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宮還有這等上古奇珍?!”聽到葛仁川的話,楊晨立刻心神震動,眼中更是爆出了兩道凝如實質的精光,問道:“你又是從何知曉的?”
乾元虛靈果,傳說誕生於鴻蒙初開之時,成熟後一半爲黑色、一半爲白色,無色無味,卻是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天地奇珍,包含陰陽二氣,對活人有效,對死人同樣有用!
楊晨自己倒是不需要乾元虛靈果,也根本用不上。
可關鍵是那個被他供養在香灰捏成的小人當中的,來自南非斯卡蘭部落的白巫系祭司古赫爾……一旦能用上乾元虛靈果,就意味着具備了遠渡重洋的條件,爲他的復生提供了強大的後盾保障!
面對楊晨震驚的反應,葛仁川嘿嘿一笑,說道:“爲了這兩枚乾元虛靈果,老道我可是在衡山當中吃了近二十五年苦頭了,若是連這點事情都不能確認的話,老道我還賴在這裡作甚?!”
“師兄……”王宗巖似乎明白了什麼,眼中有一道精芒閃過,連忙問道:“這乾元虛靈果,是不是就是你以前說過的……”
“沒錯,這就是我在衡山留守這麼多年的原因!”葛仁川點頭道:“只要有了這兩枚乾元虛靈果,我不僅可以恢復傷勢,修爲還能更進一步!也不枉我這麼多年的苦苦守候啊!”
“這可太好了!”王宗巖興奮道:“師兄在這荒山野林吃了這麼多年的苦,也總算是沒有白費,此事若是被師尊知道了,他老人家也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我說。”看着這師兄弟二人興奮的模樣,一旁的楊晨就有些受不了了,他苦笑道:“這還沒有決定去不去呢,怎麼就說的好像已經到手了似的?”
“你放心,有我指路,再加上你能幹掉周通天的本事,取這兩枚乾元虛靈果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葛仁川自信滿滿地說道:“上清宮的那羣酒囊飯袋,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後山禁地中有這樣一株上古奇珍,平常也只有兩個五階修士在後山看守而已,別說是偷了,就算是搶……”
“打住打住!”楊晨被嗆得不行,好像這年頭五階修士都成了土雞瓦狗一般?要知道,縱觀神州,又有幾個宗門有魄力派兩個五階修士鎮守禁地?他連忙擺手道:“且不說上清宮的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乾元虛靈果的存在,單就說那什麼後山禁地……難道沒有靈陣存在嗎?!”
“……咳,你看看我,一高興起來就忘記還有這事兒了。”葛仁川訕訕地說道:“既然是禁地,那當然是有靈陣存在的,要不然憑那兩個五階的廢物,還能讓我一直守到現在?”
“貌似你自己也只有四階後期的修爲吧?”楊晨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葛仁川的牛皮。
葛仁川頓時臉色泛紅,卻又擰着脖子說道:“那是因爲老道的修爲在四階後期停了整整二十五年!要不然以我以前的進境……哼!總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有密切觀察那座靈陣的運行軌跡,你只要聽我的,就絕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進去……”
“那你自己幹嘛不去?!”楊晨忽然笑了,“更何況,乾元虛靈果只有區區兩枚之數,你卻要與我二八分成,聽你之前的意思……好像這許諾給我的兩成,也沒打算真的給吧?”
之前葛仁川口口聲聲說的兩枚乾元虛靈果就能讓他如何如何,楊晨可是聽了個真真切切的!
這一下,葛仁川就有些掛不住老臉了,他支吾了一陣後,才說道:“我只是說兩成,也沒說一定是乾元虛靈果啊……那上清宮幾百年的家當都在後山放着呢,哪怕你只是隨手摘點、挖點什麼,也足夠回本了啊……”
“我要一枚乾元虛靈果!”楊晨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那不可能!”葛仁川一聽就急了,猛的搖頭道:“最多我煉藥後剩下的那些果漿全部送給你,完整的乾元虛靈果,你也用不上啊……”
“我雖然用不上,但是不代表我就沒有別的用處。”楊晨攤手道:“更何況,潛入上清宮的後山禁地,我也是冒了極大風險的,如果連一枚乾元虛靈果都沒有,憑什麼讓我替你闖進去?”
