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扔了一顆又一顆,李狂藥喊了一聲,裡面有沒有人,可卻沒有回答,石子也不再往外扔了。李狂藥心說,真是奇了怪了,但願別遇到妖怪纔好,否則又要廝殺一場。不過,他們只是憑經驗猜測,石坑下面沒有空氣,可猜測總有對錯之分,大自然的奇妙不是人類能全部理解的。
石子停了,李狂藥就忐忑地探出腦袋,舉着手電朝下面瞄了瞄。可惜,手電光線一入石坑,就像被稀釋了一樣,什麼都照不見。丁細細生怕有妖怪伸長了手,把人拖下去,一直在要把李狂藥拉回來。倒是路建新不以爲然,故意扔了三、四顆石子下去,逗一逗對方。等李狂藥被拉遠了,路建新還叫丁細細把臉轉過去,想要撒泡尿進石坑裡。
“別開玩笑了,萬一下面真是個人呢?”李狂藥攔了下來。
“我要是尿下去,是人肯定會喊的,不喊就別怪我了。”路建新嘴上那麼說,心裡卻是想嚇唬石坑裡的角色,要真是人,那就很難受這種侮辱。
丁細細不好意思,背過身去,沒有看,但在聽着。沒人迴應後,丁細細就揹着叫他們別鬧了,快去扎藤條才重要。這時,洞外的青藤被割去了大半,風爽爽地吹進來,叫人精神抖擻。有的藤條太細,丁細細割斷後沒用上,直接扔下綠瀑布底下去了。扎完之後,丁細細怕不夠長,又去割了幾根,續結了好幾段藤條。
與此同時,李狂藥守在石坑邊上,監視着是否有東西會爬出來。雖然石子不再扔上來了,但李狂藥總感覺不對勁,可又想不出什麼東西不用呼吸空氣,關了那麼久還活着,莫非和觀測站的情況一樣?接着,綠瀑布外猛地灌風進來,石坑斜對着風口,過了一個多小時後,石坑下的空氣翻騰上來後,不再沉悶了,他們才把藤條拋下去,另一端則系在粗大的石柱上。
不過,對於誰下去,誰留在石坑上,這三個人就爭執不下來了。丁細細不想和李狂藥分開,也很想爬下去看一看,因此就想讓路建新守在洞中。爭來爭去,路建新就想,人家小倆口也許要到沒人的地方親熱,他再爭下去,豈不是自討沒趣。於是,路建新就大手一揮,讓李狂藥和丁細細先下去,但要是有重要的發現,他們要隨時朝上面呼喚,就當作打報告了。
“那要是猿猴回來了,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也要喊我們,我們會馬上爬出來的。”李狂藥叮囑。
路建新拍胸脯,答道:“放心吧,那枚金蛋很管用,它們應該不會放肆。”
“時間不早了,趁太陽還沒落山,我們快點吧。”丁細細說完了,便把手電系在腰間,慢慢地滑進黑暗的石坑裡。
李狂藥怕空氣沒換淨,所以並不着急,還叫丁細細慢一點,免得一下子進入死氣沉沉的空間裡。他們戴着手套,抓着青藤滑了十多米,沒有任何東西出現,石坑的內壁也平平無奇,和普通的山洞沒有區別,似乎人工打鑿的痕跡只在石坑上出現過。接着,李狂藥又下滑了幾米,這時兩腳就蹬空了,他觸不及防地差點失控摔下去。
丁細細也注意到了,忙問怎麼回事,一轉頭就發現李狂藥的面前有一個石洞,原來石坑之內有一間石室,裡面擺了許多東西。李狂藥朝上面喊了一聲,對路建新報告了新發現,然後就鬆開青藤,跳進石室裡。丁細細晃了一圈,跟着跳進來,撞到了剛停下來的李狂藥。他們接連撞擊,帶動了氣流,積塵的地面就揚起了煙霧。
石室不大,頂多只有一間臥室的面積,但滿布人工開鑿的痕跡,李狂藥一眼就明瞭,這相當於一個高樓,只不過嵌在綠瀑布之中了,石室就跟高樓裡的房間一樣。這間石室一目瞭然,要裝機關很困難,李狂藥心知肚明,隨即就觀察這裡擺放的東西,想看看是什麼來頭,能值得古人大費心思地藏到這裡。
丁細細只瞧了一眼,便驚訝道:“這些東西值錢嗎?不會吧?”
李狂藥一樣百思不解,因爲石室擺了三尊五色錦魚壇,這與觀測站裡找到的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一開始,李狂藥還僥倖地想,也許壇中有酒,酒就是瓊猿仙釀,怎知罈子是空的,屁都沒有一個。丁細細暗念這不可能吧,然後去撥動酒罈,以爲這些罈子會輕一點,可仍是很難移動,重得超出預想。
“算了,這幾個罈子沒什麼重要的,要不要繼續往下面滑一點,也許……”
李狂藥話沒說完,丁細細就噓了一聲,打斷道:“我總覺得這罈子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了,古人不是說,這些罈子有仙氣,凡人動不得。”。李狂藥答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丁細細把手電從腰間解下倆,對着罈子裡照了照,然後說,“你來摸摸,這壇壁是不是太厚了?”
李狂藥皺着眉頭,伸手往摸了摸,壇壁當真很厚,罈子內的空間很窄,幾乎只能放進一個籃球了。李狂藥嘖嘖地想,就算壇壁很厚,也不該那麼重。過了一會兒,丁細細就在地上找了找,撿起一塊石頭就拼命地往罈子上砸。李狂藥以爲丁細細瘋了,剛想阻止,此時他卻愣住了。
原來,五色錦魚壇脫落了一塊陶片,裡面露出了青銅質。李狂藥連連驚道,難怪錦魚壇那麼重,原來壇中有壇,有人將青銅酒罈藏得那麼深。丁細細也是現在纔想出來,之前遇到這情況,注意力都在死屍身上了。等陶片都被砸下來了,丁細細就蹲下來,用手電把青銅酒罈的裡裡外外都仔細看了一遍。
“這應該是商周時期的青銅酒器,只不過說不出到底是哪一個時期的,時間間隔太遠了,得讓真正的專家來才能確定。”丁細細邊看邊說。
遠古的青銅器可以分爲食器、酒器、水器、樂器四大類。商周的青銅酒器傳世不多,因爲隋朝和宋朝以那些青銅酒器太猙獰和不吉利爲由,大肆毀滅,那些說自己有商周青銅酒器的人,多半都是騙人的。這三個錦魚壇不用多說,一定就是古人爲了保護這些酒器,不得不做了掩護,留待後人來發掘。
丁細細接着又砸開另外兩個酒罈,露出來的青銅酒罈造型不一樣,可風格都是一樣的——有很猙獰的人與獸,還有密密的銘文,很難瞧出記載了什麼秘密。商周還未發明紙張,竹簡又不宜長時間保存,因此青銅器是商周時期的重要歷史事件的承載工具。
忽地,丁細細靈光一閃,隋朝與宋朝兩次大規模毀滅商周青銅酒器,會不會是因爲那時期的酒器記載了什麼秘密?統治者害怕泄露出去,於是歷史上才發生了那些事?可商周的青銅酒器上能記載什麼秘密,使得統治者如此不安,勞師動衆地處理那些酒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