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耳朵上方又傳來了高分貝大功率喇叭的威嚴喊話聲:“我們是東南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現在命令你們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繳械投降,重複一遍。”
你妹的,原來這次生怕又遲來一步的唐睿爲了怕再度習慣性地遲到,居然不惜連剛剛裝備的最新式直9警用直升機都調了過來了。
不過這一次她又是標標準準地幫了個倒忙,因爲就在高音喇叭威武雄壯的播放着警告語後,背對着強光的蘭智趁機逃出了林峰他們的控制範圍,搶上了那輛停靠在路邊的黑色悍馬車,猛地發動了車衝下國道就跑。
那尚在頭頂盤旋不止的直9一見情況和想象的不一樣,連忙停下了還在進行中的強大整治攻勢,跟着那輛悍馬飛了過去。
林峰和董存峰揉了揉那被強光刺得發痛的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總算又恢復了正常視力。
他們一邊罵着那些只會幫倒忙的警察,一邊走到了被打成廢鐵的老爺車車旁。
看着眼前這輛百孔千瘡的愛車,林峰心情沉重地撥打了林勇的電話。
“勇哥啊,我是林峰。有個事想和你說,嘿嘿,沒大事,就是想告訴你這次恐怕又要換車了。”
他和董存峰在原地足足抽了有一個多小時的煙,把盒新買的硬殼中華都給掏空了。
這其間路上開過了許多輛趕夜路的大小汽車,但只要他倆一有招手搭便車的企圖,那些車立馬就猛轟油門衝了過去。
“靠,這都什麼人啊!”董存峰對着那些只留下煙塵而不留下腳步的車狠狠地罵了一句。
林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怪他們,這年頭釣魚的多。”
董存峰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問:“啥?這麼大晚上的釣什麼魚啊?”
“你不懂。”林峰將董存峰拉回了路邊,兩個人開始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卻聽得身後又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螺旋槳葉片轉動聲,接着又是一陣飛沙走石、狂風瀉地,那架去而復返的警用直升機居然又飛了回來落在他們身後。
一羣武裝到了牙齒的特警隊員率先跳下了飛機,後面緊跟着的是一身戎裝手拿鋼槍的刑警大隊羅副大隊長。
現在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了以前那唯唯諾諾、笨手笨腳的樣子,而是換成了一副躊躇滿志、神采飛揚的利落姿勢。
明顯重新修剪過的齊耳短髮配上那張不施粉黛的素臉,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難看,反倒是襯托出了她那股巾幗不讓鬚眉的獨有氣質,新換的警服筆挺合體,胸前的警號擦得光可鑑人。
不過林峰看了半天還是失望地搖了搖頭,惋惜地說:“這麼好的身材卻偏偏要套上一件那麼醜陋的衣服,白瞎了好身材,可惜可惜。”
一旁的特警隊員們聽了他的話以後勃然大怒。這唐睿雖說是警隊的高層、市長的女兒,但那姣好的面容和那健美的身姿,早在警校之中就是衆人追捧的校花級人物。
太多的優秀警員因爲她那高不可攀的身份和地位,而硬生生地將愛情的種子扼殺在了萌芽狀態,久而久之這警花竟成了衆警員眼中不可動搖的聖潔女神一般,被他們供奉進了心靈最深處的神殿之中。
而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痞裡痞氣的男子居然敢如此褻瀆他們心中的女神,那還得了。
只見那幾個特警隊
員齊刷刷地將槍口對準了還在大放闕詞的林峰,拉動了槍栓,似乎他再敢出言不遜的話,就會立刻被眼前這幾隻正義之槍就地正法。
“你們在幹什麼?他是英雄不是罪犯!快放下槍來!”
見到那幾個特警隊員的神經質動作,唐睿大聲斥了起來,她一一按下他們手中的槍,笑着走到了林峰的面前,對他伸出了手。
“這次的案子謝謝你的配合,我們才能這麼快就抓到了罪犯。”
果然是刑警隊副大隊長的水平,一個輕飄飄的“配合”就將林峰他們捨命相助的豐功偉績給削弱了一半以上,不過不愛爭功的林峰聽了以後倒也不以爲意。
他一臉平靜地握了握她的手問:“那個青皮臉和丘風都抓到了?”
