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賭王叛節固然可恨,可是,他的人性中也有自己偉大的一面。
唐豆從李賭王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望向何賭王。
側臉中,何賭王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只是輕輕的吐出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唐豆呼出一口大氣,難道,這就是江湖?
唐豆正猶豫着是否要爲李賭王求求情,他知道,如果自己開口,恐怕何賭王會賣給自己這個面子。
可是就在這時,娛樂廳門口突然響起了‘噠噠噠噠’突擊步槍掃射的聲音。
聽到這熟悉的ak47的聲音,唐豆飛快的放出神識,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剛纔唐豆太過於專注賭局以及娛樂廳裡發生的事情,也根本沒想過在這賭船上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他一直也沒有太警惕,而現在神識放出去,唐豆才發現整艘女王號的情況已經變得非常糟糕。
人們都在向娛樂廳門口張望,站在娛樂廳門口的兩名保安急忙抽出警棍,就是就在他們走到門口的瞬間,‘噗噗’兩團血花分別從他們的胸前和額頭綻放,兩個人噗通一聲仰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娛樂廳中尖叫聲連成了一片,這些富豪以及貴太太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此時已經拔足向娛樂廳其他的門口衝去,他們的腦子裡現在只想到了跑,至於爲什麼跑,要跑到哪兒去卻根本來不及想。
阿燦飛快的擋在了錢慈航面前,一隻手已經探進了懷裡,他正準備將懷裡的沙漠之鷹掏出來,卻沒想到自己的胳膊卻突然被一隻手抓住了。
阿燦下意識的掙扎,順手一個肘擊向抓住他手的人捶去。
可是,阿燦的肘擊在半路上就被一隻手擋住了,而他探入懷裡已經抓住槍柄的那隻手竟然沒有掙脫出抓他的那隻手。
阿燦這才下意識的看向已經控制住他的那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唐先生?”
唐豆嗯了一聲,低聲說道:“阿燦,不要輕舉妄動,你看看二樓。”
唐豆說完這番話,阿燦突然感到自己被控制的兩隻手都恢復了自由,他留神向四周一看,忍不住驚出了一身冷汗。
女王號的娛樂廳是一二層敞廳設計,一層是賭場大廳,二層環繞一圈是賭場貴賓房,外圍一圈迴廊環繞,站在二樓迴廊欄杆前可以俯覽整個一樓大廳的情況。
而如今,在二樓迴廊欄杆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十多個身穿迷彩服手持各種自動武器的人,那些人手中的各種武器正指着聚集在一樓大廳中的人,看那些人頭上戴着黑頭套,把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的,不用想也知道這夥人必定不是什麼善類了。
阿燦不寒而慄,剛纔自己只注意娛樂廳門口傳來的槍聲了,一時之間竟然忽略了頭頂,如果剛纔自己真的把槍掏出來,恐怕馬上就會引起頭頂這些匪徒的集中掃射,那時不僅是自己將會被打成一堆爛肉,而且也會連累到身旁的人,尤其是被他保護在身後的錢慈航。
阿燦後怕的向唐豆投以目光表示感謝,緩緩的將插進懷裡的那隻手抽了出來,以免引起二樓迴廊上匪徒的注意,手中並沒有將他隨身攜帶的沙漠之鷹掏出來。
一把槍,是不可能對付十幾把突擊步槍的,尤其是還要保護好身旁的錢慈航。
唐豆衝着阿燦點了點頭,漠然的向娛樂廳門口看去。
看到唐豆淡定的樣子,阿燦心中突然一緊。
他明明記得剛纔唐豆是在何賭王身旁,距離他們最少要有七八米的距離。
而從槍聲響起到自己準備拔槍,這個時間充其量不過是0.01秒的時間。
唐先生是如何用這0.01秒的時間從何賭王身邊竄到自己身邊阻止自己的,更何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唐先生竟然已經觀察到了二樓突然出現的那些匪徒……
阿燦還在愣怔中,二樓的那些匪徒們突然扣動了扳機,一連串的槍聲在娛樂廳中炸響,幸好,這些匪徒們射擊的是天花板,不然的話現在娛樂廳中恐怕已經是血流成河了。
