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凱倫再一次向詹姆斯伸出了雙手:“合作愉快,詹姆斯博士。”
詹姆斯微微遲疑,最終還是伸出了手跟他相握:“合作愉快。”
兩個人交涉的時候,赫爾曼很自覺的去了角落裡,直到兩人握手,這才重新回來,笑道:“很好,美利堅的未來就在你們手中,我幾乎可以看到,美利堅打破這該死的核平衡,獨霸天下的那一天了!”
詹姆斯心情複雜,勉強扯了扯嘴角,凱倫笑得神秘莫測。只有赫爾曼的笑才那樣真誠,甚至狂熱。
“咔嚓……”
閃光燈的燈光在室內響起,這一幕,被定格在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攝影師相機鏡頭之中。
伴隨着歷史的前進,這一幕,這代表着能量粒子理論真正進入科學界、真正發揮影響力的一幕,將會一直被人提起……
而差不多的時間裡,位於瑞士日內瓦西部接壤法國邊界,地下部分橫跨兩個國度的歐洲粒子物理研究所(europeanorganizationfornuclearresearch,cern),也正在對能量粒子理論進行一些驗證。
這是一個在粒子物理領域擁有超凡地位的國際研究中心,是歐洲第一個聯合研究機構,由20個成員國提供資金。它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發現反物質存在的研究機構,2008年建成的大型強子對撞機(largehadroncollider,lhc)建成以來,其主要精力都放在發現希格斯玻色粒子也就是上帝粒子上面。
但是,這個研究機構背後,卻也隱藏了一些力量,平時雖然看不見,但當這個力量發力的時候,即便這些純粹的科學家們,也不得不屈服於這個壓力,進行他們所不屑的,“近乎於神學的荒謬囈語(某科學家言)”的能量粒子理論研究。
甚至,他們動用了大型強子對撞機,對某些特殊粒子進行撞擊。
然後,全截面彈性散射探測器將捕捉這些粒子對撞之後產生的粒子。
此時,歷時三天的粒子對撞實驗已經結束,安放在“羅馬罐”(romanpot)的特質真空室內的探測器探測結果,已經全部被導出進行分析。
而這些結果,卻讓原本不屑的科學家們,添上了些凝重。
“我想,我們必須在我們的研究之中,增添上能量粒子理論這麼一項了。”歐洲粒子物理研究所的一個副主任安東尼奧教授看着數據若有所思。
這些數據的分析其實非常複雜,但是,在能量粒子理論已經預言並且清楚說明的情況下,要得出一個大概的結果還是沒有問題。
當然,具體的情況,還需要等到分析報告完全出來。現在的科學家們,只是在做心理建設:好吧,至少是心理準備。
恩,必須說明的是,除此之外,某些被科學家們認爲裝神弄鬼的宗教界人士的幫助,也功不可沒。事實上,能量粒值的最初觀測數據,就是有這些宗教界人士提供的。哪怕在美國的費米和斯坦福,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的相關數據獨立被拿出來,科學家們並不知情。而歐洲的科學家,卻是知道宗教界人士提供的能量粒子數據。
必須得說,這讓科學家們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難道上帝是真的存在的?不不不,這些信奉上帝的人,應該只是湊巧的掌握了一些超出現有科學理論的技巧而已。
對於科學家們來說,承認上帝信徒也掌握了一些自己所不掌握的科學知識,至少是科學現象,遠比承認上帝存在更能接受。
因爲他們是科學家,天生就反對上帝存在的人羣。
曾經有謠言說西方科學家八成以上信仰上帝,以此來證明一個信仰有多重要乃至於必要,沒有信仰的人是多麼悲慘。當然,重點是打擊某個貌似沒有信仰的東方國度人民,讓他們產生民族自卑感,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陰謀。
但他們顯然把西方習俗中的禱告、餐前祈禱和一些宗教習俗,當成了信仰上帝的證據。可是很明顯,即便無神論者如馬克思,也不是沒有去過教堂做禮拜。難道說那能夠證明馬克思是一個有神論者或者說信徒嗎?當然不能。現代華國年輕人喜歡去教堂舉行婚禮,難道他們就是教徒嗎?自然也不是。
況且,信仰某個神就真的那麼美好?我想,死在十字軍東征那些打着信仰旗號濫殺無辜的聖騎士劍下的婦孺們,決不會認可這句話。普通人殺人會有負罪感,信神的人殺人完全沒有負罪感,直接把責任丟給他信仰的神,以神之名進行殺戮就好了。所以他們無論作出多麼違揹人性的事情,都一點也不奇怪。
更不用說,現代中東地區那些極端分子,信仰果然是極其虔誠,可這些貨色幹出來的事情也不是人能幹的。越虔誠的相信天堂有七十二個處女,越是兇殘的慘殺、暴虐。這種信仰存在有什麼用?
