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卿靜靜地在那聽着,許久之後,用手指抹去了顧傾城臉頰邊不知不覺又流下來的淚水:“別把我想得這麼脆弱,孩子還沒長大,家裡還有老人,還有,我的妻子這麼需要我,我怎麼捨得死呢!”
顧傾城心裡感慨萬千,隨即又握住了霍長卿的手,在自己脣邊吻了吻:“老公,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爲了我們這個家,爲了我們的孩子,你再不能出事了。”
“現在知道我重要了?”雖然精神還十分虛弱,霍長卿卻有興致跟顧傾城開了一句玩笑。
顧傾城抽了抽鼻子,朝着霍長卿嗔了一句:“誰說你不重要了?”
霍長卿笑了笑,又瞧了顧傾城好一會,直到她低頭問道:“你是不是還很累,要不你就睡一會,我在這陪你。”
霍長卿搖了搖頭:“我已經睡得太久了,再睡下去就不合適了,還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做,傾城,我知道,這些日子,你承受了太大壓力。”
“說什麼呀,都是我應該做的,”
顧傾城說着,到底被逗得笑起來:“我說,你是跟自己老婆道謝嗎?”
“是不是我有什麼錯覺?怎麼一醒過來,我覺得霍太太完完全全地回來了。”
霍長卿側過頭,笑着看向顧傾城道。
顧傾城自然明白霍長卿的意思,拉住他的手:“老公,我媽他們沒有跟你說嗎,我已經恢復記憶了,關於從前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想起來,現在的霍長卿,在我心目中,不再是別人口中的你,而是許多年前,我深思熟慮後嫁的那個你。”
霍長卿明顯一驚,似乎有些激動地想要坐起,結果剛擡了擡身體,卻猛地栽了回去,原本已經有些血色的臉,突然間煞白了起來,表情變得有些痛苦。
“長卿,你怎麼了?”
顧傾城立刻覺出不對,大聲地問道。
霍琰明顯也被嚇到,大聲地喊道:“爸爸、爸爸,你怎麼了,不要再睡倒呀!”
到底擔心霍長卿出什麼事,顧傾城轉過身,走到病房門口,大吼了起來:“醫生,快來看看我先生!”
沒想到,霍琰這時已經跑出了病房。
“沒事兒,就是昨天胸口上被人拉了一刀,剛纔我忘記還有傷口,”
霍長卿喘着粗氣開口道,目光投向了門外:“別說咱們的兒子還真夠孝順,這是幫我叫人去了。”
顧傾城回頭看看霍長卿,又跑回了內間,急着道:“你別說話,別說話!”
不一會,有醫生、護士衝了進來,開始給霍長卿做檢查,霍琰跟在後面,立馬拉住了顧傾城的手,表情明顯十分緊張。
顧傾城帶着霍琰走到邊上,彎下腰,輕輕地在孩子耳邊安慰道:“不用擔心,剛纔你爸爸想要坐起來,不小心牽到了傷口,
沒有什麼大事兒,琰琰剛纔去請醫生和護士,表現得很勇敢,爸爸還誇你了。”
護士重新爲霍長卿包紮了傷口,忙亂了一陣之後,醫生轉頭,對顧傾城道:“霍太太不用擔心,霍先生沒有事,剛纔的確是扯到傷口了,雖然他現在已經清醒,不過還有傷口沒有癒合,霍先生一定要靜養,最好不能有劇烈的運動,其實霍先生的底子不錯,假以時日會復元的。”
沒等顧傾城開口,霍琰像個大人似的,一臉嚴肅地衝着醫生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醫生伯伯,我和媽媽一定會照顧好爸爸,看着他,不讓他亂動了。”
顧傾城被逗得笑起來,伸手摸摸兒子的小臉,隨即對醫生道:“不好意思,讓大家跟着虛驚一場。”
醫生這時瞧了瞧霍琰,朝着顧傾城道:“霍太太,琰琰這孩子非常聰明,剛纔過來我們辦公室,很清楚地告訴我們,他爸爸碰到傷口,讓我們趕緊過來。”
牀上的霍長卿笑了一聲:“當然,他是我兒子嘛!”
顧傾城回頭看了看望過來霍長卿,到底也笑了出來。
當晚,顧傾城本想在病房陪着,卻被霍長卿趕回了家,最後是樑卓林和丁丁將顧傾城送回霍家別墅,臨下車前,顧傾城又叮囑丁丁多休息幾天,這才帶着兒子和兩人告別。
結果,第二天下午,丁丁就來到霍氏,顧傾城正和薄情一起帶着高管們在開會,等她回到辦公室,才聽秘書說,丁丁已經等了她有一會。
“你怎麼跑來了,”
顧傾城有些吃驚地問:“不是讓你休息嗎?”
“倒個時差而已,睡一覺就好了,而且現在來麻煩了,我可不能歇着,”丁丁搖了搖頭,從隨身的包裡拿出幾份報紙,遞給了顧傾城:“傾城姐,外面有些不太好的消息。”
顧傾城接過丁丁遞過來的報紙,看了片刻之後,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果然是不太好的消息。
丁丁帶來的報紙,頭條位置上,都是關於馮牧的新聞,內容幾乎千篇一律,原本打算參加12設計師聯展的馮牧,被自己的同胞擺了一道,搶走了在國際時尚界一展風采的機會。
“人家提前我們半天回國,在東城機場,有記者專程去迎接他‘載譽歸來’,結果,據說馮牧臉色陰沉,不發一言,他那位經紀人就在那大聲控訴,說是他們家設計師被人黑了,明明接到邀請,入選12設計師名單,結果到了地方卻被人通知,他的位置被另一位華裔設計師取代,而主辦方卻沒有任何解釋,並且對外稱,那位華裔設計師是什麼首選,按那經紀人的說法,主辦方在顛倒黑白。”
丁丁說到這裡,被氣得笑起來:“也不知道是誰顛倒黑白。”
“華裔設計師……”
顧傾城嘀咕了一句,忍不住笑出來:“馮牧這算不算是先下手爲強,把輿論造出去,提防我們發新聞稿,讓他難堪,沒想到馮某回來,居然會鬧了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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