“那就是沒得談咯?!”葛仁川咬着牙,一臉的憤怒與抓狂。
“至少一枚,否則免談!”楊晨的態度也很乾脆,他雖然想早點把古赫爾的靈魂送回南非去,但也不一定非得急着現在就送,乾元虛靈果的出現只是能提供更大的保障而已,就算沒有乾元虛靈果出現,他不也得想辦法讓古爾赫回到南非去?
見楊晨甩手就做勢欲走,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葛仁川就急了,他乾脆跑到大門口,張開雙臂擋在那裡,說道:“你不能走!這件事情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必須留下,等辦完了才能走!”
“……搞笑了。”楊晨一聽就樂了,“這件事情是你自己主動跟我講的,又不是我逼着你說的,更何況,憑你……也能攔得住我?小心閃了腰!”
“你……”葛仁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一會兒才把矛頭對準了王宗巖,“宗巖,你不是說這小子是靠譜的嗎?我發現他就是個坑啊!”
“我……”王宗巖又莫名其妙的躺槍了,他憋了半晌,纔過去楊晨的身邊,小聲道:“楊晨……我師兄脾氣雖然古怪,但煉藥煉丹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厲害!這兩枚乾元虛靈果對我師兄很重要,或者,你說一說你要乾元虛靈果的用處,看看能不能通過別的方式解決?”
“是極是極……宗巖這話說得在理!”葛仁川則拼命點頭道:“老道我的煉丹術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趕得上我,你說說你非得要乾元虛靈果的原因,或許我有辦法幫你解決呢!”
楊晨愣了愣,倒也緩緩說出了自己需要乾元虛靈果的原因。
等楊晨說完,葛仁川就皺起了眉頭,“你說的這個人,現在是被你供在龍虎山天師府的落神灰捏成的小人裡面?這人死不能復生……就算用了乾元虛靈果,也完全無用啊!”
“南非的斯卡蘭部落一直有保存逝者遺體的習慣”楊晨說道:“尤其是因爲施展了聖降術而失去生命體徵的祭司遺體,更會得到部落裡其他祭司的悉心照料,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古爾赫的身體也應該是被完整地保留着的,而且他們還有秘術能夠確保這一類身體的生機不會完全斷絕!”
“難道你去過南非,居然對那邊的玄學界知道的如此清楚。”葛仁川有些驚訝。
“從來沒去過。”楊晨則淡淡道:“全是師父教的。”
“……如果情況確實如你所說,倒不是沒有辦法用另一種方式來取代乾元虛靈果的效果。”葛仁川咬牙道:“雖然煉製‘還魂破障丹’所需的材料價值驚人,過程也極其繁瑣,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幫我弄到那兩枚乾元虛靈果,我就幫你煉製一爐還魂破障丹!如何?”
“……要談的話,請多拿點誠意出來!”葛仁川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可楊晨也不是鄉下來的鄉巴佬沒見過世面!他嗤笑道:“還魂破障丹能跟乾元虛靈果比?別說是一爐了,就算是十爐、二十爐、一百爐的價值,能比得上一枚乾元虛靈果?你當我不知道行情麼?!”
“那你想要什麼?”葛仁川黑着一張臉,知道自己這次肯定碰到釘子了,可他現在也是騎虎難下,誰讓他自己沒點定性,管不住那張破嘴呢?
“一爐五轉以上的太清金丹!”楊晨說道:“不二價!”
“五轉以上的太清金丹,還一爐?!”聽到楊晨的條件,葛仁川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昏死過去!他不禁破口大罵道:“你怎麼不去搶?!”
“能答應就答應,不能答應就算了。”楊晨笑了,如果葛仁川一口回絕,他也有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但既然他露出了這種表情,就說明他是有辦法煉出來的!
