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要去哪兒?”
出租車司機回頭問她。
栩栩擡頭,“去……”
剛要報家裡的地址,肚子忽然又‘咕咕’兩聲,她鬼使神差的改了口,“去一中。”
這個時間段,交通順暢,車裡開着電臺,不是邪惡的廣告頻道。
安靜的有點憂傷的歌曲,在車廂裡迴盪。
‘愛一旦結冰,一切都好平靜,淚水它一旦流盡,只剩決心,放逐自己在黑夜的邊境,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想你的心化成灰燼,真的有點累了,沒什麼力氣……’
‘愛你的心我無處投遞,如果可以飛檐走壁找到你,愛的委屈不必澄清,只要你將我抱緊,如果雲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
‘只剩下心在乞討,你不會知道……’
她仰着頭,聽着那憂傷的旋律和貼近自己的歌詞,睫毛在不知不覺中被眼淚打溼。
如果你知道,可是你不會知道。
我痛並快樂着的這些年。
剛下晚自習沒多長時間,幾家開着門的小吃店生意火爆。
栩栩在距離那家炒米粉店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下了車,腳步慢悠悠的晃過去。
‘她兒子對你更好。’
‘四眼天雞,文筆那麼差,寫的情書跟小學生作文似的。’
‘有沒有覺得跟我一起很有面子?’
回憶總是美好的,美好的回憶卻總是短暫的。
故地重遊,舊景重現,短短几日,卻已經物是人非。
雖然觸景傷情,悵然若失,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心隱隱的痛的感覺。
這個地方,她一個人記着就好。
不知不覺中,腳步已經走到了那家炒米粉店門口,裡面依然人氣爆棚,裡面全是十幾歲的學生,每一個臉上都洋溢着無憂無慮的笑容。
嬉笑打鬧着。
曾經,她也和他們一樣。
那時候,她對他萌生情根,滋味卻不像在這般苦澀。
那時候,沒有想過以後,只以爲在學習上跟他並肩,她就一直有機會跟他站在一起。
那麼容易,只要努力就行。
“這不是栩栩嗎?你怎麼站在那兒啊,快進來。”
栩栩站在路邊的路燈下,正對着炒米粉店的大門,老闆娘端着碗筷出來洗,擡頭看到她,熱情的招呼着。
她的思緒被打斷,回過神,她朝着米粉店的老闆娘微微一笑,擡腳走過去。
屋裡沒有開暖氣,但卻像開着暖氣一樣暖和。
她走到最裡面,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的似的,所有的位置都坐滿了,只有上一次她和言如生來坐的那張桌子是空的。
她走過去坐下,老闆娘過來招呼她,“今天想吃點什麼?”
栩栩沒有猶豫,微笑着回道:“還是牛肉炒米粉吧。”
“你和你家言三少可真有意思,他這剛吃了一碗牛肉炒米粉走了沒多久,你又來。”老闆娘笑着說,“一起來多好。”
聞言,栩栩驚訝的看着老闆娘,“他……來過?”
“可不是。”老闆娘點點頭,“剛走應該還不到半個小時。”
‘哎。’說着她又嘆氣,“像他那樣的大少爺,怎麼會喜歡吃我們這樣的好比路邊攤的小吃呢,一定是因爲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