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男,三十一歲,羊城天河區漁沙坦鎮漁陽東路七號雜貨店老闆,愛好抽菸,喝酒,生平做過認爲最對不起老婆的事是偷偷城去找過兩次小姐,一個典型的小人物。
雖然漁沙坦鎮地處偏僻,但怎麼也算是羊城範圍,在羊城這個寸金尺土的燒金城市裡,擁有一個小套間與一輛國產車的他也算是一個成功人士,比起很多在這城市扎掙中的人好很多了。
只是,這個既普通又成功的男人最近很煩,五天前,他幫兒子去幼兒園開家長會回來就事事不順心。
他記得他當天約好了兩個孩子與兒子同一所幼兒園的朋友開完會後把兒子送了回家,然後一行三人浩浩蕩蕩地殺到了魚陽北的小發廊開心了一把,但出來後天變了。
兩個朋友五天之內黴運連連,不單止兩人都被自己的老闆開除了,而且他們租住的房子也無緣無故地加了租金,那租金根本就與房子的質量不對稱。
最後兩人交不起租只好另覓住處,可是奇怪的是,整個漁沙坦鎮的房子好像都一夜之間升價了,如果不是一間小賓館依然堅挺,還是收取四十元一晚的費用的話,他們早便已經流落街頭了。
王天就算再傻也好,也知道兩個朋友被人整了,而最可能整他的便是山上那個黑社會,想到當天那黑社會的眼神,他便不禁一陣後怕。
“老王,交租了。”這時,店子的房東破門而入,很不客氣地對王天說。
“交租……不是剛交過的嗎?”王天咂了咂舌。
“我哪知道,我老闆說新規距,一交就要交一個季度,三個月。”房東口中的老闆自然就是他的婆娘包租婆。
一聽要交三個月租金,王天當場一愣,細算一下,一共七千多元,你讓他一時之間從那裡找這麼多的現金出來呢?
好說歹說,房東終於答應通融他兩天,但房東前腳一走,他雜貨店最大的供應商代表便找上門來了。
只見那供應商一張笑臉燦爛:“哎喲王老闆,生意好嗎?”
“託福託福。”王天心煩得很,但他又不敢開罪眼前這隻笑臉虎。
“那便好了,公司裡面說,麻煩你把拖欠的貨款先結一下。”笑臉虎笑着說道:“想王大老闆你這店子的生意,應該不會走我的吧!”
“不是一個季度一結的嗎?”王天心中一咯噔,怎麼今天上門的都是追債的?
“我哪知道,公司的新規距一個月一結,我也沒有辦法啊!”笑臉虎揉着兩隻手指,用無奈的語氣說。
“兄弟,我跟貴公司都合作了這麼久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王天賠着笑臉,心裡卻在想:“又是新規距,怎麼就這麼多新規距的,是全部人都要按新規距行事還是隻有我呢?”
“這個嘛……”笑臉虎沉吟一下,道:“不行。”
“你妹的,不行就明說嘛,裝什麼有商量呢?”王天終於按奈不住,罵了起來,笑臉虎也不示弱,他像底氣十足一樣回罵了過去。
兩人都是暴性子,一言不合打了起來,而讓人奇怪的是,這笑臉虎打人可一點都不留手,跟他平常打架第一個逃走的型象一點也不相襯。
而最讓他吃驚的是,平常拖拖拉拉,不到最後一秒永遠不會現身的警察居然在這時趕到了現場,二話不說便把兩人帶了上車,拉到了了派出局。
王天一陣無奈,一個下午店子開不了,還搞了一大堆手續,最後居然還被定性爲鬥歐生事,而且聽警察的語氣,好像犯錯的是自己,跟那笑臉虎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只是自衛還擊而己。
王天心裡氣得吐血,對着警察就咆哮起來:“你媽、的,他自衛還擊?我傷得比他重多了!”王天想要證明自己說的是事實,指着自己滿是血的腦袋說道。
“有嗎?”警察很不負責任地說道。“你等一下籤完名後不要走,還有人找你。”
警察說完便不再理會王天,而很快,就有數個代表走了進來。
“王天同志,你的商店稅務不清楚,我們查證過你有偷稅,麻煩你把稅金補交了上來,不然我們可會封店的”這話由工商局的代表說出。
“王天,你他媽、的老子叫過你多少次,不要把商品櫃放在街上影響市容了你就是不聽,不用說了,罰款!”城管辦的代表很不客氣地說。
“王老闆,麻煩你交一下今個月的清潔費!”這是漁沙坦鎮一個黑老大當着警察面前收保護費說的話。
錢錢錢,怎麼都是錢。王天鬱悶,如果說工商稅務城管與派出所的民警有關係,可以進所裡找自己他也沒話可說,但怎麼你混黑道的也敢公然出所裡給自己收保護費的呢?
