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豆要請蘇曉一家吃晚飯,盧鵬根本沒有詢問蘇曉的意見,越俎代庖滿口答應了下來,依舊是那般的霸氣側漏。
晚餐的地點就在距離蘇曉家不遠的一個酒樓裡,算不上豪華,主要是爲了方便大剛父母出行。
酒宴很和諧,唐豆逗着蘇曉的女兒玩得很開心,小丫頭剛上幼兒園,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靈動,跟唐豆也投緣,整頓飯都膩在唐豆懷裡不下來。
唐豆聽說蘇曉是南開大學貿易專業畢業的,微笑着向蘇曉發出了邀請,邀請她進入自己正在籌備中的津門分公司工作。
唐豆沒想到蘇曉想了想,卻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邀請。
詢問之後,唐豆啞然失笑。
蘇曉拒絕他的理由是,她已經打算接受盧鵬的求婚,夫妻兩個人都在一家公司裡工作,這種情況對於管理來說存在着一些弊端。
大剛媽媽聽到蘇曉拒絕了唐豆的邀請,一個勁的在桌子底下掐蘇曉。
這傻孩子,到公司裡去上班,不說工資高低,那也總比你在廚房裡工作,整天跟那些滿嘴黃段子,儘想着佔你便宜的廚子混在一起要強多了吧。
聽到蘇曉的這個拒絕理由,唐豆笑着說道:“原來蘇姐是擔心把公司辦成夫妻店呀。蘇姐你放心吧,咱們公司沒有那麼多的限制,公司總經理猛子哥和金陵老店的店長淑儀姐就是夫妻,他們兩個的工作同樣都很出色。將來等分公司成立起來,如果你們還是覺得在一起工作不方便的話,咱們也可以在內部進行一下工作調整。這都是小事,等回頭咱們再說。”
蘇曉猶豫着看向了坐在她身旁的盧鵬,盧鵬開口說道:“唐總讓你到公司來你就來好了,磨磨唧唧的。”
坐在唐豆懷裡的妞妞拍着小巴掌歡呼了起來:“媽媽要到大公司去上班啦,等明天我就跟小朋友們說,我媽媽不是個廚子,是白領。”
看來如今的社會風氣已經影響到了幼兒園的孩子,連妞妞這麼大的小孩子之間都已經懂得了攀比。
看到坐在唐豆懷裡的妞妞,蘇曉羞澀的衝着唐豆點了點頭:“謝謝唐總,那我就試試。”
唐豆笑道:“蘇姐太客氣了,我只是給了你一個工作機會,至於能否勝任這份工作還要看你自己的表現。”
蘇曉使勁點了點頭,這個道理她明白,如果上班之後不勝勝任工作的話,她也不會覺得跟唐豆認識而賴在那個崗位上不下來。
這時,唐豆懷裡的妞妞翹着小腦袋望着唐豆說道:“唐叔叔,我不想讓你做我叔叔了。”
唐豆笑着揉着妞妞的小腦袋問道:“怎麼?這麼快就不喜歡唐叔叔了?”
蘇曉也拉着臉衝着妞妞伸出了雙手:“小孩子胡亂講話,到媽媽這兒來。”
“我不。”妞妞使勁推開蘇曉的手,在唐豆腿上站起來摟住了唐豆的脖子:“唐叔叔,你做我爸爸好不好?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都有爸爸,就我沒有。”
“咳咳……”唐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蘇曉被妞妞的話羞了個大紅臉,盧鵬的眼睛也瞪了起來。
蘇曉站起身就要把妞妞強行從唐豆懷裡抱走,妞妞緊緊摟住唐豆的脖子:“我不走我不走,唐叔叔的鬍子不扎人,盧叔叔的鬍子扎人,我喜歡唐叔叔做我爸爸,不喜歡盧叔叔做我爸爸。”
唐豆啞然失笑,他哈哈笑着揉着妞妞的頭髮笑道:“等明天唐叔叔的鬍子長出來一樣會扎人。而且,唐叔叔已經有了老婆,馬上唐叔叔也要當爸爸了。所以,唐叔叔就不能給妞妞當爸爸了。妞妞,盧叔叔把鬍子颳了就不扎人了,等盧叔叔的鬍子不扎人了,你就叫他爸爸好不好?”
妞妞委委屈屈的望着正眼巴巴瞅着她的盧鵬,撅着小嘴想了半天,好勉強、好委屈的說道:“那好吧,可是他以後又有鬍子了,還用鬍子扎我怎麼辦?”
滿屋子人哈哈笑了起來,唐豆笑着衝着蘇曉問道:“蘇姐,你們兩個人的婚期定下來沒有?”
