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愛與恨

夜晚,一直是風若惜最喜歡的時間。她一襲淺藍色的羅裙,巧妙的避過御林軍的視線,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御花園。這裡,一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背對着她。

雖然腦中對“皇上”完全沒有印象,但她卻十分肯定,面前的白衣男子,就是皇甫陌。

“惜兒。”磁性的男聲穿過靜謐的空氣迴盪在她耳畔,“我等你好久了。”

待風若惜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拔出了幻靈劍,劍鋒直指皇甫陌。劍身微轉,泠泠的月光被反射到風若惜臉上,顯得她越發清冷。

“惜兒,”皇甫陌上前一步,離死亡又近了一份,“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

風若惜手中的劍顫了顫。不知爲何,見到皇甫陌之後,原本縈繞在心頭的滿滿的恨,剎那間都煙消雲散了。唯有淡淡的心疼,與不捨。她皺了皺眉:“你莫非不知道,橫在你面前的是什麼嗎?”

“我自然知道這是幻靈劍,只是……”皇甫陌又靠近了一點,“你真的忍心傷我麼?”

“我只問你一句。”風若惜直視着他的眼睛,“那份指控我爹與匈奴勾結的奏摺,是不是你寫的?”

“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打碎了風若惜僅存的希冀,她顫抖着後退,卻沒發現身後一條色彩絢爛的毒蛇正在向她逼近,血紅的信子如綢帶般伸展開來,顯示出它無比興奮的心情。

“惜兒小心!”皇甫陌不假思索地撲向了風若惜。風若惜下意識地想收回幻靈劍,卻已經來不及了。

鋒利的長劍刺穿了皇甫陌的左肩,風若惜的瞳孔瞬間放大,任由他抱着自己倒在地上。而那條蛇,早已嚇得溜走了。

夜,靜悄悄的,整個御花園裡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當然,還有鮮血從劍上滑落,打在地上的“滴答”聲。

“明明,你可以說不是的。”無神的眼眸漸漸變得清明,風若惜從他懷中站起來,激動地吼道,“明明你可以說不是你的,爲什麼你要承認,爲什麼要救我?”

“因爲,我愛你。”皇甫陌也站了起來,伸手拔出幻靈劍,英俊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是的,一切都是因爲愛你。不騙你是因爲愛你,救你也是因爲愛你,愛你,也只是因爲愛你。

“將軍,御花園那邊好像有什麼聲音。”

“糟了,皇上還在那兒!快跟我來!”

御林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風若惜顧不上說什麼,狼狽地提氣離開。

皇甫陌執劍躺在地上,對月狂笑起來。殷紅的鮮血如一條小溪從草間流過,在月光照耀下刺眼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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