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斌似乎對冷場的這一幕早有準備,他拍了拍唐豆的大腿,衝着唐豆笑了一下站起了身。
唐豆對着賀斌低聲問道:“你搞什麼鬼?”
賀斌衝着唐豆一笑低聲說道:“小子,別把哥看扁了,別以爲哥只認識錢,首長看得起哥,給哥題了字,哥也得對得起首長。”
我去,這跟首長題字有毛的關係?
唐豆一頭黑線。
賀斌嘿嘿一笑,衝着滿場正注視他的各方賓朋舉起雙手向下壓了壓,很紳士的衝着四周微微欠了欠身,直起腰來大聲說道:“各位朋友,我知道我在自己舉行的拍賣會上出手競拍有點不太合規矩,在此,我賀斌向大家道個歉。”
拍賣方在拍賣會上參與競拍的事情不是沒有過,但是那都是他們自己安排的託,當拍品沒有達到拍賣房的理想價位時纔會出手攪局,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過像賀斌這樣自己站出來參與競拍的還真是第一遭,人們也想聽聽賀斌有什麼說法。
拍賣場中靜了下來,賀斌微笑着作了一個羅圈揖,大聲說道:“各位朋友,這件拍品意義非凡,拍品上的銘文記載了一段我們中國人所不瞭解的歷史,作爲拍賣行,我們不會拒絕客戶的委託推出這件拍品,可是作爲一箇中國人,我賀某人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這件拍品流失到中國以外的其他地區,尤其是從我賀某人的手中流失出去。所以,我賀某人決定違反常規,以我個人的身份參與這次競拍,就算爲此蕩盡我所有,我賀某人也在所不惜。如果各位擡愛,這件拍品最終被我賀某人競拍成功,我將會將這件拍品無償捐獻給國內的博物館,決不食言。”
說罷,賀斌煞有其事的抱起拳頭,依次向東南西北四方作揖。
拍賣場中只是頓了一下,瞬間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賀斌微笑着向四方答謝,隨後泰然的坐了下來。
表演完畢。
唐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賀斌的大腿,由衷的讚了一句:“行啊斌哥,我還真沒看出來。”
賀斌呵呵一笑,小子,你還嫩着呢,名利雙收的事情誰不會幹,如果我真把這物件給拍了出去,政府方面首先就得把我划進黑名單,門外那些示威的學生們恐怕也得吐我一臉口水,而且我的寶德國際今後恐怕也就止步於此了,可是我現在參與競拍,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和寶德國際的名聲都算是保住了。
隨着賀斌這一番表白,場中竟然無人再跟賀斌競價,包括那位對這件神龍簋志在必得的李先生也偃旗息鼓放下了號牌。
再爭下去,那就已經不是競價這一件神龍簋的事情了,這小子已經把競拍這件神龍簋上升到了民族感情的層次,再爭,就是跟整個中華民族作對。
三次報價之後,郭寶強手中的拍賣槌嘭的一聲落下,賀斌以五億元的價格競拍成功這件神龍簋。
會場中掌聲雷動,賀斌再次站起身向大家答謝。
寶德國際奧門首次拍賣會圓滿結束,甭管賀斌是真心實意想要爲文物迴歸做出自己的貢獻還是在作秀,但是無疑寶德國際奧門首拍最大的贏家就是賀斌和他的寶德國際,就連新葡京之外示威的那些學生們也馬上轉變口風,盛讚賀斌爲愛國商人,寶德國際和賀斌的聲望在瞬間被推上了一個頂點。
拍賣會之後舉行的酒會上,賀斌也成了整個酒會的焦點人物,還接受了新聞媒體的採訪,想必不久之後賀斌的光輝事蹟就會出現在電視或者報紙上。
唐豆望着風騷無比的賀斌,笑着搖了搖頭走到一旁,他可不想成爲什麼焦點人物。
唐豆拿了杯紅酒裝樣子,微笑着跟幾個熟悉的人說了一會兒話,在酒會中待得煩悶,就信步走出了舉辦酒會的宴會廳。
剛剛走出宴會廳,唐豆看到何賭王手下的阿生正站在一個花廳門口,唐豆情知何賭王必定在花廳之中,他一笑走了過去,準備跟何賭王打個招呼。
阿生看到唐豆走過來,急忙欠身向唐豆行禮,恭敬地問候:“唐先生好。”
唐豆衝着阿生笑笑,開口問道:“阿生哥,何先生是不是在裡面?”
阿生是何賭王的貼身跟隨,知道何賭王與唐豆的關係,急忙答道:“何先生正跟人在裡面談事情,要不,我先幫唐先生通報一下?”
何賭王可是叮囑過阿生,任何人來了也不許打擾他,可是來的人是唐豆,就算何賭王有吩咐,阿生也不敢把唐豆攔在門外。
唐豆聽到阿生如此回答,知道何賭王肯定在跟人談論重要的事情,他呵呵一笑衝着阿生擺了擺手:“不必打擾何先生了,謝謝阿生哥,我就是過來跟何先生打個招呼,對他說一聲謝謝,等一會兒他出來的時候你對他說我來過就好了。”
剛纔在拍賣神龍簋的時候,唐豆舉牌競價之後,何賭王也馬上停止了競價,唐豆知道,何賭王這是賣給了自己一個面子,當面說一聲謝謝也是有必要的。
阿生衝着唐豆歉意的笑笑:“我會轉達的。”
唐豆笑笑轉身要走,這時,四太從花廳中走了出來,微笑着招呼唐豆:“唐先生,阿燊請你進來。”
花廳纔多大,雖然與門口有屏風阻擋,但是花廳裡的人如果留意的話也會聽到門口的說話聲。
唐豆笑着跟四太握了一下手,問道:“我不會打擾何先生跟人談事情吧?”
四太微微一笑:“唐先生客氣了。”
唐豆笑笑,跟隨着四太一起走進了花廳。
花廳中,何賭王正在和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老頭說話,見到四太引領着唐豆進來,何賭王跟那個外國老頭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向唐豆,跟唐豆握着手說道:“豆子,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兒正有些事情要談,先讓四太陪你喝杯茶,等我談完事情咱哥倆再說話。”
唐豆不好意思的搖了搖何賭王的手:“何先生您太客氣了,我就是過來對剛纔拍賣的事情說聲謝謝,既然您有事在忙我就不多打擾了。”
何賭王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唐豆的胳膊:“不妨事不妨事,我們馬上就談好了。四太,你陪着豆子到那邊先喝杯茶。”
四太微笑着向唐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唐豆也不再堅持告辭,衝着何賭王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那個正盯着他的外國老頭,禮節性的笑了一下,與四太謙讓着走到一旁的茶座。
茶座距離何賭王和那個外國老頭坐的地方有一定的距離,聽不到他們說話,但是看得到他們的表情動作,唐豆見何賭王重新返回又坐回到那個外國老頭對面,微微一笑,再次向四太對貿然打擾表示了歉意。
四太沖着唐豆微微一笑,一邊動手泡茶,一邊說道:“唐先生太客氣了,也許以後你想打擾我們也打擾不到了。”
唐豆聽四太說的話怪異,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開口問道:“四太怎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