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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豆努力壓抑着自己心裡的激動,伸手拿起那個黑曜石戒指。
戒指入手,唐豆的心就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唐豆雖然還沒有仔細研究戒指上的花紋,但是已經確定這個戒指就是跟自己手上戴的戒指是同樣的戒指。
對於這個戒指,唐豆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血脈相連的地步。
唐豆輕輕呼了一口氣,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撫摸着那個戒指,衝着佐藤笑着說道:“這個戒指看起來還有點意思,好像是一塊完整的寶石雕琢而成的。”
佐藤笑道:“先生好眼力,這個戒指是黑曜石製作而成,雖然黑曜石並非是什麼名貴的寶石,但是這個戒指的雕工卻是一流的,整個戒指渾然天成,看不出一點雕琢的痕跡。”
說着話,佐藤向唐豆伸出手,似乎想要索要回那個戒指,爲唐豆仔細的講解一番。
戒指到了手中,唐豆又豈會將它再交回到伊藤的手中?
唐豆微微一笑,將戒指攥到自己手心,笑呵呵的衝着佐藤說道:“佐藤先生,這個戒指我看上了,你開個價吧。”
佐藤楞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笑容。
現在的中國人果然是人傻錢厚,只看了這麼兩眼竟然就開始問價了。
佐藤笑着衝着唐豆說道:“先生好眼力,我這些首飾裡,就數這個戒指的價值最高了,這樣吧,我看先生也是痛快人,咱們就一口價,六萬美元,怎麼樣?”
看來這個老闆也是看人下菜碟,賀斌跟曲雲兩個人一看就是那種富得流油的金主,所以他開口報價就是八萬美元,如今見唐豆衣着不顯,身上更沒有名錶什麼的點綴,他跟唐豆報價就只有六萬美元,顯然他認爲六萬美元應該就已經是唐豆買下這個戒指能拿出的極限了。
唐豆微微一笑,別說是六萬美元,你就是跟我要六千萬美元、六億美元,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拿給你。
唐豆笑着說道:“好,這個戒指我買下了。不過,佐藤先生能不能跟我講講這個戒指的來歷?”
做成了一單生意,佐藤心情大爽,他呵呵笑着說道:“當然可以,先生還需要不需要再看看別的首飾?除了首飾之外,我這裡還有不少的好東西,有邁克爾·喬丹簽名的籃球,還有邁克爾·傑克遜稀有的老唱片、秀蘭·鄧波兒的錄影帶……”
說着話,佐藤用手指了指櫃檯裡其他的那些首飾和物品,殷勤的向唐豆推薦道。
唐豆呵呵一笑:“不着急,我這人最喜歡收集有故事的物件,踅摸東西的過程其實就是享受的這個物件身上故事的過程。”
佐藤哈哈的笑了起來,他伸手一指店的後面:“先生不介意一起喝杯茶吧?”
唐豆一笑,緊緊攥着手中的黑曜石戒指,笑道:“謝謝。”
佐藤笑了笑,又奇怪的看了一眼唐豆一直插在褲袋裡沒有伸出來過的左手,不過看唐豆褲袋的樣子,好像褲袋中並沒有藏着槍械一類的武器。
佐藤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唐豆繞過一排擺滿了亂七八糟貨物的貨架。
貨架後面獨立的小空間裡鋪設着考究的榻榻米,榻榻米上擺放着一張小矮桌,桌上放着整套的茶具,炭爐上紫砂壺裡煮着的水正絲絲的冒着熱氣。
佐藤邀請唐豆坐下,唐豆一笑,也沒有客氣,但是奇怪的是,唐豆坐下的過程中左手依舊沒有從褲袋中拿出來,致使唐豆坐下時的姿勢顯得很怪異。
佐藤嘴角抽搐了一下,望着唐豆問道:“先生的手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唐豆呵呵一笑,是有些不方便,我左手上帶着一枚跟你這個戒指一模一樣的戒指,如果拿出來豈不是要讓你起疑?
“沒事,佐藤先生還是先講一講這個戒指的故事吧。”唐豆笑着說道。
佐藤笑了笑,甭管唐豆的手是怎麼回事,剛纔在唐豆坐下的過程中,他已經確定了唐豆那個褲袋裡並沒有藏着什麼武器,對他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日本人對於茶道是非常講究的,唐豆耐着性子看佐藤泡上茶,經過一套繁瑣的過程之後,佐藤將一杯茶放到了唐豆麪前,笑容可掬的說道:“先生請用茶。”
唐豆哪有心思喝茶,他恨不得伸手掐住佐藤的脖子,衝着他大吼一聲:“丫的,你趕快給老子講。”
唐豆微微一笑,拿起茶杯上的蓋盅,湊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讚道:“好茶。”
佐藤臉上露出了笑容,尊重茶道,就是尊重主人,他喜歡和這樣的客人打交道,不過,這個客人的左手爲什麼一直插在褲袋裡?
