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龍飛在一臉黑色的金盃車裡抽着煙,十個身穿黑衣的精壯男子面無表情的坐着,沒人說話,他們知道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儘管都清楚龍飛的身份,但不會忘記雷剛的話。
丟掉菸頭,龍飛回頭看着十個男子,道,“知道要做什麼嗎?”
十個男子中有三人見過龍飛,正是那晚處理五具屍體的人,交替一個眼神後,毅然點頭,“雷少讓我們全聽龍先生的。”
點了點頭,龍飛又道,“記住,先看情況,如果有人先動手,咱們就看熱鬧。”
“是。”
這兩天因爲公司的事耽誤了,不過蛇眼的死在道上已經傳開,慶南市整個道上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龍飛很肯定一點,是針對他而來,還是爲了洗盤,秦風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北岸區某個迪吧。
一個小弟衝身旁另一個人道,“喂,你聞到了嗎?”
“聞到什麼?”另一人有些莫名其妙,突然用力嗅了嗅,神色嚴肅,“是油。”
話音剛落下,就聽到轟轟的聲音,繞過來一看,大驚失色,“麻痹的,着火了,通知兄弟們救火。”
在同一時間,沙雲區,兩岸新區,高九區,慶中區四個區最大的場子都被燒了,主要幹道上都能聽見消防車的警報聲。
如果是一個地方或者不會引起注意,主城九區有四大區都發生了火災,傻子都看得出這件事不平常。
“給老子查,草他麻痹,讓老子知道是誰幹的,一定要活剝了他。”沙雲區老大,“笑面書生”魏權對着手下一羣小弟咆哮。
“是,老大。”
魏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很快又皺緊眉頭沉思起來,黑虎被廢到蛇眼被殺,這段時間道上的人都在猜測是誰幹的,楚雄越獄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有消息傳出是他回來報仇了。
但楚雄進去這件事他們都清楚很可能是蛇眼,灰熊和刀疤三人乾的,於他們另外的人無關,就算楚雄要出來尋仇也應該找他們纔對,這究竟怎麼了,讓人費解。
“老大,有發現。”手下一個頭目急匆匆的跑來。
魏權瞳孔緊縮,厲聲道,“怎麼回事?”
“跟我來。”說完,頭目掉頭就走,魏權什麼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跟着頭目到了一個隱秘之處,這裡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魏權火氣一下就上來了,一把抓住他,破口大罵,“你特麼……”
一聲輕微的響聲,魏權瞳孔張大,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手下這位頭目,低頭看着插進小腹的刀,咬牙道,“爲什麼?”
“不爲什麼,你老大的位置坐得太久了,有人要讓你死。”頭目臉上獰笑,用力的攪動着刀,然後將刀抽了出來,鮮血便隨着內臟滑落了一地,魏權捂住傷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做夢都沒有想到會被自己人暗殺。
頭目頓下掐住了魏權的喉嚨,面無表情道,“老大,出來混是要還的,你還的時間到了,一路走好。”
咔擦一聲,魏權便斷了氣,死不瞑目。
“來人,都特麼死哪去了,老大出事了。”收住了刀,頭目慌張的衝四處嘶吼,一羣小弟很快就跑來,看着地上魏權的屍體,一個個眼神中透着殺氣。
“三哥,誰幹的?”一個
小弟問。
叫三哥的頭目滿臉悲憤,沉重的呼吸了一口,“楚雄的人。”
楚雄?
已經被怒火覆蓋的小弟哪裡會思考什麼,紛紛叫囂起來,“殺了他,爲老大報仇。”
“報仇!”
相同的一幕在四個區都上演了,其中兩個老大也走上了魏權一樣的路,渾然之下被自己的幹掉,只有慶中區老大盧宏順利的殺出了重圍,但身上中了不下於十刀,渾身是血。
“宏哥,你能不能堅持住?”七八個忠心的兄弟圍了過來。
盧宏臉上猛烈的抽搐了幾下,緊咬住牙關,“還死不了,謝天那狗雜碎,老子……草!”
“宏哥,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先離開再說。”一個兄弟道。
看了七八個兄弟一眼,盧宏點頭,但他們剛想走,二面而來的卻是一大羣小弟,爲首的正是謝天。
“謝天,你特麼不得好死。”七八個兄弟滿臉猙獰,緊握住手中的刀。
謝天冷笑着走近,手一揮,喝道,“砍死他們!”
