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倪星雲那略帶落寞的背影，林天楚不禁一陣感觸。
“林老弟，你遲早也是一個退不了的人！他堅定的說話在林天楚腦中迴盪，摸了摸鼻子：“退不了嗎？”
帶着些許惆悵，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倪星雲爲他準備的“休息室”。
也是一間鐵皮屋，破醜簡陋，只有一張木板慶與一套陳舊的桌椅，鐵牆的鐵皮也丟了兩片，看起來、經不起多少風雨。
林天楚不介意，一入屋便左腳中跟踩右腳跟脫掉鞋子，和衣躺到牀上。
“來香港才一天而己，可卻遇到了這麼多麻煩事，看來我已經命犯災星了！”林天楚爲自己今天所遇到的事感嘆一聲，合上雙眼。
眼睛一合上，腦中又涌現今天遇到的種種。阮南的兇悍、倪星雲委託自己殺死沈月飛、崗本猛的挑恤、齊震對龍興的忌憚、還有痞子劉對三合會的……
或許最開心的事便是傅潔移情別戀，轉投倪星雲的懷抱，讓他得到解脫吧。這到這些種種，林天楚不禁有點累了。
……
……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響起，吵醒了林天楚。
“喂……公孫？”從牀上坐起，神還有點迷濛，心中苦笑一聲：“權力不單止讓人腐化，同時也讓人懶惰。”
“林大哥，我昨晚來了香港後第一時間把那叫龍興的傢伙救活了，現在他說要親自答謝你一翻，你方便來一下……”
公陽野報出一個地名，林天楚答應下來便走了出門。
“林先生，你要外出嗎，要我派車送你嗎？”宋文虎一見林天楚出門，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了上來。
“不用了，你忙吧。”
林天楚看到一批人忙碌地把貨物搬上大飛，心知這裡並沒有因爲昨夜的事而停止運作。黑道里面，利益永遠都是主題，任你天變了也好，這些賺錢的生意也不會停下來。
更何況只是三合會差點改朝換代而己。
林天楚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走走，反正也不遠。”
宋文虎恭敬地點頭。自從昨夜林天楚一人護着倪星雲殺出重圍來到新界北，並且在路上煽動數十名青年衝擊痞子劉的精英人馬，使得產生了一點痞子劉預料不了的變故讓他有機可乘，不單止瓦解了痞子劉的陰謀更在亂軍之中把他捉住。
加上白天發生的事，林天楚已經成爲整條江流域的風雲人物，更成爲三合會的上賓。
不得不說，人對偶像都有盲目的，宋文虎也一樣，他已經把倪星雲的功勞也算在了林天楚的頭上去了。
——
“情況怎麼樣？”
新界某家咖啡廳，林天楚一來到便向公孫野問道，而還沒等公孫野回答他便轉過頭去，快速打量一下龍興：“身體好了嗎？”
“謝謝！”龍興沒有回答，只是對林天道謝一聲，語氣真誠。
林天楚點頭微笑，然後便有一搭無一搭地聊了起來，忽然龍興沉默了起來，不發一言地望着林天楚。公孫野也在這時沉默下來。
“有事？”林天楚收殮心神。
“我想我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由公孫醫生說出來比較權威。”龍興頭側了一下，示意公孫野說出自己的情況。
“嗯……很奇怪。”公孫野沉吟一聲，“在說龍興的身體情況前，我想林大哥先要了解一下他中的是什麼毒。”
“什麼毒？”
林天楚認同，除此外他更感覺龍興有點變了。雖然與龍興只認識了一天，但他知道龍興是一個迂腐的人，說得難聽一點他是一個對和記，對齊震忠心不異的死硬派。
但是，現在的他卻給林天楚一種轄出去的感覺，到底他的身體有什麼不妥，可以讓他一夜之間作出改變呢？
“相信林大哥你也記得那個武承志所用的注射器裡面的藥水是橙色的，是不？”公孫野問，林天楚點頭。
“那就對了，那種橙色的藥水是一種叫做落葉劑的工業合成毒液，因爲它又叫橙色劑所以越南人多數稱呼他作橙色病毒。”
“橙色病毒是越戰時期現今第一大國對越南使用的病毒，只要沾上一點就會讓身體帶來嚴重的污染，在越戰時期，因爲這種病毒的關係越南不少人得了惡性疾病，還有一些人得了癌症，同時也給後一代帶來了無盡的困擾。”
公孫野說到這裡不禁同情地望了一眼龍興，林天楚敏感地捕捉了這一眼心裡居然有點慼慼，彷彿是同情。
“而最恐怖的是，受到橙色病毒污染的後一代由於病毒的緣故，生下的孩子大多數都幼年夭折，剩下活着的孩子不是天生沒有腿、沒有手就是半身乃至全身癱瘓；”
公孫野說到這裡，龍興臉色難看，有種絕然，林天楚知道他已經打算讓自己絕後也不願意生育自己的後代來這世上受苦。
“還有一些孩子天生就是神經有問題甚至是白癡，沒有任何的思維能力。他們中的大多數孩子根本無法進行正常的生活，所有的生活都完全依靠父母。”
“這病毒太……太惡毒了。”林天楚聽完後，艱難地說出一句評價。
“是的。”龍興臉色變得難看。
“好了，課上完了，我們說回主題吧。”公孫野也是同情龍興，而且他作爲醫師更是爲龍興的遭遇而不岔。“本來，龍興中了橙色病毒就算不死也會重病纏身才對，但不得不說龍興這體質有點特殊，至於特殊在哪裡我也說不清楚，要我研究一翻纔可以得到結論，他的體質爲什麼會特殊。”
“那他沒事嗎？”
林天楚知道橙色病毒的恐怖後再次上下打量一下龍興，只見龍興面色紅潤，不像一個在昨夜還是身中劇毒的人。
“他沒事，暫時沒事。”公孫野說道，“但是他的情況很特殊，雖然他死不了，而且在一年之內，他的身體強度還會達到這一輩子的巔峰，但是……他的身體衰老程度卻是正常人的八倍。”
“八……八倍？”林天楚O大了嘴，一臉的不敢致信，“現代人平均年齡八十歲，以龍興你現在二十多歲的年齡，那麼不就是說你最多過五、六年便會像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一樣，甚至可能老死？”
“不用五、六年。”公孫野沉吟一聲，“我昨夜醫治他的時候順便把他檢查了一下身體，他身上的舊傷太多了，一身的刀傷槍傷，而且更被水泡過火燒過，身上的骨頭也多條曾經斷裂，就算他是一個衰老速度正常的人，不懂得調養的他到五十歲時必定要坐輪椅過日子，而現在他這樣的衰老速度……”
林天楚緊張地望着公算野，後者喝了一杯水後說：“我計算過一下，一年後他的身體素質等於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但兩年後他的身體素質便會大大下降，至於能否活過第三個年頭，那就看他的運氣了。”
“真的沒救了嗎？”
林天楚心中同情，理智上他應該信任公孫野，公孫家的醫術是江湖有名的，公孫野說沒救的話除非是華陀再生，不然誰也別指望救活得了龍興。
公孫野不說話，只是閉上眼，搖了搖頭。林天楚心中一震，有點悲傷，爲龍興而悲傷，反而龍興卻一臉無事人一樣，彷彿他已經看透了生死，對於死亡一點也不懼怕。
他的眼神閃着精光，深吸一口氣，作出了某一個決定：“林先生，我想……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合作？”林天楚知道龍興一定有重要的原因，而且這原因還是十分重大的。出於同情，所以他並沒有當場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