摸到了葛仁川的底線,楊晨就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臉上笑容十分燦爛。
“兩顆五轉的太清金丹!”葛仁川咬咬牙。
“一爐!”
“三顆!”
“一爐!”
“五顆,不能再多了!”葛仁川哭喪着臉道:“一爐太清金丹,還是五轉的,你別說把我榨乾了,就算把整個靈寶派倒過來找,也湊不出足量的材料來!”
“成交。”楊晨總算笑了,他心滿意足地點頭道:“我不管你上哪找材料去,反正我只要五顆太清金丹!大概什麼時候能夠煉出來給我?”
“……你先把我要的乾元虛靈果弄回來,否則我也沒能力煉製這五轉以上的太清金丹!”葛仁川怒氣衝衝地說道:“先搞到乾元虛靈果,我一個月之內把金丹交給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楊晨點點頭,“帶路吧,我也想看看上清宮的底蘊究竟有多深,竟能跟傳承了一千多年的慧光寺爭搶資源,而且還相安無事!”
“上清宮就在衡山的紫蓋峰上,離此地不遠。”葛仁川指了指紫蓋峰所在的方向,對楊晨說道:“紫蓋峰山勢險峻,上山之路僅有東面的那一條,而上清宮的禁地則在紫蓋峰的西面上,那是一處絕壁,非等閒之人能夠上去。”
頓了頓後,葛仁川繼續說道:“我們得先翻過六座山頭才能繞到紫蓋峰的西面去,在這條路上分佈着大小兩個寺院、三個道觀,必須小心一些繞過去,切莫被人發現了行蹤纔是……”
聽着葛仁川叨叨絮絮將這一行動的所有注意事項用近十五分鐘時間介紹清楚,楊晨也終於相信這賤兮兮的老道果然早就盯上了上清宮的後山禁地!
直到葛仁川將這一路上的所有注意事項,以及得手後的逃跑路線介紹清楚,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都記住了嗎?”親手策劃了這一行動綱要的葛仁川顯得比楊晨緊張多了。
“都記住了。”楊晨肯定地點了點頭。
但葛仁川還是不放心地問道:“闖進去得手之後,該如何安然脫身?”
“禁地中有一汪山泉,泉眼旁有一棵歪脖的松樹,從松樹斜對面的山坡上往下跳,就能直接抵達後山禁地的靈陣邊緣,只需一鼓作氣衝破靈陣的圍困,就能抵達山下的小溪邊。”
楊晨想也沒想地說道:“順利到了小溪邊後,就悶頭往北跑,大約三五分鐘,就能看見一處天然的溶洞入口,進了溶洞向左拐,那裡有一條直通天柱峰的地下暗河,跳進暗河向前漂,不要有任何推動的氣力,自然漂流約五分鐘後,就能看見一處分叉的水道,不走左邊走右邊……”
“很好!你果然全部記住了!”聽楊晨完整地說出了整個逃跑路線的規劃,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年,爲了找到這樣一條堪稱天衣無縫的逃跑路線,他不知道在山中吃過多少苦頭!
葛仁川對楊晨說道:“那我就在集正峰下的半月湖邊等你出來,千萬記得要將乾元虛靈果貼身藏好,別在路上搞丟了……”
“明白。”楊晨擡頭望了望夜空中的那一輪彎月,問道:“可以出發了吧?”
“嗯,現在就走!”葛仁川深吸了口氣,又重重的一點頭……爲了等今天,他已經在衡山中吃了整整二十五年的苦頭,如今,是生是死,就只看楊晨今晚能否得手了!
漆黑的衡山上只有那一輪彎月灑下的月光,寒風習習,寂靜的讓人感到恐懼。
葛仁川帶着楊晨就像是兩條山中的野獸,不走大路專挑荊棘叢生的小路走,兩道黑影在山谷之間一前一後地朝着紫蓋峰的西面出發。
越是靠近紫蓋峰,葛仁川的神情就越是緊張……今晚,能夠一次得手,脫離苦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