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垂眸看着坐在地上不停的替她說着好話的顧憐,心中的那股子憤怒跟悲傷突然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那樣的貨色,我會稀罕嗎?”
席昭然很漂亮,但卻是那種冷豔的美,再加上那雙鳳眸,即便她在笑,從小養成的性格以及在法庭上鍛煉出來的果決跟冷傲也會讓她整張臉都帶着三分冷意。
事務所的人與其說敬佩她,倒不如說是有些畏懼。
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他就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就會給人莫大的壓力。
很顯然,席昭然就是這種人。
“能配得上我席昭然,永遠都不會是喬何。”
席昭然語氣淡漠,她轉身離開,等人消失在了視線中,包括顧憐在內的四個女人也纔回過了神。
她們張張嘴似乎是想要說席昭然的壞話,但這個時候她們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謝你們了,我自己可以。”顧憐起身,她咬牙忍着腳腕上的疼,通紅的雙眸之中氤氳着恐怖的風雨。
席昭然離職了,正如她跟林城保證的那樣,事務所的大單子她一個都沒有帶走,但是也沒有跟任何人交接,那些正在處理的案子能不能完美的解決,就要看他們剩下的人的本事了。
林城知道這件事情時候差點將自己的辦公室都給砸了,開始的憤怒過後,就是冷靜,他用了一根菸的時間來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纔有條不紊的解決席昭然留下的爛攤子。
事務所的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滿了記者。
席昭然抱着箱子出來的時候,一羣人瞬間就涌了過來。
“請問席小姐,網上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嗎?”
“席小姐真的是腳踏兩隻船嗎?”
“席小姐知道喬白跟喬何是兩兄弟嗎?”
“席小姐這是被趕出了事務所嗎?”
一個個問題,一片喧嚷。
席昭然脣角始終都帶着一抹愉悅的弧度。
“席小姐,請您說一下吧。”
“因爲都是你們在說話,我不覺得自己的聲音能蓋過你們所有人。”席昭然笑的優雅,她一鬆手,滿箱子的東西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在場所有的人都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好像在那一瞬間從席昭然的身上看到了喬白的影子。
“如大家所見,我辭職了,拜那些挖出我所有底子的人所賜,同樣的,我想也可能會永遠失業,說不定明天,大家就能從新聞上看到,警方在某個大廈或者某個小區的前面發現一具女性屍體。啊,當然,還可能是被打撈起來的屍體,如果是那樣的話,發現至少要等屍體浮上來。”
“那個時候大家會怎麼寫呢?讓我猜猜吧。”
“唔,大概就是羞愧難當,頂不住壓力,所以自殺了,那些網友會怎麼評論呢?這樣人渣死一個少一個,活着污染空氣,死了也浪費土地。”
“反正已經死了,所以當然就不會反駁了。”
“我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相信鬼嗎?不……或者說,你們相信報應嗎?”
“席小姐這是在威脅我們嗎?”
“哈?威脅?”席昭然眨了眨眼睛,彎腰重新將箱子抱起,“我可是在很嚴肅的跟大家討論關於因果這種事情啊,我曾經做過一個學術講座,主要內容寫的好像就是愧疚心以及同情心到底是怎麼產生的,還有人跟畜生的區別。”
“人跟畜生的區別就是,人可以思考,懂得明辨是非,懂得什麼是心,僅此而已。”
席昭然從箱子的最頂端拿了墨鏡帶上,“你們想要採訪的主角來了,圍着我,好像不那麼仁慈。”
她騰出一隻手揮了揮。
記者們全部轉身,瞅着從車子裡出來的男人,身體俱是一顫。
“喬先生……”
還不等人圍上來,另一輛車子就吱的一聲停下,十幾個黑衣大漢一窩蜂的涌了出來,快速的將那些記者隔開。
“抱歉,來的晚了點。”喬白穿着一件淺藍色條紋的短袖襯衫,卡其色的長褲,鼻樑上架着黑色的鏡框,遮掩住了那份攝人的妖魅,反而多了幾分清新的柔和,“剛剛的演講很精彩。”
“只是無聊打發時間,反正不管我怎麼說,都不會博得一個好名聲。”席昭然聳了聳肩膀,“你來的挺快的。”
“總不能一直讓你一個抗,這可是我惹出來的。”喬白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然後便將她手中的箱子接過來了,“請你吃早餐?”
“唔,轉一會兒,然後直接吃午餐吧,早餐我已經吃過了。”席昭然摸了摸肚子,並沒有拒絕他的動作。
“好。”喬白笑着點了點頭。
直到兩輛車子都走遠了,現場的記者才反應了過來。
“爲什麼我覺得那兩個人好配?”
“還是第一次見喬白那麼溫暖的笑容呢,上一次看到……好像是三年前他最後一場戲。”
那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