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讓遠處追來的人紛紛停了下來,臉色大變。這是什麼修爲才能發出這樣的一擊,彷彿連天空都能被擊穿。
剛剛趕過來的藥師謙看着那條橫亙在天際的白色長鏈,心裡直髮冷。這樣的一擊,就算他全力抵擋,恐怕也只有隕落的下場。
本來疾馳過來的唐慎風也立即頓住了腳步,這一擊絕對已經堪比他們唐家那位老祖曾經出手的那次,那可是一舉擊殺七個星級後期的聯手!
“坐好!”灰樸老者面露凝重,身上的真氣陡然間澎湃起來,身下的小塔緩緩顫動,一層層灰色光暈瀰漫而出,一個巨大的小塔虛影出現,每層都有一扇黑漆漆的入口,幽森黑暗,隱隱有淒厲的咆哮聲傳出。
可怕的劍芒直接衝擊那灰色塔影上,帶着凌厲無比的氣勢,轟然相碰。
灰色塔影上的黑色洞口如同獸吼般咆哮不止,塔影劇烈顫動,好似要崩碎一般。
“全力出手!”小塔上老者臉色徹底變了,大聲喝道。
他身後的二十個長老同樣神色震驚,猛然齊齊出手,拍在前面人的身上。澎湃的真氣涌動,接力班轟然涌入灰樸老者的後背。
灰色塔影劇烈顫抖,好似要震碎虛空一般,可怕的劍芒刺眼,擊中了一扇門戶。門戶裡傳出怒吼聲,整個灰色小塔內,吼聲連天,讓所有人聽到的人心底都發寒。
灰樸老者一掌拍在身下的小塔上,小塔砰然一震,本來好似要崩潰的塔影立時間穩住,一道道強橫的氣息從小塔一層層逐漸擴散。
砰砰砰
可怕的白色長鏈衝入那扇黑漆漆的門戶。塔影震顫,小塔晃動起來。
灰樸老者悶哼,臉色冰冷,嘴角掛出一絲血跡來。
“出手!”他再次低喝。
他身後的一干崑崙派長老臉色齊變,猛然間再次全力出手,體內真氣瘋狂向前涌入。
灰樸老者的雙手全力按在小塔上,真氣如同潮水一般,澎湃無比的向裡面涌入。
可怕的劍芒帶着白色長鏈全部貫入那扇門戶,好似擊中了什麼,小塔一陣悶悶的顫抖。小塔上出現道道細微的裂痕。
吼~
小塔七層,每一層都發出可怕的怒吼聲,好似要震碎小塔一般。
噗噗噗
二十個崑崙派長老,齊齊悶哼,一口血忍不住的噴了出來。即便是灰樸老者也是腰身一挺。嘴角鮮血長流,滴落在小塔上。
小塔劇烈晃動。灰色塔影終究沒有崩碎。
過了不知道多久。灰色塔影終於慢慢消失,露出了塔上的崑崙派一干長老。
遠處的所有人都在觀望,同時在議論紛紛。
“崑崙派的封神塔能夠對付那道驚天的劍芒嗎?”
“有可能,那座小塔可是崑崙祖師傳下來的,裡面不知道鎮壓了多少凶神惡獸,是一件至寶。”
“我看不見得。這道劍芒太過可怕,恐怕連宮級高手都不見得能夠接下來。”
“難說,崑崙派底蘊深厚,極有可能真的能夠接下來。”
“哼。我看即便接下來了,也不好受。”
唐慎風、藥師謙兩人臉色都震驚莫名,駭色的久久說不出話來。這一擊,已然超出了他的修爲,屬於另一個層次。
小塔上崑崙派的一干老者,個個面色慘然,都遭到了可怕的震盪,受了重創,這是兩件恐怖的法器硬碰,這樣的傷勢沒有幾年,他們根本難以復原。
最讓他們受不了的是,他們被傷成這樣,擡頭卻已經看不禁聶凡的一絲蹤跡了。
“大意了。”灰樸老者強行壓下翻騰的氣息,聲音一如從前,淡漠出聲道。
身後的一干白髮蒼蒼的長老都默不作聲,神色很難看。他們受傷極重,不說聶凡已經沒了影子,即便還在眼前他們也沒力氣追下去。可是火蓮花瓣太過重要,他們崑崙派費盡力氣,難不成最終便宜了那個小賊?
儘管身後的人不說話,灰樸老者還是知道他們的意思,沉默了一陣,開口道:“我已經傳信給師兄,他已經出山了。”
這些長老一聽,心裡紛紛都鬆了口氣。舟山是崑崙派的定海神針,只要他出馬,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但是灰樸老者一直淡漠的臉上卻流出一絲凝重來,他望着前面的虛空,微眯着眼,剛纔那一擊,即便是舟山,手裡若是沒有至寶恐怕也接不下來。
崑崙派停在虛空不動,其他人也都膽戰心驚,知道他們肯定被那一擊給重創了,不然不會就這麼放任聶凡離開。但是崑崙派已經不追了,他們還追嗎?
