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點了點頭。
徐村長說:“你們兩口子還不快謝王清,這可是天大好事,有啥事都過去了,別再提了。”
吳翠芬臉有點紅,低下頭和她男人尷尬地站着。
顧莉從屋裡衝出來,紅着眼圈說:“王清,我替我媽謝謝你,謝謝你不計較。”
“顧莉,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都不要提了。以後旅遊度假村搞起來,我還打算請你過去幫忙呢。”
顧莉倒是比她媽思想轉的快,抹抹眼睛說:“好啊,王清這可是你說的。只要你不怕別人說閒話,我求之不得。”
“那就這樣說定了。”
王清一口答應。
離開顧莉家時,吳翠芬和男人臉上還掛不住都躲進屋裡去了。顧莉一直把王清送出很遠,纔回去。
吳翠芬從屋裡出來,眼睛看着王清離開的方向說:“沒想到,咱們這麼鬧這個王清還肯讓我去管理金銀花基地?”
顧莉平靜地說:“媽,王清和咱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王清這樣對咱們,咱們也要好好對待人家纔是。”
吳翠芬半天沒有說話。
出了顧家,徐村長盛情邀請王清去磚廠參觀。
“王清,剛纔你可是讓我徐六斤佩服得五體投地。”
徐村長笑呵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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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天在鄉里會議上,兩人打賭,但公事以外都很要好。
吃完飯,村民都從家裡走出來向村裡的磚廠走去。
“徐村長,你們村這個磚廠現在有多少工人?”王清問。
“卯子村全村四百六十戶,每戶都有一個名額,這樣算來,大概工人就是四百六十個左右吧。”
磚廠建成後,燒磚的土就是取自村民土地,這樣村民沒有了土地。當初投資人除了給每戶付了一筆賠償費,還每戶招收一個工人進廠幹活。這樣就解決了農民沒有土地後生活問題。
王清暗暗思索着,將來蘆葦村金銀花種植基地也可能要採用這種方式。
農村發展中,不可避免要和土地保護髮生矛盾,究竟該怎麼做,只能慢慢摸索了。
兩個村長有說有笑,一路走到位於村口的磚廠。
快到磚廠時,王清看見路邊的土地全都被挖得面目全非,坑坑窪窪,有的地方由於取土嚴重,上面的優質黃土被拉光,露出下面鹽鹼化的土壤。
旁邊很多土地,土層已經被全部採挖光,廢棄在露天下。稀稀落落長着幾顆雜草。
一輛輛拉土車正穿梭不斷地往返在磚廠和土地之間。車輛轟鳴,連說話聲都淹沒了,根本不像是一個貧困小山村,倒像是到了發達的工業區。
等到了磚廠,一看眼前的陣勢,王清都嚇了一跳。
廠門口一輛接一輛的拉土車,滿載着黃土等着進廠,塵土飛揚,連空中都灰濛濛一片。
足足有數十輛拉土車在瘋狂往磚廠運土,王清看着眼前熱鬧的一幕,忽然感到一絲不安。
照這樣瘋狂採挖,卯子村的土地能撐多久,一旦土層被挖空,磚廠何以爲繼?而且那些土層被採挖光,只剩下鹽鹼化的沙土,還能長出莊稼嗎?
徐村長絲毫沒有注意到王清的心理變化,興致勃勃地大談特談磚廠對他們村帶來的巨大變化。
卯子村由
原來的一窮二白,到現在全村半數以上有樓房,有存款,有的家庭還買了車,甚至完全不輸城裡的生活。
看着眼前熱鬧的場面,徐村長動感情地說:“王清,你看到的這一切變化都是磚廠帶來的,幾年前這一切都是不可想象的,幾年時間啊。我們經歷過懷疑,彷徨,痛苦……甚至有人指着我們的鼻子罵我們這樣胡搞……。”
王清和徐村長爬上了磚廠後面的山上,放眼望去,整個卯子村樓房一座挨着一座,車輛穿梭,機器轟鳴,處處充滿了現代化氣息。
不過王清還是注意到了那些被採挖光土層,呈現黑褐觸目驚心的沙化地。在一片繁榮熱鬧背後顯得那樣不和諧。
上次鄉里來會,徐村長和王清打賭要在半年內超過蘆葦村,爲了贏下。徐村長回來就加快了磚廠進度,所以王清纔會看到眼前這樣瘋狂採挖的場面。
告別徐村長回去的路上,王清一直在思索卯子村的問題。
徐村長的出發點是好的,爲了讓全村人儘快富起來,可是這種竭澤而漁的做法究竟利大還是弊大,暫時還看不出來。
中午回到家,三嬸子聽說小灰灰找回來了,特意送來了一隻野鴨,小灰灰一見就像餓狼一樣撲上去,幾下就吞下肚裡去了。
王清給自己倒了杯造化泉水,坐在院子裡邊喝邊思索着。
苗苗姐輕輕走進來,說:“王清,上午田凌雲打電話說,咱們的大槐樹上了某個旅遊雜誌了。問是不是你發的?”