蘇曉羞澀的一笑,看了盧鵬一眼,垂下頭說道:“我聽他的。”
盧鵬嘿嘿笑着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兩本大紅結婚證遞給唐豆:“唐總,哪兒有這麼多規矩,結婚證扯了就已經是結婚了。明天我就帶着蘇曉去看房去,我問了一下,這一回公司發給我的獎金正好夠在津門買一套三室兩廳的,到時候我們搬去大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不比搞那些虛頭巴腦的結婚儀式更實惠。”
唐豆笑着接過盧鵬遞過來的結婚證,心中不知道給盧鵬挑了多少根大拇指。
這貨,把結婚都搞得跟攻城略地一般,昨天搶婚,今天就扯證了,服。
唐豆笑着把兩個人的結婚證和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大紅包一起遞了回去,望着兩人笑道:“那我就恭喜二位新婚幸福美滿了。”
一番熱鬧的恭賀之後,杯觥交錯之間,唐豆也喝了不少酒。
酒宴結束,唐豆乘車返回酒店舒舒坦坦的睡了一覺,次日醒來給盧鵬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番,直接開車離開津門,返回了金陵。
唐豆返回家,跟三位老爺子說起了關榮飛被雙規的消息。
原本唐豆以爲楊一眼無論怎樣都會有所表示的,結果楊一眼很平靜的聽完了這個消息,站起身走進了瓷窯,把自己關在瓷窯裡整整一天,等到楊一眼從瓷窯出來的時候,除了滿身的煙塵泥土之外,手中還多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鏤空仿柴窯九團龍瓷碗。
看到楊一眼手中這個晶瑩剔透如同藍水晶一般的鏤空九團龍瓷碗,秦彥培眼睛賊亮的伸出了雙手,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十天,名遠,你只用了十天的時間竟然真的把這個九團龍碗燒成了。”
周老同樣是眼睛雪亮,不過嘴裡卻一如故往的擠兌楊一眼:“老傢伙,這個碗應該算是你的巔峰之作了吧。不過你這個碗八面漏風,裝啥漏啥,我實在想不出來它有啥實用價值。”
鏤空的物件本來就是欣賞價值高於使用價值,古玩這個玩字就是從此而來,說白了就是玩的,你非得要求玩的東西還要具備實用價值,那根本就是雞蛋裡面挑骨頭,吹毛求疵。
楊一眼沒好氣的把手中鏤空九團龍瓷碗向周老聲音處拋去,黑着臉說道:“送你給裝湯喝吧。”
看到凌空飛來的鏤空九團龍瓷碗,秦彥培和唐豆楊燈都發出了驚呼聲,周老更是慌了手腳,嘴裡哎哎喊着,手忙腳亂的扯起自己的衣襟兜着去接這個瓷碗。
這個九團龍瓷碗可是仿的柴窯器,說碗壁薄如蟬翼那是有些誇張了,但是碗壁的厚度最多也就像是雞蛋殼一般,更何況這個瓷碗還是鏤空的九團龍設計,其鏤空的細微處,碗壁已經是細如髮絲一般,周老可不敢伸手去接,唯恐十根手指用力不均勻,損壞了這個精緻的仿柴窯瓷碗。
楊一眼竟然把這個不小心碰一下都有可能會造成損壞的藝術精品就這樣拋過來,嚇得秦彥培周老唐豆楊燈四人臉上都變了顏色。
周老手忙腳亂的用衣襟兜住了凌空飛來的瓷碗,趕緊呼了兩口大氣,壓抑住險些跳出來的心臟,衝着楊一眼的背影怒不可遏的罵道:“你這個敗家的老東西,這東西雖然是你自己做的,可是你也不能這樣糟蹋物件……”
楊一眼一言不發,徑直走回自己屋裡,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這個老東西,不知道又抽什麼瘋。”周老恨恨的罵着,小心翼翼的從衣襟中拿起了那個碰一下都會碎掉的瓷碗。
秦彥培也是恨鐵不成鋼的跺了一下腳,緊張兮兮的望着周老問道:“怎麼樣老周,有沒有磕壞?”
周老往那個瓷碗上吹着氣,心疼的察看着,嘴裡卻一個勁的抱怨:“如此美奐絕倫的藝術品竟然出自這個老東西的手,實在是暴殄天物,咦……”
周老突然驚咦了一聲,定在了那兒。
秦彥培急忙湊頭過去,只見那個反轉的瓷碗碗底上,刻印着一個清晰的羊頭標誌,而這個羊頭標誌正是楊一眼所獨有的閉眼羊頭。
周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這個老東西呀,唉。臭小子,你明白你岳父老子是啥意思了麼?”
唐豆慎重的點了點頭:“師父,我明白了。我爸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以後的羊仿必須要以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
秦彥培呼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名遠這個碗雖然是仿造的柴窯,卻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人們,這個碗就是仿的。這纔是羊仿真正的價值。”
周老撇着嘴說道:“這也是這個老東西作爲一個頂級匠人的驕傲,這個老東西是想讓你把羊仿這門手藝發揚光大。”
唐豆點了點頭:“我會做到的,將來對機會,我一定要成立一家羊仿瓷器公司,把羊仿打造成一個令人驕傲得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