停留在虛空,密密麻麻足有三百多人,他們彼此對視,低聲交流,誰也沒有妄自上前一步。崑崙派一干星級後期的長老,手持鎮教至寶都被聶凡一招重創,難不成他們還能比崑崙派更強?忙不迭上前去送死?
藥師謙心裡好似墜入了冰窟,心裡冰冷一片,一邊後悔答應了崑崙派的邀請,一邊又後悔自己的無能,自艾自怨半天,卻也沒敢上前。
唐慎風早就放棄了,自然也沒有跟上去,心裡卻想起了唐瀅的話,自然,他不會像唐瀅那樣冒冒失失的就想將人拉攏入唐家,他想的是如何籠絡好關係,在古武界即將大變的時刻,拉住一個對唐家有好感的潛力高手,對唐家絕對百利無一害。
這些人心裡萬千想法,但也只能看着已經空空如也的天空感嘆。
聶凡一劍絕塵,早已經不知道下去了多遠。
他站在黑巖劍上,打量着手裡的七殺劍,他眼神裡露出沉思之色。
剛纔那一擊,比他的七劍合一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按理說,七劍合一應該是最大威力的,積七劍,以法術催動,發出驚天一擊,應該絕對比一劍,兩劍,直到六劍合一都厲害。
可是剛纔那一劍,確確實實比他七劍合一要可怕的多!
聶凡心裡不停的思索,轉動着念頭。
白衣女子白衣颯颯,發緒飛舞,她俏臉無暇,靜靜的看着沉思的聶凡,清澈的雙眸中帶着一絲疑惑。
七殺劍猶如流光一般,直向南方飛去。他們立身在上面,不知道穿過多少雲層,轉眼間就是千山萬水。
沉思良久,聶凡忽然間心裡一動,看向腳下的黑巖劍。
“莫非是黑巖劍的品質與七殺劍相差太多,反而限制了七劍合一的威力?”聶凡神色若有所思,低聲自語。
黑岩石確實是難得的練劍材料,尤其是對他來說,但他修爲低,也沒有其他好的輔材,練出來的品質最多也就是中階,與這把品界難測的七殺劍自然就差太多。
聶凡心裡轉動着念頭,思索着在合適的機會出手試一試。
不過回想着剛纔那一擊,確實也讓他震驚,如果他修爲真的突破到練氣五層,藉助七殺劍,那揮出的一劍會是什麼樣的光景,聶凡想想心裡就抑制不住的激動。
聶凡深吸一口氣,目光擡頭看向天空,好似能夠看穿這裡,看到修真界的方家,眸光中厲光閃爍:“方仲歸,我很快就會回去找你!”
他身後的白衣女子看着聶凡,一眼見底的眸子微微波動,她隱隱在聶凡四周看到了一片朦朧血色。
聶凡很快就平復下心境,轉過頭,看着對面的白衣如雪,清澈如仙的女子,斟酌着話語,道:“這種靈草應該很容易找到,滇南重山萬里,不會耽擱太久。”
白衣女子看着他,俏臉不變,輕輕點頭。
聶凡也不是擅長說話的人,見白衣女子同意,也沒有再說。黑巖劍如同流星一般,帶着一串火光,劃過天際直奔南方。
聶凡看着白衣女子,她已經沒有任何防備,但他依然看不出她的修爲,她立在黑巖劍上,不管怎麼樣的速度,她都穩穩的立着,衣袂飄飄,髮絲飛舞。
儘管看不透,但聶凡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個白衣女子對他沒有任何的惡意。
這一點也就夠了,聶凡也沒有多問,一邊暗自恢復真元,一邊催動黑巖劍不斷加速。儘管他一劍驚退了那崑崙派的人,相信也不會阻止所有的追殺,現在不知道多少修爲更高的人正在追來。
白衣女子靜靜的站着,她的雙眸很清澈,沒有一絲的雜質,仿若真的是臨世的仙子。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一路向南。
儘管聶凡修爲不到練氣四層,沒有辟穀,但一兩天不吃東西對他也沒有多少影響,黑巖劍轉眼間就飛了半天,離滇南大約還有小半天時間,聶凡拿出三足小鼎,儘管速急風大,但還是有香味瀰漫在四周。
三足小鼎漂浮在兩人之間,聶凡剛拿出一雙筷子放在對面,卻發現對面的白衣女子手裡多出一個白玉瓶,她輕輕擰開蓋子,玉手伸前,向三足小鼎倒入了小半瓶清色液體。
本來香氣濃郁,令人胃口大開的蛇羹,立時間涌出陣陣沁心入肺,讓人渾身舒坦的,最爲純淨的清新靈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