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心頭一震,臉色有些難看。不是因爲秦清突然拒絕自己,而是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印象中秦清哪怕再不樂意,也不至於給自己臉色看,但此刻……
“林寒,你在想什麼?”大約也看出了林寒心頭的不快,秦清趕忙露出笑臉朝他問道。
林寒搖了搖,“沒什麼,對了,阿清,你把手腕給我一下。”既然已感覺到不對,林寒就想着是不是秦清的身子被人動了手腳,不然她又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態度?
聽見林寒讓自己把手腕給她,秦清的臉色又是一變,緊張道:“林寒,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林寒搖頭道:“現在還不確定,總要看過後才知道。”說着兩指搭在秦清的手腕上,一縷神識探出,小心的查看起來。
林寒看得很仔細,深怕漏過任何一個地方,然而最後的結果卻讓他很是疑惑。
竟然什麼問題都沒有?
不僅沒有問題,林寒更是發現,此刻的秦清儼然已經是一名宙級初期的武者,氣息之渾厚精純,比自己一手提起來的霍靜茹還要勝過幾分。
林寒雖然不修古武,但並不表示他對古武就什麼都不懂。只看此次聖門大比中,數千年輕精英中沒有一個宙級高手,就可看出古武修煉之艱難。
別的不說,哪怕是他自己,如果不是已經解開潛力區,而是去修習古武的話,只怕現在連洪級修爲都不到。
但秦清,這纔多大年齡?離上次分別纔多長時間?竟然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平常女子,一躍而成爲了宙級高手,說這其中沒有古怪,林寒是絕對不相信的。
“怎麼樣?林寒,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看見林寒捏着自己手腕皺眉發呆的模樣,秦清顯得就越發緊張了。
林寒搖頭,有些自嘲道:“應該是我多心了,阿清,你很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時秦清突然掙脫林寒的手指,幾步走到房門口,拉開門朝外面看了一陣,又一下把門給關上,這纔來到林寒旁邊道:“林寒,你這次是特意過來找我的嗎?”
“是的,阿清,我很擔心你,自從知道你被慈航靜齋帶走之後,我就一直……”
“林寒,你別說了,我懂,我都懂!”
沒有讓林寒繼續說下去,秦清已經伸出兩根手指按在了林寒的嘴脣上,抽泣道:“林寒,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開心,我本來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知道嗎?剛纔聽見齋主說你來了,我幾乎以爲自己在做夢……”
說道這裡,秦清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一下撲進林寒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她哭得很傷心,眼淚把林寒胸前的衣服都給打溼了一大片。
感受到秦清真摯的情感,林寒心頭也是五味雜陳,同時一股深深的自責感漫上心頭。
他恨自己,爲什麼來這麼晚?既然那麼在乎她,既然明知道她被慈航靜齋帶走了,爲什麼不早些過來?
哪怕慈航靜齋很神秘,行蹤更是飄忽不定,但以自己的能力,就真的找不到嗎?
“阿清,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些來看你的。”
林寒輕輕捂着秦清的後背,忽然想起秦清昔日被燕京城卓家帶走時,幾乎已經是家破人亡的局面,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父親的情況吧?
“阿清,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在不久前,我在燕京城遇見了伯父……”
“啊?你看見了我爹?我爹現在怎麼樣了?卓家沒有難爲他吧?”聽見自己父親的消息,秦清趕忙從林寒懷裡掙脫開來,激動的朝他詢問道。
林寒詳細的把自己如何遇見她爹的情況說了一遍,之後又把自己如何懲治卓家的事情也講了出來。
“沒想到我離開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林寒,真的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父親現在還不知道受多少苦呢……”
聽完林寒的講述後,秦清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林寒提她父親的事情也只是想轉移下注意力,讓她別那麼傷心了,沒想到自己越說她反而哭得越厲害了,一時間也有些慌了手腳。
老半晌後,他纔想起轉移話題道:“阿清,你對我這樣處置卓家還滿意嗎?如果不滿意,我這趟回去就讓卓家徹底消失……”
“夠了,林大哥,我已經很滿意了,倒是你,爲我做了那麼多事情,甚至還一個人去鬥卓家那麼大一個家族,其中肯定經歷了很多危險吧?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林寒本來大好的心情,聽見秦清這麼一說就是心頭一愣,有股很彆扭的感覺。
仔細一想,他才明白,讓自己感覺彆扭的不是別的,而是秦清一連數次提到“謝謝”這個詞語。
在他想來,以兩人間的關係,又哪裡需要說“謝謝”?
“林寒,你怎麼了?在想什麼?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彷彿也看出了林寒的心思,秦清終於止住哭聲問了起來。
林寒道:“沒什麼,對了,阿清,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肯定發生了很多事吧?”
說着刻意往她身上瞟了一眼,“都已經是宙級修爲的武者了,是不是慈航靜齋的齋主幫你的?給我說說好嗎?”
聽見林寒提起“宙級武者”四個字,秦清的的身軀就是一顫,眼中很明顯出現了一絲慌亂,不過隨即就恢復正常,朝林寒說道:“這段日子的確發生了不少事情,說起來一言難盡……”
話到這裡忽然一頓,貌似隨口問道:“是了,林寒,你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宙級修爲的武者,很了不起哦,那你現在是什麼修爲?我怎麼一點都感受不到你身上的武者氣息?”
林寒沒想到秦清會問起這個問題,心頭就有些爲難起來。倒不是想隱瞞什麼,而是自己這種情況,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怎麼了?林寒,連我都信不過?還不想說了?”秦清見他愣着不回答,俏臉就顯得有些不高興了。
林寒有些無語,還是硬着頭皮道:“嗯,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境界,好吧,如果硬要說什麼境界,可能,也許和你差不多吧。”
“和我差不多?你也是宙級修爲啊?”
“這個,我覺得如果硬要算,應該差不多吧。”
“哦,原來是這樣。”
秦清聽見林寒說自己也只是宙級修爲,表情明顯有些失望,雖然這股失望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林寒精準的捕捉到了。
當即他的眉頭就是一皺,忍不住道:“阿清,怎麼了?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林寒,我給你倒杯茶吧。”
秦清收拾心情,很快給林寒沏了一杯熱茶,這才和他並排坐到了牀沿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天來。
哪怕秦清表現得很熱情,時不時伴隨着陣陣嬌柔的笑聲,但以林寒的敏感,哪裡感覺不出她有些敷衍?
“行了,阿清,不要再說了。”
就在秦清剛剛講完一個她修煉古武時鬧的笑話後,林寒突然瞪着眼睛看着她道。
秦清奇怪道:“林寒你說什麼?”
林寒沒有回答他,而是緩緩來到窗前,給自己點燃一根菸,看着窗外的夜空,老半晌後,才淡淡道:“阿清,我覺得你變了。”
“我變了?”
秦清還想否認,但看見林寒轉過頭來盯着自己的眼睛,她就感覺自己再也敷衍不下去了。
“變了嗎?呵呵,也許吧,不過人不是都會變的嗎……”
“可是我沒變!”
林寒忽然來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雙手,“阿清,跟我走吧,不要留在這裡了,如果你想繼續修煉古武,我可以給你很多更高級的功法,哪怕修煉資源,我也能找來給你,不要再和這羣妖女呆一起了……”
“林寒,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秦清一把掙脫開林寒的手,看着他嚴肅道:“你說誰是妖女?慈航靜齋我那些師姐妹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