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劃破皮膚,血珠零落……
徐紫嫣從未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刻,遠遠的一些搜索的聲音傳入耳中,危機感壓迫着她不斷的朝前奔跑着,然而事實上她的體力早已瀕臨枯竭,腳步虛浮之下,速度不可避免的減退着。
“不能停————我不能停!”徐紫嫣咬破嘴脣發出冰冷的呢喃。
被厚厚的密林遮掩的上空傳來螺旋槳的聲音,徐紫嫣知道這是直升機發出的聲音,她甚至能夠根據螺旋槳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音判斷出這是哪一種型號的武裝直升機……然而眼下這些幫不上她什麼忙,在絕對的力量懸殊下,她能做的唯有逃命!
逃!
拼盡全力的奔逃!
任憑身上傷口一道道增多,徐紫嫣眼都不眨一下的狂奔在密林之中,汗珠如水一般順着她身體的曲線往下方流下去,全身上下不厚的衣衫早已充斥着一片汗臭酸味,所幸還不到夜晚,沒有蚊蟲的困擾!
終於,在衝開一片灌木後,一條寬敞的溪流呈現在了視線之中,徐紫嫣停下腳步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連日來的判斷沒有錯,循着密林中被山水沖刷出來卻早已乾涸的痕跡終於找到了這條溪流,而且如果判斷不錯的話,這條溪流絕對是這片山脈中最大的溪流,溪流的下方必定是水庫或者江河。
只要能藉着溪流的隱匿順流而下,也許能夠逃出生天……
徐紫嫣不顧一切的喘着粗氣,拼命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並不時的往自己的嘴裡灌一些鹽水和糖水的混合物,這是之前在村莊裡她唯一帶出來的東西,一共有四瓶,沿途已經用完了兩瓶,僅剩下最後兩瓶了!
幾分鐘的時間內,徐紫嫣直接喝完了一瓶,然後整個人平靜下來,目光掃視着周圍,用匕首切了一種空心的樹莖,作成了一根管子類的物體,然後掃去了自己身後不多的痕跡後,她舒展着自己的身體,一個猛子扎入了溪流當中!
清涼的溪水一下子帶來了愉悅的享受,然而徐紫嫣卻不敢肆意暢遊,而是在短暫的一個翻滾後,她取出了空心的樹莖放入口中,一段則浮出在水面,緊接着她整個人沉入水中,溪水浮沉……她隱匿了下去。
密林外,張書幀一臉冰寒的不斷走動着,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天色的昏暗,他的忍耐力終於到了極限:“一羣廢物!幾百人找一個人,而且是經過訓練的戰士,你們好意思嗎?”
四下裡,噤若寒蟬!
張書幀臉色越發的鐵青,顫抖着身子冷喝道:“找不到徐紫嫣,你們所有人就一直駐紮在這一帶吧,不會有補給提供,也不會有人來換崗,找不到她你們就自生自滅吧……哼!”
說完,張書幀轉身朝着不遠處的綠皮吉普車走過去!
上車後,坐在駕駛位的陳船哭笑不得的盯着張書幀說道:“何必對他們發火?你又不是不知道徐紫嫣的難纏,況且現在已經通過盯梢橘未己音的人得到了楊銘的更新消息,爲什麼一定要找到她?”
“楊銘死了倒也罷了,可是現在他還活着……無論出於什麼目的,至少在戒備上,如果能多徐紫嫣這張牌的話,我們的選擇才能多一些!”張書幀一臉複雜之色嘆道。
“是啊……誰能想到他竟然活了下來呢?”陳船也是目光復雜閃爍道,“據說他的能力全失,但偏偏又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突然消失,這真是讓人有點坐立不安吶!”
“呵呵,坐立不安的人該是那些大快朵頤飢不擇食的人才對吧?你陳家這次並沒有顯現出來,你忌憚什麼?”張書幀嘆道。
“嘿……我們不是盟友麼?”陳船目光玩味道,“既然認準了天師府這條線,我陳家在裡面也投入了許多精力了,如果天師府這次不能手握重權的話,我們這次豈不是損失慘重?”
“放心吧!”張書幀目光冷然道,“已經證實天地靈氣消失了大半,從前強大不可阻擋的絕大部分異能者都已經成了廢物,除了我天師府的符道和丹道外,凡人之中還有誰人可以爭鋒?”
“這可不盡然啊!”陳船目光閃動,語氣意味深長道,“嘖嘖……我聽說在東瀛的那丫頭是楊銘帶出來的吧?至少她所表現的強大能力還遠在你們天師府的道隱之上吧?”
“她只有一個人,能經得起我們培養出來的上百符道戰士的圍攻嗎?”張書幀不屑道,“即使她有點本事,你就真的以爲她能夠贏得了我了?”
“那你還擔心什麼?”陳船詫異。
“楊銘……楊銘啊……”張書幀突然一臉苦澀道,“在那樣的大戰中都不死,這真是讓人無法想明白啊!雖然據傳回來的情報說他已經失去了一身的能力,能記憶都失去了,可是隻要他活着,這本身就是個不可預測的變數啊!”
“所以你不惜一切想要抓住徐紫嫣,只是爲了留一張保命牌?”陳船一臉無奈道,“老張……聽我一句,如果無法從徐紫嫣口中得到楊銘的秘密,那就殺了她吧,因爲如果楊銘真的恢復成過去那個楊銘,區區一個徐紫嫣又豈能擋得住他的報復?”
張書幀眉頭緊皺,目光冷然道:“這是一部分而已,我還想用徐紫嫣來引出楊銘————只要他還活着,只要我把抓到了徐紫嫣的消息散佈出去,他難道還能坐視不理?而他現在沒有本事,一現身還有什麼戲唱?”
“這一招……未免有些……”
“陳兄!量小……非君子啊!”張書幀眼中厲芒一閃。
“既然如此,爲何不乾脆對他以前的那些其他女人下手而偏偏選擇了一個戰鬥力強大的徐紫嫣?”陳船疑惑道。
“你以爲我不想嗎?”張書幀搖頭嘆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楊銘雖然不在!但事實上他的其他那些女人都各自有嚴密的安保力量,就說那個姓宋的丫頭,她有那個泰國女人在身邊,還有其他的保鏢,等閒數十人根本無法奈何她們,更何況她們基本上都在城市裡活動,憑我的力量哪裡施展得開手段?”
“不對吧?據我所知,夏憐風和樑媛媛那兩個女人是沒有什麼安保力量的吧?”陳船疑惑道。
“那兩個女人……雖然也是楊銘的牀上客,但我總覺得,拿她們開刀可能引不起楊銘的重視!”
“你覺得她們份量不夠?”
“是的,兩個沒什麼本事,只憑美貌得到男人垂青,又是這些女人中年紀最大的兩個人,對她們動手不就只能打草驚蛇嗎?而徐紫嫣不同,她一直性格獨立強勢,只要將她擇機派出去,然後動手,一切都天衣無縫……”
“可是……”陳船正想說眼下不是失敗了麼,可是一轉眼看到張書幀眼中散發着的厲芒,不由得咽回了後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