唐睿略帶點遺憾地抽回了手,她向林峰簡單介紹了下匪徒上車衝下公路之後的事。
警用直升機緊追着那輛亡命狂逃的悍馬車不放,直到這輛車開到了離江邊很近的一處廢廠房才因爲燃油耗盡而最終停了下來。
附帶說一句,雖然蘭智在境外混的是風生水起,但回到了國內卻還是明顯的經驗不足。
悍馬車用來撞車搶人那自然是架勢十足,可要是用來長途奔襲卻是下下之選。滿滿一箱油居然才跑了四個小時不到就已經徹底燒完,這次真是天亡丘風了。
眼見悍馬車不好使了,蘭智駕着半昏半醒的丘風就往江邊逃竄,這時直升機上的特警戰士們纔想到了要開槍制止。
不過因爲唐睿下了死命令要活口,所以那些噴着火的95式自動步槍只在這兩人身邊打出了一個個土洞,連一發子彈都沒朝他們身上招呼。
聽着頭頂上那義正言辭的最後通牒聲,丘風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他走投無路似的搶過身旁蘭智手中的槍,對準自己的胸口就是一槍。
近距離抵射而出的子彈將他的後胸打出了一個大洞,這個一生都在逃亡中的梟雄人物終於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秒鐘。
“老爺子!”一見連帶自己出道上位的丘風居然也只落了個飲彈自殺的最終命運,蘭智心裡那個屹立不倒的領袖形象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他無力地跪倒在丘風的屍體前,被身後乘着滑索落下的特警隊員給綁了個結結實實,現在正被按在警用直升機裡等候處理呢。
林峰正聽着,耳邊又是一陣警笛大作,幾輛塗裝着特警標記的防暴車和幾輛桑塔納警車呼嘯而至,其中一輛桑塔納警車先將直升機上的蘭智押上了車送了回去。穿着各式警服的人們在現場拉起了警戒線並開始了緊張的清理和取證工作。
“我送你們回去吧。”唐睿微笑着對林峰和董存峰發出了邀請,在這種時候極愛耍酷的林峰倒也不能繼續冷酷到底了,畢竟走路回去還有一兩百公里,耍酷也要先認清局勢。
直升機在案發現場盤旋了一下,就猛地調轉機頭向遠處飛去,機艙內除了駕駛員、林峰、董存峰和唐睿外就沒有別的其他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唐睿的刻意安排。
林峰原以爲自己會被直接帶回綠色酒家,想着酒店裡宋國新和那幾個保安兄弟們看着自己如天神般從天而降,肯定是個個捂着大嘴做五體投地的膜拜狀。
誰料直升機卻停在市郊附近的一個武警部隊停機坪上,之後就是一輛掛着警牌的奧迪車將他們接
了上去,直奔市公安局的方向疾馳而去。
到了市局,林峰就和董存峰被幾個荷槍實彈的刑警給架走了,之後將他們分開送進了兩個相隔很遠的審訊室,身上配着的多用途軍匕也被他們搜出來沒收了。
獨自一人呆在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大審訊室裡,林峰不但沒有絲毫的拘謹,反而像個初到貴地的旅行團友一樣上上下下參觀了起來,這讓站在審訊室隔壁那層單透玻璃後準備看他笑話的唐睿搖頭不止。
一邊的刑警隊員憤憤不平,紛紛要求對這個囂張跋扈的傢伙使用些非常規手段,但都被唐睿一口回絕了。
她整了整警服,親自給林峰泡了杯速溶雀巢咖啡,然後端着這杯熱情騰騰的咖啡帶着微笑走進了審訊室。
只見眼前的林峰居然站在椅子上看起了頭頂中央空調出風口的品牌標誌,見到唐睿進來才故作瀟灑地重新把屁股放回到椅子上。 wωω.тт kΛn.¢O
唐睿將那杯咖啡端給林峰,可林峰只看了眼就一把推開了。
“怎麼了?你還怕這杯咖啡裡有毒?”唐睿笑着挪揄道。
“靠!毒什麼的我纔不怕,怕就怕你們刑警大隊買的咖啡是那種5塊錢一噸專門用來喂貓的。我雖然別的懂得不多,但你們那些整人的道道我還是略知一二的。”林峰一副老江湖的樣子支起了二郎腿。
“林峰,你要搞清楚情況!我們對你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你卻還是這麼冥頑不靈,不要以爲你幫我們殺了幾個劫匪就有多了不起了,能不能轉成正當防衛還要看我的報告是怎麼寫了!”
本來好心好意來給林峰送咖啡,卻被他無端端地搶白了一下,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發飆,更何況這位刑警大隊新晉的副大隊長呢。
“喲喲喲,你看我沒說錯吧,一言不合立馬就撕破臉皮要對我實行人民民主專政了是吧了,儘管來,派出所、公安局、看守所,哪個地方我沒去過?想用這個來威脅我?告訴你丫頭,你還不夠格。”林峰也毫不客氣地反駁了幾句。
“你。”唐睿氣得小臉發白正。
她努力使自己變得和顏悅色地對林峰說:“你不要總認爲我們警方是在想方設法地在害你,我看你是不是患了很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症了?就比如你剛剛站上去看中央空調的出風口,是不是還以爲會放冷風出來凍你啊。”
林峰一伸手就打斷了她的話:“我可沒那麼想,既然你們認爲我沒問題,沒有什麼事的話羅警官?哦不,現在該叫羅隊長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完居然就跑去要拉開審訊室的門走出去。
卻不料門口早已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刑警給結結實實地堵住了,毫無辦法的林峰只得悻悻地又回到了審訊室,坐回到屬於他的那張犯人專用無靠背圓凳上。
唐睿看着他那灰溜溜的樣子,也忍不住莞爾一笑。
“你們究竟留我下來幹什麼?是打算讓我屈打成招替你們背黑鍋呢?還是要我幹線人之類的邊緣職業?我警告你,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很危險的。”
林峰見一時間走不掉,也乾脆就和眼前的老熟人打起了哈哈耍起了無賴。
單透玻璃後的刑警隊員聽了個個捶胸頓足,這哪裡是在審訊犯人啊,整個一小兩口吵架啊。
唐睿輕輕地掏出了從林峰身上搜到的那把軍匕在他眼前亮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