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東路大院後,賈環站住腳,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抽了抽嘴角。
用左手狠狠的在右手上拍了一巴掌後,暗恨道:沒臉的東西,好端端的,你伸進去作甚……
還好平兒在外面咳嗽了聲,不然……
不過,真大,真軟……
用力搖搖頭,不再多想。
賈環去了榮慶堂。
……
東路院內,賈環離去後,平兒又重新回到裡間,看着面色潮紅未退的王熙鳳,輕嘆了聲。
她是王熙鳳從王家帶來的,自然是向着王熙鳳的。
只是,有些事,不是向着誰的問題。
儘管,大家子裡,這種事幾乎屢見不鮮,根本不是新鮮事,哪家也不比哪家強。
可總還是要有個度,自家不生,不更好嗎……
感受到平兒進來,王熙鳳輕輕的呼了口氣,平息了心裡的盪漾後,半睜開眼睛,看着平兒,輕笑了聲,道:“小蹄子,你放心就是,不會連累你的。”
平兒再嘆息一聲,有些哀愁道:“奶奶說的這是甚話?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只是……這種事若是傳了出去,以後可怎麼活呀?
奶奶又何必這般?二爺若是知道了……”
“哼!”
王熙鳳冷哼一聲,惱道:“他知道了又如何?就憑他整日裡髒的臭的鬧個沒完,都成了笑話,就不許我也……”嘴上雖說着厲害,可臉上到底還是浮現了一抹羞紅。
她也知道剛纔其實有些過線了。
往日裡她和賈環雖然也有些曖昧,但那只是曖昧。
哪怕是自欺欺人,隔着衣服,總沒有肌膚之親。
可今日……
想起那隻在她懷裡作怪的大手,肆意的揉撫,王熙鳳就覺得一陣燥熱上身……
說也奇怪,分明已是過來人。
可是,每次和賈環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
似未出閣時的姑娘對小兒女之情的憧憬。
方纔只是一番情動,就讓她有一種眩暈而又心悸的心潮……
平兒最瞭解王熙鳳,見她這幅模樣,就知道王熙鳳心裡怕是真的有了賈環。
她面色一變,苦口勸道:“奶奶,這事真真做不得,但凡有一言半語傳出去,哪裡還能說的清?
你就算不看別個,也要爲肚子裡的小主子想想。
日後他懂事了,若是聽哪個多嘴,那豈不是要糟?”
王熙鳳聞言,眼中的瘋狂之意一凝,隨即緩緩散去,有些浮腫的手輕輕撫着肚子,苦笑了聲,道:“我也不過是嘴上的能爲罷了,如何會真個去做那些?
況且,縱然我願意,環哥兒也不會這般糊塗的。
二爺如今極佩服他,他就不會偷了他二哥的老婆。
他又不是缺女人的,放心吧,我不過是出口氣……”
說罷,看着窗外的夜色,王熙鳳癡癡的望着,想着……
……
“咦?老祖宗還沒歇着?姨媽也在……”
賈環本以爲快到子時了,賈母就算沒睡着,也應該歇着了。
在王熙鳳那裡耽擱的有些久……
卻不想,賈母和薛姨媽都在。
賈寶玉也在。
連薛寶釵和史湘雲都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王瑜晴。
此刻,她紅着眼睛,輕聲啜泣着。
見此,賈環心裡多少有數了。
不過,面上仍作不知。
賈母見賈環來後,笑的有些苦澀,道:“環哥兒來了?”
薛姨媽也強笑着點點頭。
賈環笑道:“這都是怎麼了?”
賈母嘆息一聲,道:“史家被抄沒了,你兩個表叔,還有史家那些人,明日全部流放西域。史家……卻是敗了。”
說到最後,聲音哽咽,紅了眼圈……
說到底,史家也是她的孃家,又怎能真的不在意?
下面史湘雲的眼睛也紅。
到底是生她長她的地方,雖然過的不愉快,可也是她的家。
如今,保齡侯府卻不再爲史家所有。
賈環輕輕點點頭,他並沒怎麼關注史家,對他而言,那兩個作死小能手只要不死在都中,怎樣的結局都無所謂。
他笑着勸慰賈母道:“老祖宗,人還在就好。
相比於其他人家,史家已經算是大不幸中的大幸了。
再者,日後史家後輩中,若真有成器的,再拉一把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就算沒有,孫兒和雲兒所出,可選一人承嗣史家香火,定然是個有出息的,老祖宗放心吧。”
儘管史家流放西域後,必定會成爲賈環堵隆正帝耳目的“招牌”,會吃盡苦頭,難得善終。
但卻不能在賈母面前這般說,總要讓她安心纔是。
不過,話裡到底還是隱藏了這層意思。
否則,就不必說後面的一番話了……
賈母聞言,沉默了稍許,老眼中閃過一抹哀色,又嘆息一聲後道:“也只好如此了……
環哥兒,明兒,你是不是打人去送送?
