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洶洶從萬仙殿直撲而來的玄成真人一行,剛上山就聽到了五峰觀人去樓空的消息,氣得差點沒一口氣提不上來昏死過去!
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都沒到呢,就已經望風而逃了,逃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吳川都有些尷尬的在一旁賠笑,面對滿面怒容的玄成真人,他只能是寬慰道:“真人不必動怒,這五峰觀的一羣野道士素來如此不堪,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玄成真人臉色鐵青,佈滿了寒霜,卻又無可奈何,只得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對着一干弟子徒孫們說道:“派幾個人上山再查看一番,餘下之人,先自由活動吧……”
“是!”四十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
這就像是狠狠一拳頭揮出去,結果卻打在棉花團上似的,叫人好生難受!
與此同時,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偷偷從後山逃跑的五峰觀的門人弟子,這會兒卻已經在濱陽市市裡面的一家三星級酒店當中開好了房間,正在酒店二樓的餐廳之中大快朵頤!
玉清臉上滿是掩不住的笑意,他一邊啃着一隻噴香的滷雞腿,一邊側着身子對一旁的陳世東笑道:“萬仙殿的人指定得氣得鼻子都要歪掉了……還是師叔祖聰明,想出了這麼一招空城計!”
陳世東聞言,卻是苦笑着搖頭道:“五峰觀自創建以來,經歷過數次生死危機,當年清匪上山,觀中弟子也以命相搏、死戰不休,這……這不戰而退的丟臉事情,還從未發生過呢!”
“這怎麼能叫不戰而退呢?”玉清一本正經地說道:“師叔祖都說了,這叫戰略性臨時轉移……等師叔祖趕到之後,我們不就回去了?”
“隨你怎麼說吧……”陳世東嘆了口氣,心裡面挺不是滋味的。
以前沒有四階真修倒也罷了,被上仙宮欺負的時候,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本以爲師叔祖楊晨橫空出世,師弟玉清又得師叔祖指點突破到了四階之境後,五峰觀就能挺起腰桿、擡起頭顱堂堂正正地過日子了,卻沒想到該躲該跑的時候,還是隻能如喪家之犬一般從山上逃離……戰略性臨時轉移?別逗了好嗎!
陳世東是個老頑固,所以玉清也沒打算說服他,讓他相信楊晨玩的文字遊戲就是對的。
一頓豐盛的早餐過後,玉清拉着幾個小師侄回房間指導他們進行修煉,掌門陳世東則去了二長老吳元炳的房間,關上門後盡情發泄心中的憋悶。
上仙宮後院中的午宴相當豐盛,只可惜萬仙殿的人卻吃得索然無味。
午宴過後,玄成真人去了項道先的靜室,也不知是在論道交流,還是在商量什麼陰謀詭計,反正一直呆到下午的四點多鐘,才神情疲倦地離開了項道先的靜室,下令返回碧瓊山!
“師尊,就這麼算了?”聽到命令的幾個徒弟都很不甘心,紛紛上前詢問。
玄成真人則臉色一板,沉聲道:“你們師兄已經回到南湖省了,正轉往沙洲市第二人民醫院,留在此處死等不是辦法,更何況你們師兄說不定還有救……”
“師兄還有救?丹田都碎了,還能修復?!”幾個徒弟全都一臉不可思議。
玄成真人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卻也懶得再開口解釋什麼了。
氣勢洶洶而來的萬仙殿一行人又灰溜溜地趁着太陽還沒落下之前下了山。
就被留在山下負責盯梢的一個年輕人趕緊打電話通知了躲在市裡還沒回來的玉清等人,說:“師叔……那些人已經上車走了,你們啥時候回來?”
“走了?”已經躺在牀上看電視的玉清一愣,然後冷笑道:“徒弟丹田都讓師叔祖給廢了,能這麼輕易的就走了?搞不好是虛晃一槍,故意表演給我們看的呢!”
也正如玉清所猜想的那般,萬仙殿的人上車離開後大約三個小時多點,就忽然又調頭殺了回來,直撲山巔空無一人的五峰觀!
“轟……”
緊閉的觀門被一馬當先的一箇中年道士一腳踹開,數十道手電筒光線就照進了漆黑的五峰觀中,萬仙殿的弟子們一擁而進,卻照樣看不見一個活人在裡面!
玄成真人黑着一張臉,最後一個走進了五峰觀中。
“師尊,還是沒人……”座下一名弟子上前彙報搜查的結果。
玄成真人則深吸了一口氣後,凝聲道:“跟老道我玩躲貓貓呢?派人搜查整座道觀,將這五峰觀供祭的先輩牌位找出來,門口支起柴堆,若明日清晨之前還不露面……就一把火燒了這座破廟!將五峰觀的先輩牌位帶回萬仙殿中暫作保管!”
