太子,倘若真能對他女兒好,他不介意在背後推他一把。
顧琅月點點頭,心知老頭是爲她好,所以很多事選擇瞞着他。
“知雪的婚期爹你定了嗎?”顧琅月自然是沒忘了來的目的。
“你覺得什麼時候好。”顧戴衛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顧琅月如是想,“依我看,段大人各方面都不錯,也不要太爲難人家,就這個月底二十六吧。”
顧戴衛點點頭,並沒有其他想法。
“爲父準備將她娘留下的那些嫁妝都給她帶走,依你看呢?”
周氏生前便爲顧知雪已經準備了不少東西,這些東西該是她的顧琅月一分不會剋扣,並且還會給她添些東西。
“沒什麼問題,這幾日我都住府上,到時候如果缺什麼東西我們就給知雪補上。”顧琅月道。
此時顧知雪在外等待,聽到顧琅月這麼說,心中是心花怒放。如果知道顧琅月這樣講義氣,她早早也不該跟她作對,平白吃了那麼多苦。
她心裡十分感激顧琅月,即便是她娘不在了,她也能這樣風光的嫁出去。
這麼想着,竟溼了眼眶。
顧琅月出來的時候便看到顧知雪在一旁抹眼睛,她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顧知雪擡起頭眼淚汪汪,拉住顧琅月的手,哽咽道:“長姐,以前是我不懂事處處與你作對,可是你還能爲我着想,希望你不要怪我。”
看來在書房裡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顧琅月笑了笑,下了臺階離開書房。
也算顧知雪有些良心,事到臨頭了才悔過,也算不晚。顧琅月是不指望她以後能幫上什麼忙,只希望她好好過日子別回孃家討要東西就行了。
顧知雪連連點頭,追了上去,小聲道:“長姐,跟你說件事你可千萬別生氣。”
“嗯?”顧琅月看了她一眼。
顧知雪想了想,道:“知霜你知道吧?以前沒發現,後來跟她相處我才發現她有點神叨叨的。”
“怎麼了?”顧琅月沒放在心上。
“她有次說你本是要死之人卻沒死,所以纔有了今天這樣的本事,得罪不起。”顧知雪小心的左右看了一眼。
顧琅月腳下步伐一頓,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頭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