再比如說,做了壞事告解一下就可以當成沒做壞事,繼續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做壞事,反正人類是由原罪的嘛。原罪之後,再多點其他罪又有什麼不妥呢?反正我真誠的向上帝懺悔了。這樣的信仰,除了淪爲惡人宣泄心理壓力,製造更多邪惡的工具之外,又有什麼意義呢?
君不見,歷史上也好、文學作品中也好,很多無惡不作的傢伙吃齋唸佛,無比虔誠,但他們可有半分的少作惡嗎?沒有。
相反,不信仰宗教的科學家們,卻更有人文精神和人道主義理念。環保理念誰提出來的?科學家。誰後半身堅決的反對核武器的研究?愛因斯坦。誰因爲法國國防部爲所在研究機構提供研究資金而選擇退出,毅然回家務農?代數幾何教皇格羅滕迪克。
這些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可是,我們還要去試圖發現希格斯玻色粒子啊。我不認爲,研究這個所謂能量粒子理論,比發現希格斯玻色粒子的事情更重要。”安東尼奧那樣說的時候,旁邊的一個科學家有些不同意見。作爲科學家,他們並不喜歡上帝粒子的綽號,一般都用正式的名字稱呼上帝粒子。
“當然更重要。能量粒子理論將改寫現有物理理論,至少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有力補充。而希格斯玻色粒子就算被發現,也不過是對已有理論的驗證。這意義上是不一樣的。”
“但資金提供者,似乎更喜歡看到我們對希格斯玻色子的研究……”
“不用擔心,能量粒子理論的研究,將有新的、獨立的資金注入。雖然這資金的主人,讓我們很不舒服。但是,我們是科學家,我們只相信科學。哪怕是來自教廷的資金,只要它有助於科學發展,我們也應該接受。”安東尼奧有些感嘆的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沒有問題了。”
“新時代,到來了……”安東尼奧擡起頭,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同樣的話,也出現在華國京城,華科院高能物理所,華國正負電子對撞機重大改造工程(bepcii)正在進行新的撞擊任務。
正負電子對撞機重大改造工程,實際上是第一代正負電子對撞機的升級版本,它正好在2009年5月成功建成。
比外國的同行更早,在拿到能量粒子理論之後,就在幾個富有威望的專家呼籲下,通過國家立項,對能量粒子理論進行預研。
而最近,資金一切都已經到位,更是正式開始撞擊。
時刻關注着撞擊場景的研究組組長方宏教授,正跟旁邊的劉教授說着話。
“老方,根據最新消息,在歐洲、在美國,我們的同行們都對能量粒子理論進行了驗證,結果非常樂觀。”
劉教授是一個和國外研究機構聯繫比較密切的科學家。
和其他敏感的研究不同,粒子物理屬於高精尖的基礎研究,國際合作遠比其他研究更爲密切頻繁。
所以,儘管美國人一直在小心翼翼的保守秘密,劉教授還是通過美國的同行們,拿到了相關的消息,並且也大致瞭解了結果。只是具體數據不知道罷了。
方教授點點頭:“這是可以預期的事情。這個理論雖然乍一看比較非主流,但實際上卻有深厚的實踐基礎。更重要的是,它已經產生了一項結果,而這項結果經過我們和軍方研究機構的驗證,的確屬實。這一點上,我想我們走在了那些外國同行的前面。”
劉教授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是啊,一種理論,要想走出實驗室,變成可以實現和大規模應用的技術,還需要有很漫長的距離。在基礎理論研究方面,我國並不後人,可是實用化方面,我們底子薄、基礎差,卻遠遠不如外國。但這一次,我們總算佔了上風。”
基礎科學研究和使用技術研究是兩碼事。前者可以不惜血本,用錢硬砸,後者卻必須有深厚的技術基礎。所以西方對華國的技術封鎖,只針對實用技術,而非基礎理論。當然基礎理論也是封鎖不了的。尤其是當前國際科學界合作越發密切,哪怕實用技術的封鎖都越發困難了,更別提基礎理論了。
但是,能夠在這方面佔據上風,也就意味着,華國在新的這個領域中,和其他國家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甚至更爲先進。
這是非常值得高興的時候。
“新時代就要來了。”方教授嘆息:“近兩天,將會有一個交流團,當然,也是專家審覈團,前往這個理論的提出者那裡,不知道老劉你有沒有興趣加入?現在加塞還來得及,要是一切定下來,可就沒機會了。”
“要加入,當然要加入!我倒想看看,這個優秀的年輕人,究竟優秀到何種程度。我希望他能夠繼續作出更多成就,我們身上這副擔子,也是時候傳遞下去了。畢竟,我們都老了啊……”
劉教授唏噓不已。
“是啊,希望,他是一個優秀的接班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