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寒回眸,朝發出聲音的凌東海看過去,“有事?”
凌東海微微一笑,不作痕跡的朝左右瞟了一眼,道:“林少俠,恕老夫冒昧,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和你商量,如果林少俠沒什麼急事的話,能否稍作片刻?等拍賣會完了後與老夫一同離開?”
話音剛落,空氣中一片殺意襲來,林寒四下一看,很快就發現殺意來源於三股,分別是凌東海左右的蕭雄沐南天,外加一個華正義老匹夫。
凌東海前輩高人,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三股凌厲森寒的殺意,可他怡然不懼,依舊笑着發出了邀請,“林少俠你考慮得怎麼樣?是否願意等等老夫?”
林寒心頭一暖,他和凌東海不過萍水相逢,沒想到這個時候對方還肯出頭幫自己,不過他林寒既然敢把事情做出來,自有其生存之道,當即搖頭道:“凌老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林某還有些事,恕不能久留,告辭。”
說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回頭道:“對了,林某住在天下第一酒店地字十八號房,如果凌老有暇,不妨晚上過來一敘,小子正好有些事要向凌前輩請教。”
他剛剛在凌東海出言挽留時用神識掃了下,發現老劍客雖然氣息渾厚強大,但內腹中似有一團鬱結聚于丹田,很明顯是受了內傷,如果任由這隱疾發展下去,雖然暫時無大礙,但最多不出兩年,老劍客必然歸西。
而如果凌東海晚上願意去“天下第一”酒店,對這種剛直不阿的老劍客,他並不介意幫其治療一番,當然,如果別人不去,他只能說聲抱歉了。
“好,如果林少俠不嫌我這老傢伙冒昧的話,那凌某晚上倒是真要來叨擾一番。”凌東海很是痛快的應承下來,同時不忘斜眼朝身旁兩人瞟上一眼。
林寒再次向凌東海抱了抱拳,之後帶着三姐妹就匆匆出了拍賣廳。
幾乎是林寒前腳纔剛離開,華正義就借了個由頭,也帶着一幫子門人子弟匆匆而去。
再過了不久,沐南天和蕭雄打了個眼色,又挑釁似的看了凌東海一樣,同樣告辭而去。
看着華正義和沐南天兩人相繼離開的背影,凌東海心頭微嘆,眼中閃過一抹惋惜,直到現在他都搞不懂,林寒明明已經看出了自己挽留他同行的一片用意,最後爲什麼要拒絕呢?
“嘿嘿,凌兄,你不會也有事想離開吧?沐兄已經走了,現在現場可就只剩下我們兩個鎮場子了,如果你也走了,老夫的臉上可掛不住。”
一旁的蕭雄看着凌東海淡淡的笑着,笑容中卻夾雜着幾許警告的意味。凌東海自然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同時更明白,蕭雄之所以留下來,多半就是爲了預防自己趕出去幫忙。
罷了,雖然自己很欣賞林寒,可是各人有各人的選擇,況且人家剛纔已經拒絕了自己。
當即報之一笑,“蕭兄言重了,凌某會有什麼事?不說了,咱們還是繼續看拍賣會吧!”
……
出來拍賣會不久,林寒直接攔了輛車朝市火車站而去,中途下車給三人隨意買了三身衣服換上,又給事務處的安紅打了個電話。
安紅是上次事務處改組後自己親自指定的副隊長之一,本身實力不俗,已經解開了第一重潛力區。
他讓安紅派幾個東山省附近的事務處成員過來,目的自然是接三朵並蹄蓮姐妹花走,順便調查下三姐妹的來歷出身,如果能夠聯繫上人家的家人,就順便給送回去算了。
“好了,我就送你們到這裡,等會有人會來接你們,放心,他們都是政府的人,嗯,你們把他們當成警察也可以,等他們來了後,你們有任何冤情都可以跟他們說,我想他們應該會幫你們姐妹做主的。”
領着三姐妹來到火車站進口,林寒掏了一張卡遞過去,隨即說出了上面一席話,不過直到他話說完,準備轉身離開時,三姐妹依舊呆呆的看着他,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嗯?怎麼?你們還有事?”
“你……你不要我們?”其中一個女子吭哧了半天,終於顫抖着說出了這句話。
“要你們?什麼意思?”
