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首那人正要發作,身後的人卻拉住了他:“震少,問清楚了再說,據我所知,周達是不用刀的,霈少身上的傷口,明顯是一把快刀造成的。”
這人倒是有點腦子,周達讚許地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我的確從來不用刀,而且也沒有一把合適的好刀。”
“就算是這樣,也是周達把師兄傷成那個樣子的!”李震十分憤怒道:“若不是他,師兄怎麼會被人所傷,說不準,這兩件事都是他乾的!”
“這麼明顯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們是故作不知,還是真的不懂。”周達翹起二郎腿,端着一旁的茶杯輕呷了一口:“我有什麼必要殺了李霈?他傷成了那個樣子,我和他無怨無仇,沒有殺他的必要,你們倒不如往他丟了什麼東西,這個方向去想。”
周達這麼一提點,站在李震身後那人道:“震少,霈少爺的白鱗刀不見了……”
李震微一錯愕:“白鱗刀,那不是師兄的獎品麼……會被什麼人拿走呢?”
“首先,拿走白鱗刀的人,必定是個愛刀之人,再加上傷口的形狀,歸根結底,真正殺了李霈的人,一定是個用刀世家的人,你們再好好想想吧。”周達將茶杯放下:“李達,送客。”
“慢着!”李震冷哼一聲:“我知道,你是個厲害角色,但傷我師兄之仇,我今天必須要報,周達,你願不願意和我打一場?”
他冷喝了一聲,整個人意氣風發,看起來確實十分銳利,就像是一把剛剛磨成的寶劍一般,鋒芒出鞘。
“對不起,我對打鬥沒有什麼興趣。”周達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李震的要求:“你要實在想打架,我也能給你找個人,昨晚,我看到了陳家的人,也來到了興安市。”
他似有似無得提點了一下,李震恍然反應過來:“陳家人,是不是用刀的!”
後頭那人點頭:“如今想來,周達和霈少爺並不是同一艘船上的,反而是陳家人和霈少爺坐在同一條船上……”
“那這事兒不是很明顯了麼?”周達攤開手:“你們是自己走,還是我找人送你們出去?”
他語氣分外平和, 連一絲一毫的怒氣都沒有。李震一拂袖道:“好,我們先去找陳家人,至於傷了我師兄那筆帳,以後再算!”
這羣李家人很快就離開了周達的營地,然而只有周達自己知道,他剛纔死死地攢着翻天陣的線,一直都沒有鬆開。
“若雨……若雨?”周達擡起頭,他驟然發現,麻若雨不見了,他下樓的時候,麻若雨還在這裡的,怎麼此刻卻不見了呢?
“王根基,你出去找找麻若雨,注意安全!”周達立時安排下去。
王根基馬上找了一小隊的人,出去尋找了。周達的眼皮卻跳個不停,他從未有過如此不舒服的預感,甚至還引起了過快的心跳。
事情的發展,似乎符合了周達的預感,到了晚上,不僅麻若雨沒有回來,就連王根基這一隻小隊,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有了任何消息。
周達越想越不對勁,他在客廳裡等了一整天,此刻,他匆匆趕到了麻若雨的房間,只見星輝盤好端端地放在牀頭,一切都如往常,半點區別都沒有。
周達想了想,他拿起了星輝盤,咬破手指,往裡頭遞了一滴血,血液緩緩地暈染進了星輝盤的中心,只見星輝盤上靈氣大盛,甚至已經產生了一片薄薄的霧氣。“星輝盤,你是否知道,麻若雨在哪裡,王根基又在哪裡?”
周達話音一落,便見星輝盤的出現了兩根小針,這兩根小針復又重合在一起,指向了東南方。
恐怕麻若雨和王根基等人,現在困在了同一個地方。周達匆匆下樓,只見陰陽斜倚在門框上,早就已經將鞭子纏在腰間:“有麻若雨他們的下落了麼?”
“在東南方,但我感覺恐怕有點問題,他們很可能被綁在了一起。”周達拿出星輝盤,兩根指針穩穩地不動。
陰陽一下子邁出了門:“我們去找找他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早晨李家的人來鬧事的時候,就是往東南方走得。”
“且先等等。”周達突然揚起了手中的絲線, 只見絲線盤曲而上,將整個營地圈了起來,翻天陣已經制成了,周達深吸一口氣:“爲防他們調虎離山,還是小心些好。”
周達直接開了車,往東南方開去,東南方是往興安市另一個門的方向,周達的車速並不快,陰陽手中拿着星輝盤,上頭的指針隨着車子運行的方向,緩緩地挪動着。
一進城,星輝盤的指針一下子往旁邊偏轉了,看來,就是在主幹道的支路上,周達直接往右開去,這一片,可是興安市著名的流浪漢一條街,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在這裡找一個小小的地方生存。
“下車吧,前面的路不能再開了。”周達靠邊停了車,眼前的小路污水橫流,還有不少殘疾人,他們躺在骯髒的鋪蓋捲上,兩扇纖細的肋骨,不斷地翕動着,怎麼看,他們都是行將就木的模樣。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着白襯衣,牛仔褲的女孩?”周達到了此刻纔有些後悔,他應該和麻若雨拍一張照片的。然而沒有一個流浪漢願意理他, 大家都懶洋洋地和蒼蠅爲伴,完全無視了周達。
就在此刻,一盆水突然潑了過來,周達攬着陰陽一閃身,躲開了水,便見一個看起來還算正常的婦女,嘴裡罵罵咧咧,她翻了個白眼兒,彷彿周達躲開,纔是她不想看到的事情似的。
“我想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個穿着白襯衣,牛仔褲的女孩?”周達拉住了那婦女,婦女冷笑道:“這樣的人外頭多了去了,我怎麼會看到?”
“但在這裡就很少見了,不是麼?”陰陽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凌厲之氣:“如果你再不說的話,我就要了你的命。”
“別。”周達止住了陰陽,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