正在四處奔跑的那些富豪和貴太太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驚呆了,一時之間尖叫聲竟然也減少了許多。
“全都給我蹲下,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一個通過擴音器發出的聲音從娛樂廳門口傳來。
人們齊刷刷的轉頭向娛樂廳門口看去,只見剛剛走出娛樂廳正準備去投海的李賭王雙手抱着頭正一步一步的倒退回來,一個頭戴黑麪罩身穿迷彩服的傢伙正用槍口頂着他的額頭,而那個頭戴黑麪罩的傢伙手中正拿着一個擴音器在向人們喊話,在那個傢伙身後,還跟着四個同樣裝束的人,不過那四個人手中端着的卻是威力更大的ak47、m16甚至是95式突擊步槍。
手持擴音器的這個傢伙應該是這夥匪徒的頭,他用手中的沙漠之鷹狠狠捅了何賭王的額頭一下,命令道:“退回他們中間去。”
本來已經是去尋死的李賭王在槍口的淫威下退回到人羣中,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是該回到何賭王身旁還是回到史蒂芬身旁……
“你們沒有聽到我的命令麼?還是你們把我的命令當成放屁?我再重複一遍,全都給我蹲下,雙手抱頭,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1、2……”
‘砰’,一聲槍響,人羣中的一名侍者額頭中彈,噗通一聲撲倒在地。
富豪們嚇得渾身一抖,急忙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手持擴音器的匪首卻咆哮了起來:“他嗎的,是誰開的槍,沒聽到老子還沒數到三麼?”
“對不起,頭,擦槍走火。”二樓一個匪徒嘻嘻哈哈笑着向正在咆哮的匪徒頭喊道。
擦槍走火?一槍爆頭?打得這麼準,而且打的還是一名侍者?
富豪們馬上意識到這夥匪徒必定是一幫窮兇極惡的匪徒,他們根本就沒有拿人命當成一回事。
富豪們不寒而慄,甚至有人已經休克了過去。
唐豆和阿燦攙扶着錢慈航也跟隨着那些富豪們一起蹲在了地上,阿燦低聲對錢慈航說道:“錢老,照他們的吩咐做。”
錢慈航這一生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不過像這種情況卻還是第一次遇到過,如果不是爲了不太張揚,這一次只帶了阿燦一個人出來,不然的話,錢慈航相信自己身邊的人能夠妥善處理好這種突發事件。
而現在……唉……
挽着唐豆胳膊的唐豆輕輕捏了捏錢慈航,低聲安慰道:“錢伯伯,沒事兒的。”
唐豆有充足的信心保證錢慈航沒事,也可以保證他可以瞬間清理掉眼前這些匪徒,可是,如果他有所行動的話,那麼他身懷秘密的事情也將大白於天下,到那時,恐怕世界各國的科研機構都想得到他的幾片切片組織加以研究吧。
錢慈航衝着唐豆微微一笑說道:“這幫人無非是爲了求財罷了,能有什麼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大不了給他就是。”
看到錢慈航篤定,唐豆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剛纔還在擔心會嚇到老爺子呢,沒想到老爺子不僅目光銳利,而且還這麼豁達。
聽到錢慈航的話,蹲在錢慈航身後雙手抱頭的賀斌卻已經是欲哭無淚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呀,去一趟緬甸被麻屯努綁了,來一趟賭船,又被這幫傢伙給綁了……”
“各位尊貴的先生們、女士們,請大家安靜一下。”匪首持着擴音器走到了人們面前,人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人們肯定這貨一定是笑呵呵的說出的這番話。
當然,人們只是在猜測,可是唐豆卻知道這貨隱藏在黑麪罩下面的那張臉確實是在笑的,而且還笑得無比開心。
匪首踱到人們面前,舉着擴音器衝着人們喊道:“我知道你們大家絕大多數都是來自中國港澳兩地的,我想你們應該都聽得懂我說的話。額,有聽不懂的先生女士請舉手,我可以專門爲你翻譯一遍。”
說罷,匪首又用流利的倫敦腔英語重複了一遍剛纔說過的話,這一回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匪首的意思。
誰敢舉手?就算是聽不懂漢語的,也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舉手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