“你……你花了兩千多萬買我們回來,難道不是想……”三姐妹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寒,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好人?特別是這些修習古武的所謂聖門中人,不都是應該視人命爲草芥的嗎?爲什麼面前的年輕人會這麼好?
他是真的要救自己三姐妹,還是另有目的?
林寒心頭微嘆,不知該如何解釋,隔了片刻後,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你們也用不着感激我,算了,你們要是真的想不通,就把我當警察好了,警察解救被拐賣的婦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好了,不說了,等會應該就有人來接你們了,我先走了。”
林寒說完轉身就走,他已經發現了尾隨而來的兩根小尾巴,雖然對方自以爲做得很隱秘,但又如何瞞得過自己的神識?
這時背後再次響起三姐妹的聲音,三個如花似玉的姐妹花噗通一下跪到地上,朝他鄭重的磕了幾個響頭,“林大哥,你是好人,我們姐妹會永遠記得你的。”
火車站人流如織,三姐妹的動作立刻就引起了不少的圍觀衆,附近的車站民警也都朝這邊走了過來,同時林寒神識裡已經發現了一輛疾馳而來的奧迪,車上坐的正是事務處的成員。
知道三女應該不會有危險了,他再不停留,轉身就出了車站,很快隱沒在喧鬧的人海中。
……
又是兩個小時後,林寒來到泰山腳下一處偏僻的小林子裡,這裡附近都是高聳的樹木,空氣清新,人跡罕至,很適合失意或者失戀的人過來孤獨舔舐傷口,當然,對於殺人越貨,這裡同樣很合適。
林寒之所以來到這裡,自然不是爲了學苦情人舔舐什麼傷口,話說他也沒啥傷口好舔舐的,他只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殺人,同時也是想給某些不懷好意的人一個機會。
他知道,肯定會有人來的,而且來的還不止一批。
“咦?”
就在林寒剛剛到來不久,突然感覺脖子一涼,那並非涼風拂過頭頂的感覺,而是好像……好像有人對着脖子哈氣一般。
林寒感知何其靈敏?哪怕這種感覺輕微得好似根本就不存在,可是他敢肯定,剛纔那股吹向自己脖子上的冷氣絕不是錯覺。
可是當他猛然回頭,四周圍除了莎莎作響的樹葉聲,再就是一聲聲空曠而清脆的蟲啼鳥鳴,哪裡有半個生人的影子?
“難道真是錯覺?”
林寒眉頭皺起,第一時間放出神識,就在這時,恍惚中似有一道慘白的影子拂過,他面色一寒,閃電般探出腳步,可是當自己挪過那道影子漂浮的地方時,卻是什麼都看不見,不單如此,任由神識如何掃瞄,剛纔那道慘白影子竟然又突兀的消失不見了。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一朵雨雲,正好罩在樹林上空,讓本就空曠的林子顯得越發的沉悶空寂。
靜!太靜了!
整片林子除了風聲之外,竟然沒有任何的響聲。
眉頭微皺,林寒目光輕輕凝視,儘管有些不對勁,但在他的心中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
有危險?他一路走*歷的危險還少嗎?
默默的轉身,好似天堂和地獄的一線之隔,就在林寒腳步剛剛踏出原地的一瞬間,高聳的樹木,緩緩吹動的涼風,盡皆消失,留下的是一道孤立於天地間的影子,以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見鬼了?”
林寒臉色有些難看,努力想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厲的寒風從後頸襲來,猶如冬日裡的寒流,不單迅疾如電,且剔骨詭異至極點,甚至還帶着幾許之前那道淡淡慘白影子的氣息。
汗毛炸起,身體反應更在大腦之前,幾乎就在那道寒流吹拂過來的同一瞬間,他以就地打了個滾,“鏘”的一聲,一道凌厲的劍芒閃過,在身前的土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驀然轉身,一名面色發白,臉皮扭曲的長髮老者,正握着一把長劍站在遠處冷冷的看着他,而在老者身後,聖儒門掌門華正義負手傲立,微風吹拂起他身上的漢服獵獵作響,說不出的瀟灑浩然。
林寒平靜的看着二人,心頭卻泛起了滔天巨浪,他突然發現,早前神識中掃到的慘白影子,並非這突然偷襲的二人。
難道,這片林子裡還有第四個人?而且還是連神識都掃不到的第四個人?
真他孃的活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