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風風火火的從黃浦明崇島趕回金陵,他給唐豆打來電話,約唐豆到秦淮河的畫舫一聚。
唐豆的家就在秦淮河畔,常威約會的地方距離唐豆家非常近,唐豆連車都沒開,順着河邊走了十幾分鍾就見到河畔柳蔭下衝他招手的常威了。
唐豆一笑,衝着常威遙遙揮了揮手,加快了一些腳步。
常威笑呵呵的迎上唐豆:“兄弟,好久不見,你似乎曬黑了。”
唐豆老臉一紅,哈哈笑着握住常威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常哥,咱可不帶罵人不吐髒字的。”
唐豆和常威兩個人雖然都有各自的主業,不過他們在明崇島長江大橋和博物館項目上卻是合夥人的關係,博物館項目就不用說了,這個項目是隻出不入的,包括錢慈航在內都是友情客串,明崇島長江大橋項目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項目,投資達到了百億之多,常威又是股東,又是承建商,可是把他忙了一個夠嗆,偏偏的他還是這個項目最小的一個股東,其他的三個大股東,除了魏滕會經常到工地上轉一圈之外,唐豆跟賀斌兩個純粹就是啥都不管,只苦了常威一個人,卻也是樂在其中。
常威拉着唐豆的手,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胳膊說道:“上船說話。”
十里秦淮自古就是金陵的繁華所在,一水相隔兩岸,著名的江南貢院就位於秦淮河畔,而在江南貢院的對岸則是明清時名伎聚集之地舊院、珠市。
秦淮河上的畫舫歷史悠久,尤其是明末清初時因爲八位才藝名伎而名噪天下,古時曾被稱爲江南第一煙花之地,演繹了無數才子佳人的動人故事。
如今的秦淮河同樣是金陵城中最繁華的所在之一,秦淮河畫舫更是被譽爲金陵旅遊不得不遊的熱門旅遊景點之一,不過秦淮河上的畫舫也分好多種,如今常威招呼唐豆上船的這一艘畫舫就是秦淮河上最高端的一種,畫舫上不僅有古裝美女彈琴奏樂,而且還可以提供精美的食物美酒,聽說還能根據客人的需求提供一些特殊服務,可以讓客人在最大程度上領略到秦淮古風。
不過在這種地方消費動輒就是以萬元爲單位的,一般人可無緣享受這種服務。不過就算如此,來此一擲千金的豪客依舊是多如過江之鯽,非提前預約是訂不到這種級別的畫舫的。
常威從明崇島匆匆趕回來,估計他約唐豆到畫舫來小聚也是臨時起意,而他竟然能夠不用預約就能訂下這樣一艘畫舫,這從側面上也可以看出常威在金陵市是非常吃得開的。
唐豆一笑跟着常威一起走上畫舫,美女船家撤去跳板,常威衝着船家笑着揮了揮手:“小妹,開船吧。”
那美女船家衝着常威微微一笑,用手中的竹篙輕輕一點岸邊的石頭,畫舫平穩的駛離了岸邊。
常威衝着唐豆一笑,伸手撩開船艙上懸掛着的珠簾,衝着唐豆說道:“兄弟,進船艙說話,我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唐豆眉梢輕輕挑了一下,剛纔在岸上的時候常威並沒有說船上還有其他人,如今船駛離了河岸,常威倒跟自己說要介紹個朋友給自己認識。
隱隱的,唐豆已經猜出了船艙中的人是誰了,如果真是他的話,倒是也能解釋常威爲什麼這樣匆匆從明崇島趕回來了。
唐豆衝着常威笑了一下,故意意有所指的說道:“上房抽梯,下船撤板。常哥,你今天這頓飯恐怕不太好吃呀。”
常威尷尬的衝着唐豆笑了笑:“兄弟,沒有別的意思,船艙裡的人是我的把兄弟,十幾年的交情了。”
唐豆一笑走進了船艙,船艙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正站在那兒笑呵呵的望着唐豆,見到唐豆進來,那人迎上唐豆殷勤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豆哥好,經常聽大哥提到你的名字,雖然咱們同在金陵,可是直到現在纔有機會見上一面。豆哥以後如果有什麼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只管開口,兄弟一定把豆哥的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
聽着這滿是江湖氣的話,唐豆微微一笑,伸手跟那個年輕人握了一下手,收回自己的手笑道:“你應該就是葉曉舟吧?你比我年紀大,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你這個豆哥的稱呼我可承受不起。”
年輕人楞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了。
跟在唐豆身後的常威呵呵笑着說道:“唐豆兄弟,既然你已經猜出他就是葉曉舟了,那我也就不多做介紹了。這小子是我把兄弟的老四,他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到的地方,我這個當大哥的替他向兄弟賠個罪,還請唐豆兄弟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他一馬。”