再送點銀子打點一二,總要全須全尾的到西域,不能在路上就……
因爲上回的事,鏈兒怕是恨他們入骨,再不願見他們,更別提給銀子了。
說不得,他連我也恨上了,我也姓史……”
一羣人忙寬慰賈母,說再不能是這樣。
賈母卻搖頭道:“他恨也是有理的,好端端的一等將軍爵兒,給降成了三品。還沒了十幾萬兩銀子……
我把一些私房送給他,算是補貼公中銀子,他又送了回來,說還沒到這個地步……
他不要我的銀子,我看的出來,他多少還是有些怨氣的……”
賈環道:“老祖宗安心就是,孫兒會和二哥談談的。老祖宗庇佑賈家幾十年,功高勞苦,鏈二哥會想明白的。”
賈母忙道:“你可不要同他動手!”
賈環笑道:“再沒這個道理,孫兒去同他講道理。”
賈母道:“如此最好,家和萬事興,你二哥如今也不像以前了,懂事許多,日後,說不得還能幫上你。”
賈環笑着點點頭,見賈母臉上閃過一抹疲色,就看向薛姨媽,道:“姨媽今兒就在寶姐姐處住吧,都已經夜了,再回去也不便。”
薛姨媽自然聽得出賈環的意思,卻搖頭笑道:“我還是回去吧,你薛大哥近來不得意,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況且……你寶姐姐近來忙着算計賬簿,有好些事要和你討教,我不好打擾。”
賈環聞言,看了眼俏臉登時剎紅的薛寶釵一眼,呵呵一笑,道:“不妨事……姨媽,薛大哥可又說了好人家?”
薛姨媽聞言,嘆息一聲,道:“再休要提那個孽障,但凡有你一萬之一的好,我也不用愁他了。
這倒也罷,偏之前那個何家可惡,真真是……”
想起被何家晃點的事,薛姨媽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賈環笑道:“姨媽不用去理會何家,他家涉及九郡王一案太深,不用姨媽出手,自有朝廷爲姨媽出氣。能落個全家流放的下場,都算他家燒了高香。”
薛姨媽聞言,這才解恨,只是,面色猶有難色,道:“之前你寶姐姐就同我說了這事,我也不去恨他家了,只是,王家……”
“王家?王家又怎麼了?”
賈環明知故問道。
薛姨媽面色難看道:“王家今兒被抄家了……”
薛姨媽話音落地,下面王瑜晴嚶嚶哭泣出聲。
賈環看了她一眼後,對賈寶玉道:“二哥,你去送你表姐回去歇息吧。”
賈寶玉聞言應了聲,王瑜晴雖然還想聽,可她不怕賈寶玉,卻怕賈環,見賈環面色淡淡,不敢多言,就跟着賈寶玉離去了。
待王瑜晴流着淚離去後,賈環才笑道:“王家沒大事,就是抄了家。看陛下的意思,是還想着再用王子騰。
如今抄家,應該算是先打一大棒,日後再起用時,王子騰還不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薛姨媽聞言驚喜不已,急道:“當真?”
賈環笑着點點頭,道:“王子騰前些年還算知趣,並沒有往忠順王那一邊靠過去。
雖然後來李氏往忠順王府那邊送了不少銀子,可王子騰既然能狠下心來休妻,陛下心裡的怒氣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這會兒只是抄家,王家不會有大礙。
用不了多久,最多一二年的功夫,王家就會起復。”
薛姨媽聞言,喜的無可無不可。
雖然她對王家並不如王夫人那般在意,可到底也是她的孃家。
能不像史家那般衰敗流放,她心裡只有歡喜的。
至於抄家,也不過是抄沒財物。
薛姨媽雖也看重銀財,可到底還是明白人,知道只要人沒事,銀財日後自然有的是。
親戚們幫襯一些,就足夠王家嚼用的。
不過,沒等她高興完,就見下面薛寶釵在對她使眼色。
薛姨媽多有眼色,見之,悄悄的看了眼軟榻上面色淡淡的賈母。
便知道這不是高興的時候,同是賈家姻親,史家就要遭大難,王家卻能保全,不患寡而患不均,賈母心裡怕是不得意。
她這會子再高興,賈母心裡怕是就更不自在。
因此,她又岔開話題,說了兩句旁的,哀嘆薛蟠的婚事難爲,愁煞人。
待賈母臉色好些了後,才提出告辭。
賈母還使了幾個婆子送她回寧國府後街的小院。
見賈母面色疲倦,賈環也沒多留,同薛寶釵和史湘雲一道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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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