一朝天子一朝臣,謝天帶着的都是忠心於他的兄弟,一聲令下,幾十個兄弟都撲了上來,根本沒有猶豫,見人就砍。
“我們擋住,宏哥快走。”一個兄弟將盧宏推開,七八個人奮力的將衝過來的小弟擋住。
在對方人數幾倍的情況下要擋住根本不可能,眼見自己的兄弟被砍,盧宏心中在滴血。
“走,不然我們死了也不值。”這兄弟話音剛落下就被砍掉了一隻手,吃痛的慘叫起來。
盧宏渾身顫抖,罵了一句,捂住傷口躥進了黑暗,他活着還有機會報仇,但如果死了,爲了他的兄弟也白死了。
謝天看着盧宏竄逃的方向,不屑的冷笑,“追,不能讓他跑了。”
黑虎現在幾乎和死人沒有分別,今晚道上發生的事也點燃有野心之人的心,老大的位置誰不想做,爲了這個位置已經血流成河。
至於刀疤和灰熊那邊,今晚雖然沒有被燒,卻依然遇到了不明人的襲擊。
“該死。”被衝散的刀疤捂住傷口,劇烈的疼痛讓渾身冷汗直流。
六七個黑衣男子手握片刀圍了過來,刀疤見此,一步步的往後退去,可後面也出現了六七個人將他的去路擋住。
憎恨的看了十幾個黑衣男子一眼,刀疤沉重的呼了一口氣,冷言問,“你們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擋在前面的六七人第一時間就衝了過來。
刀疤一手捂住傷口一手緊握手中的刀,怒吼一聲,“有種就上來,老子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呼哧兩聲,身上又中了兩刀,對於已經燈枯油盡的刀疤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十幾個人圍了上來,一人冷言道,“刀疤,從你陰雄哥開始就應該會想到這一天。”
原來是楚雄!
果然是他!
刀疤渾身顫抖,早就應該想到纔對,蛇眼被人幹掉了,最有可能就是他乾的。
“哈哈哈,我刀疤還真是小看了他。”刀疤狂笑起來,用力的支撐着身體,“要殺我就來吧。”
“小看不小看已經不重要了,今晚你怎麼也得死。”語畢,十幾個人又衝了過來。
刀疤已經
絕望了,如果不受傷或許還有逃脫的機會,現在身上滿是傷痕,要逃走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個保護突然飛了出來,將兩個黑衣男子撞開,緊跟着就是一個動作異常快速的身影衝了過來,舉手投足間就將五六個人放倒在地。
“以多欺少,太過分了吧。”
刀疤這時纔看清楚動手幫他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年輕人,一邊說着一邊將地上的包撿起來。
“小子,勸你少管閒事,否則我們手中的刀可不認人。”
風衣青年臉上的表情漠然,瞥了冷汗直流的刀疤一眼,將包丟下,“一千塊,我幫你搞定。”
聽着風衣男子的話,刀疤愕然,這種時候別說一千塊,就是一千萬他也二話不說。
“朋友,多謝。”
十幾個黑衣男子怒罵連連,“既然你找死就別怪我們,砍他!”
風衣青年嘴角勾勒出一絲不屑的笑容,腳下突然發力,眼神驟然間犀利起來,猶如一隻猛獸衝進了羊羣,一動手就廢掉一人,從動手到結束僅僅兩三分鐘。
看着一羣在地上掙扎的黑衣男子,再看了看風衣青年,刀疤忍不住吞下吞口水,尼瑪,這究竟是什麼人,也太猛了吧,徒手將十幾個刀手給廢了。
“給錢。”風衣青年走到刀疤面前。
刀疤在身上翻了翻,只掏出幾百塊,爲難的道,“朋友,回頭我給你更多,身上的錢不夠。”
風衣男子眼神中迸射出一股殺氣,一把將刀疤給擰起來,冷言道,“知道我最恨什麼嗎,最恨不講信用的人,你想死嗎?”
“不不不,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刀疤哪裡還有昔日老大的架勢,“我今晚被死對頭的人追殺,身上沒有現金,別說一千塊,只要我安然無恙,再多的錢我也給你。”
風衣男子將刀疤丟在地上,冷哼了一聲,“你再敢騙我,他們不殺你,我也會殺了你。”
“是是是。”
“還能走嗎?”
“能能能!”
等刀疤被風衣男子帶走,黑暗的角落裡緩緩駛出一輛車,司機道,“龍先生說得果然不錯,有人比我們先動手,呵呵,既然有人配合,咱們也落得清閒。”
“剛那人好猛。”
“忘記雷少怎麼交代的嗎?”其中一人看着另外幾人,“龍先生絕不是一般人,他身邊的人會是廢物?”
“走吧。”
灰熊一把拉住救下自己的陌生男子,表情極其嚴肅,“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救我?”
男子回頭看了灰熊一眼,“你覺得蛇眼的死是誰幹的?”
灰熊沒有回答,對方分明就是話中有話,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我是楚雄的人。”
灰熊臉上的表情精彩了,楚雄的人會來救他,在他看來這太不可思議了,蛇眼的死傳聞就是楚雄乾的,而且他有殺人的動機,現在這人告訴他是楚雄的人,沒有懷疑纔怪了。
“灰熊,如果不蠢的話就能想明白,爲什麼有人要楚雄進去,爲什麼有人要殺蛇眼,今晚除卻黑虎和蛇眼的人,其他四個區的老大都被自己的人暗殺,現在生死不明。”
聽到這話,灰熊臉色變了,看來事情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