那弟子心中一驚,但也沒說什麼,畢恭畢敬地答應了一聲後,便轉身下去了。
萬仙殿的門人弟子在五峰觀中一直折騰到凌晨兩點多鐘才逐漸安靜了下去。
被玉清等人留在山下觀察動靜的那個年輕小夥子,也是一直躲到凌晨近三點鐘,這才偷偷摸摸的上了山,想要看一看萬仙殿的人,究竟在山上做了些什麼。
也好跟躲在市裡面的玉清等人彙報情況。
只是,他前腳剛剛從上仙宮的圍牆外面偷偷地繞過去,後腳就見山上射下來兩道手電筒光束,直接就照在了他的臉上!
“好小子,守了你一宿,總算來了!”
呼啦一下就從四面涌出來十幾個人,隨後十幾道光束也就跟聚光燈似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年輕人名叫胡佑傑,是個孤兒,從小在五峰觀中長大,是三長老玉明的徒孫。
讓那些神情振奮的萬仙殿門人弟子頗感詫異的是,被抓住之後,胡佑傑臉上非但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反而是一臉嘲笑地看着他們……
幾分鐘後,聞訊趕到的玄成真人繞着他走了一圈,才臉色發黑地問道:“五峰觀的人,都躲到哪去了?”
“去市裡面休假去了。”胡佑傑聳了聳肩膀說道:“你們這羣小偷,深更半夜跑到我們廟裡去想幹嘛?莫不是團伙打劫來了?”
“你……”玄成真人大怒,可擡起手之後,他才愕然地問道:“你不是修士?!”
胡佑傑身上連一絲能量波動都沒有,可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嗎?!
他玄成真人就算再沒品,也不至於動手打一個普通人!更何況,對付修士可以廢掉對方的丹田,毀掉對方的修爲,可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他總不至於動手殺了他吧?!
而顯然也知道這其中奧秘的胡佑傑,此時還饒有興致地看着玄成真人高高擡起的手掌,玩味地問道:“你倒是敢動手殺了我試試?”
“關起來!”玄成真人恨恨的一跺腳,還真不敢下這個手!
玄學界再牛,萬仙殿名氣再大,他玄成真人修爲再高,也不敢背上個故意殺人的罪名,政府方面雖然對玄學界的很多事情都睜隻眼閉隻眼,可如果玄學界的修士敢動手濫殺無辜的話……只怕等不到明天太陽升起,萬仙殿就會被聞訊趕到的軍隊連根拔起了!
很明顯,玉清他們就是算準了這一條,纔敢把胡佑傑一個人留在山下觀察萬仙殿的人在山上的動靜……因爲哪怕胡佑傑被他們抓住了,也是很安全的,是不至於被廢掉修爲的。
因爲胡佑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又有什麼修爲可以讓人廢掉的?
一股邪火被堵在胸口裡面長達一天一宿,玄成真人是徹底沒轍了,五峰觀的人明顯是完全不要臉了,因爲胡佑傑被抓住之後,從他身上搜出來的裡面,找到了玉清的聯繫方式。
可等玄成真人的一個徒弟打電話給玉清之人,二人的對話卻完全不是玄成真人想的那樣的!
“你們五峰觀的胡佑傑現在就在我們手上,如果不想他出意外的話,最好馬上回來!”
玉清膩歪地說道:“你不看看現在都幾點鐘了?你們不睡覺,我還不睡覺嗎?!有本事你們就廢了他的修爲呀,難不成你們還敢動手殺人?”
“……五峰觀的先輩牌位在我們手上……”
“扯,你當老道我是傻的?下山之前早就把重要的東西都收拾走了,有毛個牌位能留在廟裡讓你們給搜出來?別逗了好麼!”
“……如果清晨七點鐘之前你們還不回來的話,我們就一把火燒了五峰觀……”
“愛燒就燒唄,老道我正嫌棄廟太小,設施太老舊了呢……不過話說回來,廟裡供着三清神像呢,身爲道門弟子,你們敢燒三清神像?”
“……我們可以把神像請出去後再燒!”
“那就隨便你們了……反正,燒掉多少,到時候都得十倍百倍的給我們賠回來!別以爲有個五階掌門就能在南湖省橫着走了,能收拾你們萬仙殿的人,可不在少數!”
說完這句話,玉清就直接掐斷了電話,隨手就把丟到了邊上,這才一臉迷糊的打了個哈切,一翻身又沉沉睡去……
電話那頭的莊思懷氣得差點沒甩了。
而一旁一直聽着的玄成真人,卻也是臉色森然,一字一頓地說道:“狂妄至極!”
莊思懷遲疑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指着門外的柴堆,對玄成真人問道:“師尊,那這廟……咱們還燒吧?”
“滾!”