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有梵清惠的教導,有人疼有人捧,高高在上,雖然孤獨,但無論身在何方,俱是人中之最,莫不受到敬重和膜拜。
尚秀芳雖然身份輕賤,但是卻成爲這世上的例外。王公大臣,名人雅士,無人對她禮儀有尊重無比,且她雖處亂世,卻毫不必爲亂世所苦,專情於藝術。醉心於自己的夢想,雖然比上不足,但是較婠婠和石青璇兩女,卻又好上許多。
婠婠出身魔門,親人早在拜入陰癸派之前就已逝去,又爲陰後一手增養下接任者而需要無情無義。魔門之內勾心鬥角,人心邪惡之極,稍一不察,則會陷入萬劫不復,不過還好有陰後待她勝於嫡親,現在更是有了自己的照顧。
是以,四女當中最爲可憐的,其實還是石青璇。
世人把對她父親邪王的憤恨和仇怨,對於她母親的嘆息和不解,等等一切都轉嫁到她的身上,視她爲一切禍害的的根源。自她一出生,世間的兩道,就近乎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母親的去世,父親的瘋狂,更是讓她從此只能藏匿在世人不能發現的地方,過着隱世不出的生活。那平淡如水的日子,在她的生命中重重複復,無窮無盡……
基於心中諸樣的情緒,讓沈傲對待石青璇可謂格外的照顧。而幾天下來,兩人也是相處的十分融洽。
在竹林間修煉完霸刀刀法後,兩人一路談笑,迴轉竹屋。眼下天色尚早,天空難得放晴,周圍銀裝素裹,到處一片白雪皚皚。
回到竹屋之後,沈傲熟練的給兩人泡上了一盞茗茶。這些天裡,他儼然一副由客人向着主人的趨勢轉變。
石青璇見沈傲泡好了茗茶,當即從袖中取出那隻玉簫,輕湊丹脣之緣,一絲清音緩緩吹奏而起。聲音雖是在近前,但又似在地平的遠處緩緩升起。既親近於耳,又似保留在那遙不可觸的距離,讓人捉摸不定,充滿生機地躍動,如一個活潑的小精靈。
石青璇吹奏出的音符,雖然輕如一絲,卻似一葉永不會沉沒的小扁舟,躍於海波之上。清靈的音韻,化作無比動人地鳳鳴。一絲簫音,纏綿心頭,沒有絲毫做作,反而極之溫柔,撫拂着人心中深藏的鬱壓,不受天地和情感的限制,讓心頭一片融和、安逸。
一曲過後,兩人的心裡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愫,談不上情愛,更像是一種心靈的交會,是一個相知相通的融和,來自某一種東西地維繫。
“換日大法如今我已完全領悟,而今霸刀刀法也練出了八分的神髓,青璇,或許只需再過兩日,我們就可以啓程去找那席應了。”沈傲替石青璇倒了一盞茶水,悠悠着說道。
石青璇星眸微微閃亮,頗爲羨慕的說道“沈大哥的習武資質,青璇實在自愧不如。未曾想嶽公公的霸刀刀法,你只用了幾日的時間練習,給人的感覺卻更像是用了數十年的刀法一樣。其實以沈大哥現在對霸刀刀法的造詣,反倒是要勝過嶽公公一籌了。”
“呵呵,我這人做事向來講究精益求精的。昔日嶽山未能把這霸刀刀法完善,我若是將其補足,不也算是了卻了他一番心願嗎?”如果只是以嶽山對霸刀刀法的造詣來判斷,沈傲無疑已是學去了十二成本事,甚至猶有勝之。但沈傲在修煉霸刀刀法的時候,卻發現這刀法還有更上一層樓的潛質。所以,他纔會說只練出了八分的神髓。
至於石青璇爲何改稱沈傲爲‘沈大哥’了,這當然是平日裡某人泡妞本事的一種展現。
幾天的相處下來,石青璇若是還叫沈傲爲沈先生,那關係得多生疏啊?
“所以說啊,青璇纔會對沈大哥你佩服不已。真的難以想象,沈大哥你將霸刀刀法修煉到這等境界,以往卻是沒練過任何的刀法。”石青璇感慨莫名道。
“刀法和劍法修煉到極致,其實都是殊途同歸的。譬如這霸刀刀法,其中便有不少的精妙是我從劍法之中借鑑而來。憑藉着我在劍道上的見解,從而讓霸刀刀法的威力更勝一籌。”沈傲回答着石青璇的問題道,話音落下,沈傲腦海中卻是猛然乍現出一股靈感來。
對啊!自己可以從劍道的見解之中將感悟的東西用於刀道,那麼爲什麼不妨反過來考慮呢?由劍入刀可行,由刀入劍難道就不行嗎?
自從沈傲領悟九霄風雲亂以後,那劍道第七式‘萬般皆寂滅’,只是意識世界斬殺天地惡念時模擬過一次。
從意念世界出來後,沈傲發現自己根本施展不出劍道第七式。總覺得自己已經走到了一個瓶頸,一種再也沒辦法提升的感覺。對於練劍之人,出現這樣的感覺可是很可怕的!因爲武道和劍道是沒有盡頭的,當你自我感覺無可提升的情況下,這隻能說明你的進步處在停滯狀態,甚至極有可能再也無法寸進。
思緒想到了這一點後,沈傲頓時豁然開朗。他隱有所感,也許只要自己對刀法領悟到一定的層次,再予以由刀入劍,自己那劍道第七式估計就能有所斬獲了。
而要說到大唐世界誰的刀法最好,無疑是那嶺南宋閥的天刀宋缺了。
這樣子看來,自己似乎還真的得儘快前往嶺南一趟呢。湊巧的是,石青璇這幽林小築距離嶺南地帶並不是很遠。
“沈大哥,你在想什麼?怎麼發呆起來了。”石青璇撐着下巴,靠在桌子上,眉目不解的注視着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