說着話,常威轉臉瞪着葉曉舟說道:“曉舟,還不快向唐豆兄弟認錯。”
葉曉舟梗了一下脖子,常威的眼神馬上變得嚴厲了起來。
葉曉舟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跟常威雖然是把兄弟,可是這幾年他攀上高枝混得風生水起之後,他跟常威之間的關係也已經疏遠了許多,尤其是他的百康藥業成功上市之後,他的身家一躍超過了常威許多,在心理上他早就已經把自己擺在跟常威平起平坐的位置之上了,甚至他覺得自己理應比常威的位置更高一些纔對。
如今,常威竟然還用幾年前那種態度對他訓斥,這令葉曉舟非常的反感。
葉曉舟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想到常威跟他說過的唐豆的背景。
算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就當是送給常威一個面子了,像唐豆這種人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葉曉舟轉向唐豆,努力擠出來一副笑臉:“唐總,如果兄弟有什麼做的不到的地方,還請唐總海涵,今天小弟做東,還請唐總賞臉……”
唐豆伸手止住葉曉舟接下來要說的話,轉向常威板着臉說道:“常哥,你這個把兄弟沒有得罪過我,他用不着跟我賠罪,他這些話應該跟我那位同學去說。”
葉曉舟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了,常威見狀急忙插進來陪着笑說道:“唐豆兄弟這個要求是完全合理的,等回頭我就帶他去跟你同學當面認錯。”
“你同學又是誰?”葉曉舟表情有些不善的盯着唐豆問道。
唐豆望着葉曉舟冷聲說道:“張巧雲,我想你應該認識這個人吧?”
“張巧雲?切,我不過就是把她灌醉了,連她媽內褲都沒扒下來她就覓死覓活的,你說吧,那個臭****要多少錢,你開個價,老子給她就是。”
“啪~”唐豆掄圓了巴掌,狠狠一個大嘴巴抽在了葉曉舟臉上。
葉曉舟猝不及防,被唐豆一巴掌打了一個趔趄,鼻子嘴角登時冒出了鮮血。
“你麻痹,你敢打我……艹”
葉曉舟惡狼一般竄起來,瞪着眼睛撲向唐豆,兩個拳頭左右開弓直接向唐豆砸了過來。
常威哪想到唐豆說動手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動手了,而且出手還是這麼狠。
話說大家現在都是有身份的人,這打打殺殺的事兒早幾年就已經不幹了。
所以……常威猛的暴起,飛起一腳踹在正撲向唐豆的葉曉舟肚子上,直接把葉曉舟踹飛了出去,撞得船艙裡的擺設東倒西歪散落了一地。
葉曉舟也是久經沙場的人,他在船艙甲板上一個翻滾跳了起來,順手將船艙中的一張矮几拎到了手中,虎視眈眈的望着常威和唐豆。
葉曉舟萬萬也沒想到常威不僅不幫他,反而動手打他,不由得怒極反笑:“大哥,剛纔你竟然幫着外人打我,好,非常好。”
常威瞪着葉曉舟喝道:“你看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混蛋話,還不趕緊給唐豆兄弟認錯。”
葉曉舟哈哈大笑,他嘭的一聲將手中拎起來矮几扔到甲板上,伸手一抹臉上的血跡,瞪着常威吼道:“常威,從今天起咱們恩斷義絕,你是你我是我,老子的事兒用不着你管。”
“你~”常威伸手指着葉曉舟,氣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混蛋,混蛋呀,老子這是在幫你,你知道嗎?
葉曉舟轉向唐豆呲笑道:“唐總,我知道你牛逼,我也不願意惹你,犯不着,不過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保證你也得不着好。你今天是給張巧雲出頭是吧?你讓她到醫院去告我呀,告我強姦未遂呀。不就是打官司麼,艹,法院要是判我槍斃我也認了,你看怎麼樣?”
唐豆皺了皺眉,讓一個女孩子到法院去告別人強姦未遂,無論是否勝訴,這名聲也毀了。
葉曉舟呲笑一聲,往甲板上吐了一口血水,囂張的衝着唐豆說道:“唐總,你今天打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我記下了。”
說罷,葉曉舟直接向艙門口走去。
常威斷喝道:“葉曉舟,你給我站住。”
葉曉舟頭也不回的罵道:“你舔你的臭腳吧,以後咱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老子的事兒用不着你管。船孃,把船靠岸,老子要下船。”
常威伸手指着葉曉舟的背影,渾身顫抖着,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豆麪色陰沉的走到常威身邊,伸手按下他的胳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常哥,跟這種人在一起早晚會惹出事來,斷就斷了吧,沒啥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