“有這事?”王清一下子來了興趣。
苗苗姐說:“田凌雲說她明天會讓拉菜的車給你捎一份雜誌過來。”
王清頓時高興起來,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發愁怎麼爲蘆葦蕩和大槐樹宣傳,沒想到有人竟然先想到了。
苗苗姐在廚房收拾碗筷,王清悄悄走到背後摟住她,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感受着彼此。
院子裡靜悄悄地,院外的菜園裡,傳來小蟲唧唧叫聲。
像兩堆乾柴烈火,完全不需要過多語言。
王清閉着眼睛,仔細感受苗苗姐每一寸肌膚,觸處光滑柔軟,每個毛孔都在興奮地顫慄……
此刻,王清腦海裡完全是一片空白,只有模糊的意識。
……
苗苗姐猛然清醒過來,羞紅着臉推開王清跑出去了。
第二天,田凌雲果然捎來了那本介紹大槐樹的旅遊雜誌。王清打開一看,文章寫的很好,不但介紹了大槐樹的歷史,還穿插了幾個傳奇小故事。再一看,底下署名二丫。
王清頓時明白了,是王二丫那丫頭。暗暗讚了一句,這個二丫真是有心。
不過,這也使王清心裡一下子對怎麼宣傳蘆葦村有了主意。
那就是想辦法讓媒體來報道,媒體一報道,肯定關注的人就多了。
午飯後,王清把方武天苗苗姐等人找來商量怎麼宣傳蘆葦村這件事。
方武天吸了一口煙說:“王清,這宣傳的事我去找找鄉里,看鄉里能不能聯繫幾個媒體記者,讓記者來咱蘆葦村看看,嚐嚐純正的野味,說不定記者一高興,就給發出去了。”
“方書記,人家記者走南闖北可是啥世面都見過,能看上咱們這窮地方?”三嬸子問。
方武天說:“反正,我
想辦法把記者找來,剩下的就看王清的了。”
“王清,你有啥好主意?”黎明叔笑呵呵地問。
幾個人的目光都看着王清,王清笑咪咪地說:“大家放心,我已經想好了主意,只要記者到了咱們村,保證叫他大開眼界。”
聽到王清這樣說,三嬸子等人等放心了,她們知道王清主意多。商量好,方武天就去鄉里找武天霖去了。
送走三嬸子等人,王清去了後面荒坡上的木耳基地,有苗苗姐管理,他除了隔幾天往泉眼裡兌造化泉水,這段時間都很少去過了。
木耳棚裡靜悄悄地,王清走進去,裡面只有翠萍嫂子一個人在給木耳棚澆水。
一排排木耳架整齊地排列,架上的木耳又大又鮮嫩,剛澆過水蒼翠欲滴,令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這個念頭一上來,王清忍不住摘了一個木耳咬了起來。入口鮮嫩,爽口不膩,還帶着一絲甜味。
這時翠萍嫂子擡起頭看見了王清:“哎呀,是王清,也不出聲我還以爲是苗苗姐呢。”
“翠萍嫂子,小心。”地上剛澆過水,翠萍嫂子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王清跑過去扶翠萍嫂子,翠萍嫂子大方地讓他起來,擡頭看了他一眼說:“王清,我家大力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這一眼風情萬種,王清心中一跳,看見翠萍嫂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胸前高聳的山峰波濤洶涌。
比起苗苗姐的含蓄,翠萍嫂子熱辣奔放,哎,當年可都是王清垂涎欲滴的對象,可惜都成了人家媳婦。
“王清,這木耳能生吃?”翠萍嫂子這才發現王清嘴裡吃着生木耳,詫異地問。
“能吃。”王清笑着說:“能生吃的木耳,這纔是咱們蘆葦村的特色呢。”
“翠萍嫂子,你別聽王清瞎扯,哪裡有能生吃的木耳。”
隨着說話,苗苗姐和三嬸子笑着走了進來。
王清說:“你們還別不相信,咱們蘆葦村的木耳就是能生吃。”
三嬸子等人都不信,幾個人也照着王清的樣子摘了一個生木耳塞進嘴裡。
還真別說,雖然有點生味,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怎麼樣?信了吧?”王清得意的笑了。
頓時,他可是想到了一個宣傳蘆葦村的好點子。
方武天回來,說鄉里武天霖很支持他們的想法,已經聯繫了縣裡兩個記者,過幾天就來蘆葦村看。
而且出乎意料的是方金子也跟着回來了。
方金子因爲採購材料偷工減料,從中漁利被王清以村委會名義罰款,弄的十里八鄉都知道,感覺沒面子。一時想不開跑到了城裡。
這幾個月來,方金子什麼也不幹,整天就是在城裡賭博喝酒。不過,暫時的狂歡過後,帶來的空虛使他開始懷念和王清一起,爲蘆葦村致富奮鬥的日子。
方武天找到城裡,方金子聽說王清的計劃,頓時心裡也熱起來了。
在方武天的勸說下,方金子終於放棄了心裡的最後一絲面子,回來了。
聽到消息,王清自然高興,細心的苗苗姐專門做了一桌酒菜,讓兩人在酒桌上盡釋前嫌。
這頓酒喝的暢快,王清和方金子都喝醉了,兩人醉倒在地上,各說各的,一陣哭一陣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