有人整治自己,就像整治自己那兩個朋友一樣。
王天反應過來,心裡很是吃驚,據說,那兩個朋友事後收到了一封來信,封的內容不清楚,但是卻嚇得兩人惶惶不可終日。
下午四點,王天從派出所裡面走了出來,心裡害怕的他變得神經質起來,左右張望一下,發覺沒有扎眼的人才敢往大街上走。
他可是很怕被人無緣無故地攔下來,然後暴打一頓的。他走得不了兩步,一輛摩托車迎臉而來,在他的跟前停下,嚇了他一大跳。
“大哥,怎麼了?”王天心想自己一雙腿絕對跑不過人家兩個輪子,所以也就不跑,而最主要的是如果真的要伏擊自己,那來的最少有三人。
“不好意思,今天本來休假的,但臨時要我上班所以沒穿制服。”車上的男人掏出自己的工作證,一看之下原來是郵局的快遞員。
王天忪了一口氣,但忪完氣後他又吃了一驚,這郵局的人找自己幹什麼,快遞員從車尾箱掏出一份郵件,讓王天簽收。
王天抱着疑問地把郵件簽下:“怎麼現在的快遞服務這麼貼心,看我不在家裡還特意在街上找我來收郵件的呢?”
回到店裡,王天打開郵件,只見裡面有一封電腦打印的信件,信的內容不多,只有短短的一句說話:“這次只是警告,下次……”
省略號後面的並不是文字,而是藍色原子筆畫下的一個粗陋的人型圖案,這人型圖案被掛在一棵黑色原子筆畫的樹上,而他的脖子上更有一條黑色的粗線,線邊用紅色原子筆畫下一點一點的,明顯就是代表着鮮血。
王天心裡大驚,同時也後悔,那天不應該開罪那個該死的黑社會。
正當王天這小人物心感後怕的時候,他並不知道那個該死的黑社會林天楚正在鳳凰山上唱着茶。
“靜文,你的茶衝得不錯。”林天楚讚歎一聲:“對了,不知道雪彤什麼時候到呢?”林天楚已經決定向衆女攤牌,是好是壞就要看慕雪彤等一下來到後看事情怎麼發展了。
一旁的端木己悅一臉的淡定,她是一個優秀的女人,所以她相信自己可以在這一場戰役中勝出,現在讓她最關心的反而是林天楚這幾天做的事情。
“天楚,你那天說那好玩的遊戲就是隨便整治一下那三個開罪你的小人物?”慕雪彤問道。
林天楚點頭:“其實與其說是遊戲,倒不如說是實驗,你記得我那天讓你打的那幾個電話嗎?那幾個電話動用了你們宏圖集團的關係,而因爲這些關係,那三個小人物被整治得不成人型。”
“但你不知道,我在讓你打電話前,我也讓吳星打過與你一模一樣的電話號碼,可是我們得到的只是隱晦的拒絕,這證明了什麼呢?”
“什麼?”縱使是蘇文靜與端木己悅這兩個天之嬌女也不明白。
“證明了黑社會就是黑社會,我們這種人穿起龍袍也不像太子,所以……我們要漂白。”林天終於下定了決似。
這段時間裡,他還記住上段時間香港發生的事情,痞子劉的黑白相背論與倪星雲的黑白相融論各佔一方,讓他看不清未來的方向,但是這一次經過這麼一件小事後,林天楚終於明白,原來黑與白是可以完美結合的。
不是嗎,兄弟集團是有黑幫背景的集團,而宏圖集團卻是一個正經八百的企業,但現在宏圖集團已經跟兄弟集團達成了培植基地共同興建的合作協議,這證明了黑與白沒有絕對的界線。
如果不是利益問題,就算端木己悅願意也好,宏圖集團也不會跟兄弟集團合作,因爲宏圖集團太大,裡面的聲音太多,不是端木己悅的一言堂。
林天楚心中開始生出一個概念:“黑白相融的前提是要有共同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