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血腥臭味?”聶凡聽着魏濤報來的消息,眼神微微一動。
他想起了聶永,想起了在聶家殺死的那個靠吸食人血修煉的邪修。
聶凡盤坐在牀上,目光閃動,神色若有所思。
藏寶圖最後地點自然就是那老者被囚禁之地,那裡確實有重物不假,可看着這些人瘋狂爭奪,似乎並不知道那裡還有一個可怕的高手。
聶凡眼中的思索之色很快斂去,重新閉上眼鏡,靜靜打坐。
不論這個藏寶圖是個陷阱,還是本就有重物被那老者帶走,都不關聶凡的事情。
只待京城風波消停,聶凡便將重新上路,尋找回到修真界的辦法。
“這就是百草堂?”在百草堂不遠處,一身大紅衣服的年輕男子看着百草堂淡淡的笑道。
“劉少,這就是百草堂,現在還是在聶凡名下。”他身後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一臉諂媚笑容的附和道。
年輕人恰是太湖劉家,現在的大少,劉正,在京城,人送外號:太湖大少!
當初聶凡在泰山,讓楊枝將他哥哥劉浩沉入了泰山。
隨着劉家在京城逐漸吃開,他的名聲也逐漸在京城響亮起來。
“走,去看看。”劉正神色不動,但眼神裡卻有着一股掩飾不住的志得意滿,以及森然的戾氣。
“是劉少。”說話的是京城曹家人,曹屹,一個最新京城暴發戶的小兒子。
他滿臉殷勤的跟在劉正身後,他們這種暴發戶,跟劉正這種傳統世家的底蘊是遠遠比不了的。
劉正一走進百草堂,就有一個學徒走過來,很禮貌的問道:“先生,請問是看病還是拿藥?”
“滾開,讓你們經理出來,我們劉少是你能招呼的!”劉正沒有說話,曹屹就一把推開那學徒,冷聲道。
這學徒猝不及防,被曹屹推的連連後退,一下子撞到了後面的藥櫃上。
“喂,你幹什麼?”
“你們什麼人?”
“竟然敢來百草堂搗亂!”
一羣學徒立即圍了過來,向着曹屹劉正喝道。
百草堂屹立十多年,大風大浪見了不少,這些學徒自然不會對兩個小年輕客氣,顯怯。
“哼!”曹屹雖然不知道劉正爲什麼要找百草堂麻煩,但既然找了,他就要讓劉正滿意。
冷哼一聲,忽然間走到門邊的藥臺前,雙手一用力,竟然將藥臺給掀翻了!
這次不僅學徒怒了,就連一些病人也開始指責曹屹與劉正來。
“你們要幹什麼?”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我是這片轄區派出所副所長,你們是什麼人?”
“哼,我是市政府的副秘書長,你們兩人是誰,爲什麼在這裡搗亂!”
面對這些人的指責,劉正始終面色淡淡,目光在百草堂的設計裝潢上打量。
“哼,”曹屹身上也盡是暴發戶的氣質,冷眼掃了幾個報出身份地位的幾人,道“我昨天還跟副市長喝酒,前天在書記家在做客,大前天我還在副省長辦公室喝茶,你們算什麼東西!”
報出身份地位的幾人一聽頓時臉色變幻起來,能說出身份的自然都是有些底氣的,但看着曹屹不像是吹大氣不由得心虛起來,雖然他們在百草堂看病,卻也不想因爲一些小事搭上自己的前途,遲疑間都沒有再說話。
其他人一見氣勢最足的幾人不吭聲了,也都閉嘴不語。
學徒們卻沒有那麼多忌憚,其中一個冷聲道:“前天國務院參事還來拜訪我們唐醫師,昨天省委秘書長還來推骨,現在市委的組織部長正在裡面鍼灸!”
本來氣焰正盛的曹屹一聽,頓時臉色也變幻起來。他們曹家是暴發戶,看似龐大,實際極其脆弱,得罪一個實權人物都足夠讓他們費盡全力去擺平,不由得轉頭看向身邊的劉正。
“我約了京城的副書記吃飯,沒太多時間耽擱。”劉正正眼都沒有看曹屹,淡淡的說道。
京城的副書記,地位要比一般的封疆大吏一把手還要高。
曹屹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一聽稍稍萎頓的氣焰頓時又高漲起來,冷笑的看着圍繞着一羣學徒道:“大氣吹的真好!”
說完,徑直衝向貼牆的藥櫃,猛然用力一拉,藥櫃就要倒下來。
學徒們一陣變色,完全沒想到曹屹竟然掀翻他們藥櫃,這是要跟百草堂不死不休了!
“住手!”就在這個時候,魏濤一臉冷色的從裡面疾步走了出來。
曹屹看也不看魏濤,直接將藥櫃給掀翻了。
藥櫃‘嘭’的一聲倒地,櫃子放置了很多年,可還是沒有摔壞,但各種草藥卻噴灑而出,佈滿這個前堂上下,各種藥味也混合瀰漫,刺鼻辛辣。
魏濤臉上瞬間沉了下來,看着已經站在劉正身旁,一臉冷屑,好似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曹屹,眼神怒火熊熊。
之前都沒事,結果大老闆一回來就被人砸了店,即便他一直奉行與人爲善,現在也臉色難看的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兩人!
劉正的臉上始終沒有多說變化,好似一切都沒有看在眼裡一般,側着身,看着前堂對面的一副古樸對聯。
只是靠在近前,時時刻刻注意着劉正的曹屹纔會發現,劉正眼神裡閃動着絲絲快意。
“你們究竟是誰?”魏濤冷眼盯着兩人,心裡已經在考慮如何收拾兩人才能讓聶凡不計較這前堂被砸,挽回聶凡對他的看法了。
劉正轉頭打量着魏濤,神色不變,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笑意道“太湖劉家,劉正。”
魏濤一聽就是眼神微凝,前一陣子楊劉兩家聯袂進京,很是轟動,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以魏濤的工作環境,自是也將楊劉兩家的底蘊瞭解的十之八九。
劉正見魏濤神色變幻,這種表情他看到了不知道多少,結果也驚人的一致,有骨氣一點的,面無表情的不言不語,沒有骨氣的,就直接滿臉堆笑的上來巴結。
二十多年來,這種情節,他已經看了無數次,也必然將會重複看更多次。
今天砸了百草堂,也算出了一口氣惡氣,實際上對於劉浩的死,劉正心底是感謝聶凡的,但來砸毀聶凡的產業,他心裡又有另一種暢快感,讓他如飲甘露。
‘這樣有趣的遊戲不能一次玩完。’劉正心裡暗想,嘴角的笑容綻放,瞥了一眼依然不吭聲的魏濤,轉身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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