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和三位老爺子正在商量着怎麼對付關榮飛,而此時在京城關榮霞的豪華別墅中,關榮飛正暴跳如雷的指着關榮霞夫婦的鼻子痛罵。
關榮飛留給外人的印象是溫文爾雅,可是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關榮飛如果真的發做起來,脾氣暴戾得就算是父母也要退避三舍。
終於等到關榮飛罵累了,關榮霞委委屈屈的衝着坐回沙發上呼呼喘大氣的關榮飛說道:“哥,其實這件事兒你也不能全怪我,誰知道那個瓶子佳士得只拍出了三百五十萬元呀……”
“砰”,關榮飛猛地一拍茶几又蹦了起來,他忽的一步走到嚇了一跳的關榮霞夫婦面前,用手指戳着關榮霞的額頭罵道:“不怪你,不怪你老子怪誰?你們兩個頂着兩個豬頭都是****的呀?就憑你們兩個人這腦子還想着炒股賺錢?你們知道你們倆這回給老子賠了多少錢?”
關榮霞暗暗撇了撇嘴,卻不敢躲避關榮飛戳她的腦門:“哥,這不是股市崩盤了麼,全國的股民都在賠錢……”
“崩盤?老子讓你做空做空你不去做,非得要做多。”
關榮霞的老公孫文濤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哥,咱們這次賠錢就是做空做的,是……”
“是你嗎隔壁”,關榮飛啪的一個大嘴巴抽在了孫文濤臉上:“你嗎的你怎麼不去跳天台?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賭,下次再讓我在豪門俱樂部遇到你,我找人把你給閹了。”
“呃”,孫文濤咯噔一下閉上了嘴,心裡卻在暗罵關榮飛。
你嗎隔壁的,你在那種地方遇到老子,你個狗曰的到那兒幹嘛去了?
關榮霞聽到孫文濤又到豪門俱樂部去了,臉色變得更難看,不過關榮飛此時正在發脾氣,她可不敢在這時候向孫文濤興師問罪。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關榮飛的氣兒也消了一些,他揹着手在關榮霞夫婦面前踱來踱去,眉頭擰成了一坨。
關榮霞小心的衝着關榮飛說道:“哥,你說會不會是那個瓶子被人看出是贗品來了?不然的話怎麼可能只賣了那麼點錢。”
關榮飛的瞪了關榮霞一眼,這不是廢話麼,如果不是被看出來了,那個瓶子最少也得賣兩三億,甚至就是賣七八個億也毫不誇張,如今竟然只賣了三百五十萬,這明顯的是已經被人識破了,這三百五十萬是人們對這個瓶子本身價值所給出的價位,或許還有一點其他的原因,這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在港島誰有那麼毒的眼力?竟然可以識穿那個瓶子是仿造的?
關榮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港島會有這麼一個人。
別說是港島了,恐怕全天下能夠識破羊仿的人也屈指可數,而最有可能看穿的那個人已經瞎了二十多年。
關榮霞看到關榮飛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她這纔敢轉身給關榮飛泡了杯茶雙手捧過來:“哥,你坐下喝杯茶消消氣吧,這個瓶子沒了,大不了你回頭再多燒幾個,我跟文濤拿到其他拍賣行去賣,就不信一個也蒙不出去。”
“多燒幾個?你說得倒輕巧,你知道燒這個瓶子用了我多少時間?前前後後整整半年的時間我才做出這一個瓶子來,結果你三百五十萬就給我賣了。”關榮飛的火又上來了。
想起那個賣出去的瓶子他就心疼加肉疼。
前前後後半年多的時間,不知道燒費了多少個,這才成功了這麼一個,他甚至都不捨得把它賣出去,如果不是因爲這一次股市崩盤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窟窿,他肯定是不會把這個瓶子拿出來的。
關榮飛留着這個瓶子自然不是準備留着孤芳自賞,他原本是計劃在哪個拍賣會上拋出這個瓶子,然後安排兩個託把這個瓶子的價格擡起來,然後安排人用故宮博物院的名義再把這個瓶子高價回購回來,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國家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而且東西在他手中他也能控制。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誰能想到這一次的股市崩盤來勢這麼兇猛,管理層對於做空的打擊力度又是這麼的強硬。
關榮飛唯恐因爲那些做空賬戶而把自己牽扯出來,只能命令關榮霞趕快割肉離場,沒想到關榮霞兩口子反而想利用崩盤的機會揹着自己大賺一把,再加上自己也錯誤的判斷了形式,這回倒好,窟窿越捅越大,他前前後後已經從故宮博物院賬戶上以各種名目佔有和挪用了將近二十億元人民幣,這其中最少有十幾億是在自己成爲文化部長之前要填上的。
十幾億,到哪兒弄去?
股市短期之內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指望自己做出來的那幾件玩意能夠幫他填上這個窟窿。
可是誰想到,第一次出手竟然只賣了三百五十萬元,再扣去拍賣行的雜七雜八,剩下的這點錢扔到窟窿裡恐怕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關榮飛煩躁的喝了兩口茶,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關榮霞孫文濤兩口子,黑着臉說道:“你們現在先把股市裡的資金慢慢抽出來,暫時先不要碰股市了,打起精神幫我把這兩件東西賣出去。”
茶几上放着兩個檀木盒子,盒子裡裝的是關榮飛燒製的其他兩件羊仿作品。
孫文濤紅腫着半邊臉,陪着笑衝着坐在沙發上的關榮飛說道:“哥,我跟寶德國際的賀斌那小子挺熟的,要不我拿件東西讓賀斌幫咱們出手?那小子做事兒挺仗義的,而且路子也寬……”
“你知道個屁,這事兒不用你管了,你先出去吧。”關榮飛瞪着孫文濤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像是轟一隻蒼蠅一般。
賀斌跟秦家走動密切,把東西交給賀斌他不放心,而且他對他這個妹夫更不放心,這小子整天花天酒地的,就知道花他的錢,不幹一點正經事兒。
把東西交給他?關榮飛都擔心這小子會帶着東西跑了,而自己還只能啞巴吃黃連。
除了關榮霞這個親妹妹以外,他誰都不相信,連他同牀共枕的老婆都不相信。
孫文濤眼角抽搐了幾下,陪着笑臉衝着關榮飛點頭哈腰的說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關榮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頭都沒擡,伸手打開了茶几上兩個盒子其中的一隻。
孫文濤掃了一眼盒子中露出來的那隻絢麗的祭紅瓷,陪着笑退出了房間。
剛剛關閉上房門,孫文濤眼睛裡就佈滿了兇光,嘴裡惡狠狠地低聲罵道:“麻痹,你們兄妹兩個不拿老子當人看,老子早晚要讓你們哭都哭不出來。等着瞧。”
房間內,關榮霞望着關榮飛正在擺弄的那個祭紅瓷,小聲的問道:“我就搞不明白了,哥,你爲啥非得要在做出來的這些東西上加上那個羊頭?”
“等你要是想明白了,你就不會在股市上給我賠那麼多錢了。”關榮飛頭也不擡的說道,目光迷離的撫摸着手中的祭紅瓷,嘆了口氣:“可惜了。”
良久之後,關榮飛才依依不捨的把那個祭紅瓷放回盒子裡,蓋上盒蓋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賣了吧,聰明點,上點心,別再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