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零尷尬地笑起來,將福寶那稀疏的頭髮捋了捋,說道:“扯一扯頭髮長得快……”
福寶總算脫離了阿零的魔掌,便就委屈地往納蘭煜懷裡撲去,說道:“我拿藥給她吃,不是我,她還睡着呢!”
阿零知道自己錯怪了好人,一個勁兒的道歉:“小福寶,小世子,世子爺,謝謝,謝謝您的大恩大德啊!”
“哼!既然要謝我,那你做我的世子妃吧!以後有好東西都搶回來給我!”福寶兩眼放光地說着。
阿零艱難地扯出一絲笑來,她沒聽錯吧?世子妃?而且這個世子妃的職責還是爲小福寶搶東西!
“不要。”阿零果斷拒絕,終身大事啊,不能這麼兒戲。
“那你給本世子做丫頭也行,總之是要幫我搶東西。”福寶指着阿零,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你還知道自己是柿子,軟柿子,專給人捏,我可是皇上欽點的暗衛,未來的大英雄,怎麼能給你一個柿子做丫頭呢?”阿零兩手一拍,故作無奈,嘴裡說的話卻是讓人忍不住發笑。
“七弟,你看,平日也沒人陪福寶玩,兩個孩子有個伴多好,以後長大了,阿零可以給我做兒媳婦呀!”納蘭煜笑着說道。
納蘭懿一直看着兩個孩子鬥嘴,心裡卻想着,福寶先天不足,太醫說他心不好,常吃的都是護心的藥,那阿零是心有問題,纔會吃了福寶的藥醒過來嗎?現下阿零是醒來了,倒像是沒事人一般,應儘早把阿零送去神醫谷,進隱部的事要緩一緩。
納蘭煜見納蘭懿失神,又連叫了兩聲。
納蘭懿這纔回過神來說道:“阿零也身子不好,皇兄也看到了,本宮正打算派人送阿零去神醫谷。”
阿零還以爲這是納蘭懿的爲了拒絕福寶想出來的說法,立馬搶白道:“是啊,英雄我受了很重的傷,不去那神醫谷治會死的,小世子你不想要一個死世子妃吧?”
福寶撅着嘴巴想了想,十分大方地說道:“好吧,你先去治病,你要活着給我做世子妃啊!”
阿零心中腹誹着,小柿子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嘴上卻是甜甜地笑着:“小世子您快走吧,我要去準備準備出門了!”
納蘭煜帶着福寶走了,阿零送走了小麻煩,立即爬到納蘭懿背上問道:“阿一,晚上吃什麼?”
“明天想吃什麼?”納蘭懿卻反問道。
“明天?”阿零瞪大了眼睛問道。
“我好吩咐廚房給你做點乾糧帶走。”納蘭懿說道。
阿零這才明白,納蘭懿是真要送自己去那什麼神醫谷了,剛剛來京城,還沒享受到英雄的待遇,怎麼就要被送走了呢?阿零想了想,阿一要娶媳婦兒了,說不定是找個藉口支走自己呢!
想到此處,便意興闌珊,爬上了牀,一覺睡到第二日天亮,再一睜眼,卻是凌曄來催促她出門了。
阿零不情不願地走了,走前再回頭看了看太子府,只有幾名丫鬟小廝來送她,納蘭懿去上早朝了,連送都不來送她。
這邊凌曄與阿零的馬車剛剛出城,這邊又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太子府後門外。
那馬車罩着粉色的幔子,從車中走出一人,穿着粉色衣衫,身材頎長,鵝蛋臉上五官深邃,劍眉朱脣
,豔中帶剛,正是“戰無凌”。
後門的丫鬟小廝見戰無凌下車,紛紛迎上前,將戰無凌接進了太子府,進了偏院。
其實這偏院,看上去是在太子府內,實際卻是四面圍牆,圍牆外已經不是太子府的用地,說是在太子府內,其實也與在太子府外沒什麼區別,正是無法監視別人,卻容易被別人監視的所在。
戰無凌進了院子,剛一坐下,便有一臉露兇相的中年嬤嬤拿着戒尺走來,看戰無凌的坐姿便罵道:“姑娘,坐要有坐相,兩腿併攏,只坐到椅子三分之一處,背挺直!”
戰無凌立即按照嬤嬤說的做了。
嬤嬤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是宮中的教習嬤嬤,大家都叫我容嬤嬤,還有幾日,太子便要納您爲側妃,所以您得清楚了,這是個側妃,按民間的說法,就是個妾!是不能走正門,也不能穿大紅喜袍拜堂的。聽明白了嗎?”
“是。”戰無凌道。
這一個是字剛一出口,便是一戒尺打在她身上,背上生疼,正要伸手去抓那戒尺,卻聽那嬤嬤說道:“聽聞你是練武的高手,可你到了我手中,若是反抗我,我再稟報皇上皇后,你這側妃的位子可都懸了。明白了嗎?”
“是……”戰無凌聽言,生生將手縮了回去。
這一聲是還未說完,嬤嬤的戒尺又揮了下去。
“問你明白了嗎!你要回答明白了!不是說是!”