佐藤喝了一口茶,從唐豆那隻奇怪的左手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唐豆手中的那個黑曜石戒指,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這個戒指的來歷說來話長,不過,在說起這個戒指的來歷之前,我要先代替先父向先生以及先生的同胞鄭重道歉。”
說着話,佐藤爬起身,趴在榻榻米上,鄭重的向唐豆磕了個頭。
唐豆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呼了一口氣,盯着面前趴在榻榻米上的佐藤,一言不發。
這個日本老頭看上去應該有七十歲左右了,他的父輩在二戰時期正是青壯年,當時日本向中國投入總兵力約二百萬人,佔到了日本陸軍總兵力的88%,看佐藤現在跪地代替父輩道歉,不用猜,唐豆也知道佐藤的父輩必定也是當年侵華日軍中的一員了。
唐豆不恨佐藤,畢竟他沒有參與當年的那場戰爭,但是,唐豆對佐藤也絕對無法產生什麼好感。
過了好半天,佐藤才從地上爬起來,他衝着唐豆再次叩拜了一下,這才爬行回小矮桌前,衝着唐豆說道:“對不起,我父親當年參加了侵略貴國的戰爭,但是,我父親只入伍一年,就因爲傷殘退出了那場可惡的戰爭,在那場戰爭中,我父親失去了雙腿。等到我父親恢復健康之後,我父親就帶着我們搬離了日本,來到夏威夷定居下來。先生手中的這枚戒指正是我父親當年從貴國帶回來的。”
唐豆皺着眉頭問道:“你父親有沒有說過這枚戒指他是在什麼地方得到的?”
“對不起,我父親不願回憶那段往事,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有關中國的一切事情。”佐藤鞠躬回道。
唐豆皺了皺眉問道:“你父親現在還健在麼?”
佐藤哀傷道:“當年戰爭給我父親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我們在移居夏威夷後不久,這裡就發生了珍珠港戰爭,米國驅逐所有在夏威夷的日僑,我們移居到了舊金山,我父親在舊金山潮溼的公寓裡去世,直到戰後過了很長時間,我們一家才重新搬回到這裡。”
唐豆眉梢輕輕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你父親當年還從中國帶回來什麼東西,都拿過來吧,我全買了。”
說着話,唐豆向佐藤展示了自己挎包裡塞得滿滿的美元。
佐藤欣喜若狂,他站起身衝着唐豆鞠了個躬:“請先生稍等,我這就去把當年我父親從中國帶回來的東西給您拿過來。呵呵,我父親雖然在中國只待了一年時間,可是他卻帶回來好多東西。”
看着佐藤得意洋洋的樣子,唐豆在心裡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麻痹的,狗強盜。強盜的國家,強盜的民族,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雜種。
不大的功夫,佐藤託着滿滿一托盤東西走回來,不過這裡面只有一部分是當年他父親留下來的,其餘的大部分都是佐藤往裡面摻雜的私貨。
無商不奸,既然唐豆這位金主說要把他父親當年從中國帶回來的東西都買下來,他幹嘛不往裡面多夾帶點其他的貨物?
唐豆看着托盤中滿滿的珠寶首飾懷錶金筆,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胸中的火氣又騰騰燃燒了起來。
這時,佐藤掛在門口的銅鈴清脆的響了起來,隨即,唐豆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好老婆,明天咱們再去亞利桑那號去玩,那小子這麼在意那個破戒指,咱們還是趕緊先給他買下來,省得被別人買走了回去又落埋怨。老闆,在不在,我們又來了……”
“一個破戒指至於這麼緊張麼?掛斷電話就從珍珠港趕回來。我看你是在意唐豆這個人,而不是在意這個戒指。”一個女人的聲音嘟嘟囔囔的發着牢騷。
佐藤笑呵呵的衝着變了臉色的唐豆點了點頭,走出隔着店面的那個貨架,衝着走進店來的賀斌曲雲兩個人笑着說道:“歡迎先生小姐再次光臨小店。”
賀斌呵呵笑着衝着佐藤說道:“佐藤,那個戒指呢,我買了。”
佐藤心中一陣竊喜,幸虧唐豆說買那個戒指還沒有付錢,這一回可以多賣兩萬美元了,如果這倆人要是掐起來,搞不好還可以賣的更多。
你們中國人不就喜歡自己人掐麼?嘿嘿,自己再在一旁鼓動兩句……
佐藤笑呵呵的說道:“還在,不過這位先生也想要買下這個戒指。”
說着話,佐藤伸手向貨架後面榻榻米上的唐豆指去。
榻榻米上的唐豆正飛快的將佐藤放在小矮桌上托盤裡的那些東西塞進挎包,佐藤大驚失色,急忙喊道:“八嘎,你要幹什麼?”
唐豆咧嘴衝着佐藤一笑,瞬間啓動傳送戒指,噔的一下消失在佐藤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