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周達微微一笑道:“你其實也很害怕暗室之中的東西,所以擔心會死在裡頭,是麼?”
南宮虹深吸一口氣道:“對,我是很害怕,所以我不想去面對這件事,也不想進去看,究竟會發生什麼……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周達突然扼住了南宮虹的脖子,將她拉到了窗邊:“我放過你?那你受蚩尤的命令,放過下面的這些人了麼?”
只見下面的人,零星如豆,根本就看不清楚,唯一能夠看清楚的,便是他們每個人,都在十分艱難地苟活着,如果沒有南宮虹,他們也許還停在靈脩的夢中,不必面對這麼殘忍的現實。
周達的聲音,在南宮虹的耳邊響了起來:“你心裡其實很清楚,是你要了這些人的命,你傷害了他們,但你卻一直都是無所謂的模樣。”
“我……我沒有……”南宮虹的聲音十分沙啞,她絕望地搖着頭:“我沒有……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是麼?我又能操控什麼呢?說起來,這個城市之中的靈脩者這麼多,難道我能夠管得住他們的選擇麼?”
“只要不聽你的話,你就要要了這些人的命……這不就和我現在給你的選擇一樣麼?”
周達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很熱衷於這種事啊,不是麼?”
南宮虹的聲音,幾乎都已經沙啞了,她往後縮了一下,搖搖頭道:“你誤會我了……真的,誤會我了,我又能做什麼呢?我只是一個小女子而已。”
“小女子?”周達不由得露出笑意:“小女子能夠輕易取得旁人的性命?”
他用兩指夾起了南宮虹手中的鞭子:“要麼,你現在和我一起進入暗室,要麼我現在就把你從這兒丟下去,如果是後者的話,你想想,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夠了!”南宮虹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滿是怨毒:“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去暗室之中。”
誰都知道,如果真的進入暗室之中,那恐怕是要死了。
可是已經沒得選了,見南宮虹同意了,周達似笑非笑道:“那就走吧,帶我去暗室。”
一根玄天針抵在南宮虹的心口上:“好好走路,如果你不好好走路的話,這根針扎進去,我保證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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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達的話語之中,全都是威脅之意。南宮虹只好受制於周達,緩緩地往前走去,樓梯上見到了很多黑衣人,但他們卻看不到抵在南宮虹後心上的玄天針。
“南宮小姐,這是要到哪裡去?”黑衣人們趕緊問道。
南宮虹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但她深吸一口氣:“沒什麼,這位周先生實在有些厲害,因此我想帶他去暗室之中闖闖。”
一時間,衆人都對周達產生了崇拜之色,能夠闖暗室的人一定都不一般,這是大家的共識。
南宮虹領着周達慢慢地下了車,又領着周達到了一樓的房間之中,她停在門口猶豫了良久:“你知道麼?如果我們現在進去,我們都有可能死,你現在還可以離開。”
這也是南宮虹最後一招了,用生來吸引周達。
周達攤開手:“我說過,我無所謂的。”
他身體中的兩個靈體已經合二爲一,就算在這兒發生了什麼,那又有什麼關係?
南宮虹閉上眼睛,敲了敲門,只見門口的獸形門環,發生了奇異的扭轉,先是結合到了一起,又重新分開。
只聽嘭嚓一聲,那門環再次裂開了,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
裡頭黑洞洞的,是往下走的,空氣中瀰漫着嘔人的血腥味兒,就連地上的淤泥之中,都累積了不少鮮血。
周達挾制着南宮虹下樓,南宮虹的眼神中,滿是恐懼之色:“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要下去,我真的不要下去,我怕死,我真的怕死。”
“後面的門已經關上了,難道你要單獨在這兒站着?”
周達冷笑道:“當然了,你可以隨意選擇。”
南宮虹打了個冷戰,她擡眼瞧着周達:“我不要一個人在這兒,還是跟你往前走吧……”
“好,那就一起往前走吧。”周達難得十分溫柔,他甚至都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一味往前前進着。
“等等!”南宮虹輕呼了一聲:“這裡有個機關,你不認識……很難躲開。”
她從地下挖了一塊石頭,直接朝着甬道之中拋擲了過去,只聽錚錚幾聲,從兩側的石壁之中,漫出兩條巨大的鋸齒來。
“嘭”得一聲,兩條鋸齒結合在了一起。周達臉上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這個機關,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諸天劍無堅不摧,這個鋸齒又算得了什麼。
可週達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鋸齒上有很多的血色,那也就是說,從這裡通過的人,恐怕也有死在此處的。
“你平時,都是怎麼把那些人關在這裡的啊?”周達突然起了好奇之心:“難道就是把他們推到這裡頭來麼?”
“夠了,你別說了……”南宮虹捂住自己的耳朵:“如果你再說下去,我就死在這兒。”
“好吧,那我們就往前看看。”周達繼續往前走,然而,很快,他就在地上看到了很多血槽,血槽之中血液緩緩流動而過。
“這都是什麼人的血液?”周達又道。
南宮虹避開周達的眼睛:“這裡死了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這裡的又是哪一個,你不要再問了!”
周達聳聳肩:“好吧好吧,你不想說那也就算了,無妨。”
周達突然聽到了一陣鐵器的敲打之聲,便立時頓住腳步:“前面是什麼?”
“這裡是按照數術來進行佈置的,總共有四十九陣,我怎麼會知道現在又是哪一陣!”
南宮虹簡直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了。“聽這聲音,應該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周達加快了腳步,但剛一轉彎,周達就爲自己剛纔的話後悔了,他看到了眼前的東西,那竟是個青面獠牙的怪物,正用錘子敲打着一條手臂,手臂鮮血淋漓,已經被砸成了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