另一邊,阿零與凌曄的馬車正走在路上,車外是一派明媚春光,阿零坐在車上,想方設法要搶凌曄那邊的乾糧吃。阿零雖然靈活,凌曄卻也是高手,兩人便在車上你爭我搶,山路上馬車搖搖欲墜,就連那趕車的車伕都覺得不穩,阿零和凌曄兩人卻還坐得穩穩當當。
最後阿零便開始耍無賴,躺在馬車上叫道:“你不給我吃,我就在這裡尿尿!”
阿零覺得,這一招應該是百試不爽的,當初就是撒了泡尿才讓君驚羽放了自己,卻沒想到,凌曄半點不給她面子,直接將她提了起來,扔到了車外:“自己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尿!”
阿零嘿嘿笑起來,解釋道:“我又不想尿了……”
“乖乖去尿,小孩子憋尿不好!”凌曄說完,本欲轉身上馬車,走了幾步,忽然轉過頭來,壞笑這從嘴裡發出連續的“噓”聲來。
阿零深深的鄙視凌曄這種欺負小孩子的行爲,卻也被那噓聲勾起了尿意,只好提着褲子跑到不遠處的草叢裡蹲下尿尿。
“救命啊!”
不遠處傳來男子的呼救聲,阿零立即提起褲子站起來,循聲望去,便見到書生打扮的瘦弱男子朝這邊跑來。這男子身上沾滿了灰塵,樣子十分狼狽,腳下步伐卻穩健輕快,似是踏着碧波而來。
阿零再一看那人身後,什麼人都沒有。
“喂,別跑了,你身後都沒人!”阿零笑着喊道。
“當然沒人了!老子輕功天下第一!”
既然天下第一,爲什麼還逃的這麼狼狽?
不過阿零和凌曄也就懷疑了這一瞬,再一看,便見那書生身後有石塊飛來,便知道這人爲何輕功卓越還逃得如此狼狽。
他身後有個人力大無窮,追不上便隨意搬起石塊朝他砸去。
此時阿零凌曄和那書生三人躲也躲不過那大石塊,凌曄無法,拔劍一劈,生生將那石塊劈開來。
阿零和凌曄都鬆了口氣,書生卻還要再跑。
阿零一把拉住書生笑道:“你這人怎麼只知道逃跑呀?”
“不逃怎麼辦!那追我的人可是謝飛虎,比老虎還猛!”書生說着像掙脫阿零,卻發現阿零力氣極大,他都掙脫不得,忽然眼睛一亮,打量起阿零和凌曄來,喃喃道:“大力的小女娃,俊俏的使劍少年……這是去隱部的路……你們難道就是納蘭懿身邊的那兩個?”
“你是如何知道的?”凌曄一驚,手中的劍不由地轉換了方向指着那書生。
“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天下每日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我遊學才子楚聞天不知道的!”這書生雖是狼狽不堪,衣衫髒亂,說起自己的名號,卻也是極爲自豪的樣子。
凌曄垂下眼,有了思量,這楚聞天的名號他曾聽納蘭懿提過,說這人善偷,善輕功,天下輕功好的神偷比比皆是,納蘭懿卻偏偏極爲關注楚聞天,因這人偷的都是最新最機密的東西。西域進貢的夜明珠,運送路線機密,連納蘭懿都不知道,楚聞天卻能把夜明珠偷了;養在深閨的小姐,恐怕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楚聞天卻能將小姐的生辰八字賣給媒婆……
想清楚這些,凌曄明白了,納蘭懿一直覺得自己的情報體系太弱,何不抓住這次機會,拉攏楚聞天呢?
“別跑了,我幫你。”凌曄拉住楚聞天,笑着說道。
那扔石塊的人卻已經追了上來,只見那人身長八尺有餘,粗布的鏢師服緊緊包着一身健碩的肌肉,步伐穩健,每走一步,似乎讓地上的小石子都抖了抖。
楚聞天一看,還是要跑,凌曄卻叫道:“阿零,讓他先別走!”
楚聞天還想,一個孩子怎麼攔得住他,再一低頭,卻看面前已經站了一個小人。
“哎喲,我的姑奶奶誒,你怎麼跑到我前面來的啊!”楚聞天極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未免阿零壞事,直接將阿零抱了起來,喃喃道:“雖然帶個孩子,也不影響我天下第一的輕功。”
等等,明明他輕功天下第一,這孩子怎麼跑到他面前來了!他停了下來,問道:“喂,你怎麼跑到我前面去的!”
“哦,我跳上了樹,再從樹上跳下來,就在你面前了。”阿零十分平靜地指了指路邊的一棵樹。
楚聞天轉頭看了看,那樹稍還在晃動,剛剛確實是有人跳上去過……等等,一個孩子跳那麼高!她屬猴子的嗎?
此時身後響起了打鬥聲,那大個子不願意傷害凌曄,一邊打還一邊解釋:“我是震天鏢局的鏢師謝飛虎,這人是來劫鏢的,這趟鏢只有我一個人押,我不能丟了鏢啊!”
“讓你一個人押鏢,想必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你讓他偷走就是了,要多少錢,我陪!”凌曄說着,躲過了謝飛虎的鐵拳。
謝飛虎聽言,手上攻擊的動作停了下來,自顧自說道:“只是幾張紙罷了,倒還真不貴重。”
凌曄也笑起來,直接掏出荷包來,正要從裡面掏出一枚銀子給謝飛虎,謝飛虎卻擋住了凌曄的手,說道:“不行,就算不貴,我也不能丟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